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棵石榴树!
作者:李泽利
1993年10月的一个星期日早晨,我家电话传来东海县委农工部副部长杨有才磁性十足的声音:“你到我家来一下,有事!”这位在抗美援朝战场死人堆里幸存下来的硬汉让我奇怪,见面只字不提工作的事,而是端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瓷制花盆说:“这是二年前你去扬州读书时我培育的一棵看石榴。你毕业回来,把它送给你作个纪念。”说实在话,我当时年轻,不爱养花种草,并没因此而十分激动。
当初,我只是把这棵小石榴树作为领导一份心意收藏了起来,在阳台选了个通风透气采光好的地方,给这棵5厘米高的小树安了家。我平时隔三差五给这棵小树浇点水,施点肥,希望这棵小石榴树早日开花结果。可是这棵石榴树到了秋天也没生出个“一男半女”。于是,我逐渐和这棵石榴树产生了距离。
老婆看出我开始对石榴树的冷落,主动承担起小石榴树的监护义务。春夏两季她把小石榴树请到室外去呼吸新鲜空气,秋去冬来她把小石榴树请领到室内最温和的地方避寒。小石榴树渴了,及时送去喝的;瘦了,及时补充营养;病了,及时进行疗治。在爱人的疼爱下,小石榴树精终于抖起了精神。一片片绿叶在风中向主人招手致意,一个个红色石榴在严寒中笑得合不拢嘴。尤其令人欣喜的是,小石榴树陪伴我爱人,送走了下岗后的失落、孤独、困惑……
2001年,我们举家东迁新浦,怕搬迁途中碰坏了花盆,就把小石榴树寄养在岳父家。70多岁的老岳父患有高血压、脑膜瘤、青光眼和心肌梗塞等多种疾病,整天和病魔扭打,根本无法照看我的石榴树。那年春节前夕,我去岳父家探亲,已找不到石榴树在我们身边时的俊俏模样。石榴树“骨瘦如柴”,象老态龙钟的病人无精打采。花盆里仅落下屈指可数的叶子,小石榴树身上长出好多白色的斑块。我和爱人不约而同地开始石榴树“净身”,一人清除虫卵,一人喷水。也许石榴树对主人的冷落心存怨恨,虫卵边的一根枝子狠狠地扎了我一下。我端详着手指头溢出的血,决定把石榴树带回家。
除夕的晚上,我和爱人对石榴树开始了全面抢救活动。给石榴树换盆、换土、施肥、治虫、浇水,然后,放在暖气管道旁边。一个多月过去,石榴树总算喘过气来,树干上的老皮开始慢慢退去,树梢上又长出了几个新芽。春寒退去,我把小石榴树移到楼前的一块熟土上,让它尽情享用大自然的乳汁,快乐地成长。
我和石榴树亲密相处,她喜欢我的呵护,我喜欢她的陪伴。每一次石榴树开花结果的时候,我都感动属于我们共同的春天,共同的秋天,共同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