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符晚
武松真正的灵魂导师是鲁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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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进和武松
柴进是水浒一流人物,各种稀缺技能,气度格局亦非普通人能比。只有与武松失之交臂一事,颇为看客诟病。且多以此为据,以为柴进不如宋江知人。个人以为,这是误判。
武松到柴进庄上,如此身手英姿,柴进如何识不出?以柴进阅人无数的见识,这又不需要什么含金量。自然会善待之。
但是武松年轻气盛,年轻人总会经历一个不懂事的时期。试想,武松没事喝醉酒打庄客,柴进一两天可以放任,睁只眼,闭只眼,频繁出现,那只好去点拨几句。
只是,年轻人几句话能点拨的好吗?那就不是年轻人了。
庄客是柴进的基本盘,柴进背后打点维护自然难免。至于武松那边,点拨只能一时,柴进家大业大,体量在这儿,没这水磨功夫。开导年轻人的任务,还是交给时间吧。
时间不到,火候不足,终究难成。冷处理一段时间,等时机合适,柴进再和武松相谈,事半功倍。
柴进与武松未能磨合
只不过这时候宋江恰好出现,有之前的铺垫,也是武松本身到了启蒙之时,这个漏就正好给宋江捡了。
至于后来,武松经历大小血案,先上二龙山,又归水泊。柴进则在高唐州被李逵捅出纰漏,历经死牢,也上了梁山。书上没写两人相见时的场景,但不难想象。
武松这时候已经不是从前不懂事的少年了,诸事开悟,心悦诚服,上前一拱手:柴大官人。
柴进看看武松,点点头,也抱拳拱手:武二兄弟。
两人相逢一笑,虽然都知道对方很好,但不必有更亲近的叙话,世事如流水,都过去了。像句歌词:总之那几年,你们两个没有缘。
武松的归属
有心结交武松的人不少,宋江是其中占得先机的人,认识一个人后,你心里生出一些想要做点什么事的念头,这个人就可以看成你的贵人。
武松认识宋江的时候经历的正是谷底的转折点,这层而言,宋江对于武松有启蒙的意味。不过作为底层的人,能做的事情其实不多,武松打算先回乡看看,何尝想这一走,命运开启一路狂飙的剧本。
宋江只是暂时收服了武松
县太爷、施恩,甚至张都监,谁看起来不是曾经有提拔相互之意,但谁又不是大坑连小坑。最后“罪犯至重,遇赦不宥。”只能上山落草。
按理武松去梁山路径更熟些,宋江柴进都有渊源,如果上了梁山,大概率成为宋江的心腹爪牙。但是,因为十字坡的机缘,武松先去了二龙山,这个颇为意外的分支改变了武松的归属。
后来再归梁山时,群雄受天文排座次,宋江吹起招安的风,武松第一个发难——“今日也要招安,明日也要招安去,冷了弟兄们的心!”李逵等响应,宋江十分尴尬,先是对李逵一通恐吓,然后,转头对武松说:“兄弟,你也是个晓事的人。我主张招安,要改邪归正,为国家臣子,如何便冷了众人的心?”
宋江这话说的特别无奈,意味深长。一来“冷了兄弟们的心。”这个帽子太大,不能给扣上。一来武松不似李逵,是有影响力的人。一来,宋江一直觉得武松是自己的嫡系。所以必须正面回应,同时提醒武松不该拆台。
但这一来一回间,彼此都明白,武松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武松了。究其原因只有一个,武松遇到了的鲁智深。
武松真正的灵魂导师是鲁智深
书中并没有写武松与鲁智深相见的场景。但不难推断,武松这一路过来遇到的套路太多,人心面目都觉无趣,忽然见到豪爽率真又善良的鲁智深,实在太合人脾胃了。
施耐庵写宋江时,有一句赞他——是个真实的人。这应该是水浒中最好的评价,就像古龙觉得对一个人最好的评价就是——他是个男人。
但实际上这个层面,宋江远远比不上鲁智深。不止宋江,全书亦无人能及。
从之后的几处描写可以看出,武松对这个大和尚死心塌地。其他的段落不多说,就看征方腊一节——
这鲁智深和宝光国师斗过五十余合,不分胜败。方天定在敌楼上看了,与石宝道:“只说梁山泊有个花和尚鲁智深,不想原来如此了得,名不虚传。斗了这许多时,不曾折半点儿便宜与宝光和尚。”石宝答道:“小将也看得呆了,不曾见这一对敌手!”
且说城下宋军中,行者武松见鲁智深战宝光不下,恐有疏失,心中鳖躁,便舞起双戒刀,飞出阵来,直取宝光。
这里尤其好玩,鲁智深和邓元觉两个大和尚武艺超凡,性命相搏,说书人还用顶级战将石宝和方天定的画外音来衬托这场巅峰对决。
说书人、看书人、书中人,这时都成了唯恐热闹不够大的看客。只有武松一人例外,甚至不顾武德冲上去以多打少,鳖躁两个字深得要领。
征方腊后,在杭州六和寺,鲁智深听潮而圆见信而寂,最后念了首偈——“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枷,这里扯断玉锁。咦!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武松也散了金银,别了诸头领,就此在六和寺做了个清闲道人。林冲重病也在六和寺安息,由武松照顾,半年后去世。
武松是水浒第一流人物
乍看起来林冲结局凄惨,但是细想则耐人寻味。鲁智深坐化,众人无不惊异,不光是众头领,连寺中高僧朝廷大员都来拜祭,而最后那首偈渡人渡己,梁山诸人皆合用。
林冲与鲁智深至交,生前便受其护佑,此时在其长生之地,边上还有同是鲁智深至交且处事细心的武松照顾,最后走的必然安详。
同样,武松在六和寺,师友在侧,青山绿水相伴,八十无疾而终,端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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