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成语|尹翁归:“黑名单”和劳动改造的发明人之杀一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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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学成语,浓缩历史精华;曲径通幽,遇见不一样的“中国”。

读《汉书》时,大伙会有一个发现,官员中以“延年”“延寿”起名的颇多,看来希望延年益寿也是咱们的传统了。

前文说过,当初大将军霍光提议废黜海昏侯刘贺时,众大臣都沉默不语,关键时刻,田延年挺身而出打破了僵局,因为拥立有功,田延年迁大司农。只可惜,后来田延年涉嫌腐败被追查,霍光选择了“回避”,田延年无奈自杀。

在此之前,田延年曾任河东郡太守,这里是霍光的故乡,但豪强不法,盗贼横行,治安很差。

田延年上任后,先后到各县“调研”,这天他来到平阳,叫来以往的县吏等五六十人前来会见。田延年让文吏站东,武吏在西,众人照做。不料其中一人始终跪在那里,拒不挪窝,问他原因,他说:“我文武兼备,请您安置。”负责人事考核的功曹认为此人桀骜不驯,但田延年却很感兴趣,叫他上前问话,结果对答如流,且很有见地。田延年很是欣赏,于是提拔他为卒吏,带回了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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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叫尹翁归,也是霍光的同乡,幼年时父亲去世,跟着叔父生活。长大后担任狱吏,通晓法律,而且喜欢击剑,技艺超群。

有句话说,官多大,奴多大。平阳是霍光的老家,霍氏家族的宾客奴仆时常手持兵器在街市上寻衅滋事,吏卒都不敢管。而尹翁归当了市吏后,这帮“混混”便销声匿迹了。

尹翁归执法严明,能穷竟事情原委,很受田延年赏识,甚至认为自己都比不上他,于是提拔尹翁归代任督邮,读过《三国演义》的朋友都知道这一官职权力不小。

从此,尹翁归几年一个台阶,先是举廉为缑氏尉,后升任都内令,又举廉做了弘农都尉,后升任东海太守。

东海任上的尹翁归以清廉明察闻名遐迩,郡中百姓与官员贤与不贤以及奸诈邪恶的罪名,他全部知晓,每个县都登记造册。他亲自处理各县政务,但不按常理出牌,比如接到紧急的命令后,他偏稍晚几天才下发,官吏和民众稍有懈怠,就点名警告。各县罪行较重的黠吏豪民则逮捕问罪,直至判处死刑。

尹翁归办案注重杀一儆百,逮捕嫌犯总是选择在秋冬考核官吏大会上或者出外巡视各县时,而不在闲暇时候,很多人因为恐惧而改过自新。

郡中有个大豪绅,也是有名的大刺头许仲孙为人奸猾,扰乱吏治,前任官员一直拿他没辙,尹翁归到来后,判决许仲孙死刑,弃市示众,一郡战栗,东海郡大治。

因为政绩优异,尹翁归被调任右扶风代理“一把手”,一年后转正。

扶风郡,为两汉故右扶风辖区。汉时,朝廷将京师附近地区分作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三个辖区,分别由三个地方官管理,称三辅。

尹翁归到任后,沿用治理东海郡的老办法,把有劣迹的人一一登记造册,列入“黑名单”,同时,选用廉明公正憎恶奸邪的吏卒作为辅佑,以礼相待。背叛他的,则严肃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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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地方发现了盗贼,尹翁归就叫来该县长吏,明白地告诉他奸黠主犯的名字,教他以此类推盗贼可能经过和投靠的地方,案件破获后,审讯结果绝大多数和尹翁归的推断一样。

尹翁归执法轻重有别,弱小从宽,豪强从严。豪强犯法后大都交给掌管畜牧的官员,通过割草等方式进行“劳动改造”,且有时间和数量要求,不能替代,完不成任务就笞打责罚,有人实在熬不过,竟自杀而死,扶风成了盗贼和豪强们的“鬼门关”。

尹翁归执法严厉,但在众公卿之中清洁自守,言语不涉家事,而且温良谦退,不以才能傲人,因此在朝廷中很有名望。

公元前62年,尹翁归因病去世,家无余财,汉宣帝既感动又惋惜,特地下诏给御史称赞他“廉平乡正,治民异等”,并赐给尹翁归的儿子黄金百斤,以奉其祭祀。

更难得的是,尹翁归还是地方官调任京城后,为数极少的“平安落地”者,这或许与他不滥杀有很大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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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学经典欣赏:

后去吏居家。会田延年为河东太守,行县至平阳,悉召故吏五六十人,延年亲临见,令有文者东,有武者西。阅数十人,次到翁归,独伏不肯起,对曰:“翁归文武兼备,唯所施设。”功曹以为此吏倨敖不逊,延年曰“何伤?”遂召上辞问,甚奇其对,除补卒史,便从归府。案事发奸,穷竟事情,延年大重之,自以能不及翁归,徙署督邮。

——《汉书·赵尹韩张两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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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新闻记者 武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