2019年3月15日至2020年1月20日,我用了10个多月的时间,环游了美洲大陆的16个国家,并且对这16个国家的华人进行了田野调查,本篇主介绍南美洲九个国家的华人生存情况,有所在国华人的故事也有华人社区的情况。
这九个南美洲国家分别是:巴西、乌拉圭、巴拉圭、厄瓜多尔、哥伦比亚、秘鲁、玻利维亚、智利、阿根廷。
1 - 陈哥的三次被抢经历
今天中午,老华人陈哥带我走过了臭名昭著的圣保罗大教堂和25街。
首先,我们到了圣保罗大教堂,教堂内高唱圣歌,安静祥和。教堂外的广场却是圣保罗最危险的区域。
陈哥是一个十足谨慎的人,他回忆他5年来总共被抢的三次经历。
第一次被抢是去巴拉圭进货的途中,有大量从事贸易生意的中国人时常走从圣保罗到口岸城市伊瓜苏的大巴线路,因为歹徒们知道很多中国人会带大量现金从圣保罗坐大巴去乌拉圭进货,歹徒们盯上了这条线。那一次是陈哥第一次被抢,歹徒劫持了整个大巴,所有男女脱掉衣物剩下内衣裤全部下车,歹徒们搬空了大巴车上一切的东西。
这是陈哥第一次被抢,以至于当时歹徒打破车窗时车窗时,玻璃碎渣弹飞在他的脸颊,血液一直流到他的脖子下,他麻木的没有发现,等别人告诉他流血时,脸颊上的血迹都已经干了。
第二次被抢是在大教堂门前,他拿着手机看导航,一个骑自行车的小孩一把夺过他的手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小孩已经骑着自行车跑了。
第三次是他开车在等绿灯时,歹徒那着枪指着车窗内的他,示意掏出手机。
除了第二次,其他两次都是很难防范,他说,歹徒对华人面孔最感兴趣,至于为什么我后面会说。
2 - 犯罪者几乎是非裔面孔
陈哥带我走访华人市场,期间聊到华人们各自被抢的经历,实在是五花八门。
有一帮歹徒直接拿着枪整栋楼明抢。
有歹徒专门住进华人聚居的公寓,等抢到东西再搬走的。
还有没带东西,歹徒抢不到手打你一顿的。
但是犯罪者多对华人面孔的目标感兴趣,一个重要原因是华人的工作习惯,进货送货盘货多在凌晨,是圣保罗最危险的时段。
华人喜欢携带现金,当地人也知道中国人在这里赚了很多钱,同时一部分华人在外比较高调,圣保罗很多豪车坐在里面的都是华人。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华人因为节约开支,住在一些危险的区域。
我问到这些华人,那么这些抢你们的人你们还记得主要是什么样的没空吗?他们全部回答:“全部都是黑人。”
3 - 巴西警察办事效率极低,歹徒不被严惩
今年2月,又有一个圣保罗的中国女性被杀死,原因在于这个女性在前阵子刚被抢过手机,买了新的之后时隔不久又遭明抢,于是中国女性就和歹徒发生争执,大概不乐意的意思。结果是歹徒把割破中国女性大动脉,失血过多身亡。
我问最后歹徒抓到没有?
他说:“没抓住。巴西的华人侨联还去跟圣保罗警察施加压力,但是有什么用,巴西人的办事效率太低了。我三次被抢的歹徒一个都没抓住,抓住了又能怎么样,又不能死刑,圣诞节还可以回家。”
我问陈哥,你会回国吗?
他说,我和大部分来巴西的中国人一样,都是想着做个八九十年生意,赚到钱就走。但是来了就知道不可能走,你房子车子买在这边,事业在这边,生活习惯也慢慢适应了这边。
这里和国内一样,该有的KTV,火锅,餐馆全都有……而且巴西和中国这么远,我们一大家子过年回去一趟,机票就要十几万,所以回国都很少回了。
接着陈哥又讲,其实最后被逼退的人也有。我认识的一个温州朋友,在这边都不知道买了多少房子,生意做的很成功,但是光入室抢劫就三次,最后一次被歹徒用枪敲到颅内出血,他以为他会死最后捡回一条命。
我还是问最关键的问题,歹徒抓到了吗?陈哥说,没有。
最后这个温州人变卖了所有巴西的商铺,房子,货品,离开了这个让他创造财富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