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白是雪,很多人喜爱。远之如张岱,大雪茫茫也要撑船,到湖心亭看雪,就有了“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的奇遇。
及至今日,大雪一下,人们便穿上羽绒服,直直地毫无顾忌扑向厚雪地。雪是寒冬的烂漫与快乐。
最容易被人遗忘的白,或许是南方的芦花。那里的土地含得住热气,植物不仅可以过冬,还能结出花。北风萧萧,茫茫芦花荡,就像落在河里却不融化的雪花。
人在水边时而静立,时而徘徊,时而翘首,时而沉默,脚下流水静静,对岸芦花飘飘,大有诗经中“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错觉。
冬青,比不上春嫩绿可爱,又不同秋叶由绿变黄变红到缤纷,走完丰富的一生。
岁寒之后,才懂青的坚韧。它们见过了冬初的飘零,又忍耐着长久的冷清,枯燥和孤独,此刻依然磊落。
再分明到一棵老松,树皮粗糙,枝干稀疏,但层叠的松针不改年轻的硬挺与青绿,谢眺见到了都说:“苍翠望寒山,峥嵘瞰平陆。”冬青是不怕的,老去亦青葱。
世间万彩,青不过其中平凡一抹,但太平常会让人忽略不重视。在朴素的冬,或许也是叫人记起那些朴素的美丽,繁花盛景虽美好,但不长久。
恰恰是如常的美,淡而不厌,常看常青。
金黄色似乎不像冬的颜色,但老舍却在《济南的冬天》写道:“济南的冬天是响晴的。”
他说:“一个老城,有山有水,全在天底下晒着,暖和安适地睡着,只等春风来把它们唤醒。”
在北方,正因为树是光秃秃的,阳光似乎可以直直扫向城市,把冬日每一个角落的都染成金黄,然后在晒太阳的人耳边低声说:“暖和吧。”
我们行走在冬天的内敛中,却又不断看见生趣与雀跃,越到冬的深处,这份感触也愈发深厚。
E
N
D
往期推荐
查看原图 46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