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近期,多个城市的小餐馆对无收入者免单,包括北京、上海、广州、天津、成都等地。
2.这些小餐馆经营者的行为被称为“底层互助”,但本质上是一种自发的社会救济支持系统。
3.他们对困窘者提供免费餐,是单方面单向的帮助,没有“互”或双向的成分。
4.然而,这些帮助者在将来有能力时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帮助同自己一样的困窘者,这是善意的接力与传递。
5.好社会是共业,希望我们这个社会有更多的善意,有更多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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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有媒体报道了有不少城市的小餐馆对无收入者免单的现象,包括但不限于北京、上海、广州、天津、成都、重庆、郑州、杭州、银川、菏泽、赤壁等地。有人挺身而出当带头大哥,随后一些店主看到别家这么做就继而模仿,也有店主在社交媒体刷到,跟着加入的。这说明,做好事也得有人“冲破表面张力”,让周围的人觉得“吾道不孤”。
这些暖心之举,本质上是一种自发的社会救济支持系统。媒体普遍将这种行为称之为“底层互助”,这其实是值得商榷的。这些小餐馆经营者诚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不少人经济上也未必多宽裕,但好歹拥有并成功经营着一家小餐馆,有稳定的现金流,即已经通过努力改变了境况,所以,哪怕他们之前确是底层,或没有工作或从摆摊走鬼起步,现在也不能称为“底层”。
而他们对困窘者提供免费餐,是单方面单向的帮助,中间没有“互”(互相)或双向的成分,他们并不要求或期待被帮助者将来反过来帮助自己。当然,这些帮助者因为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与温暖,而在将来有能力时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帮助同自己一样的困窘者,这是善意的接力与传递,是在维持与扩大爱的链式反应,严格讲也不是“互”。
也毋庸否认,正是因为他们要么是从底层爬上来的,要么长期与底层人民打交道,因而知道底层的艰辛与困窘者的那种无助感,所以在他们积累了那么一点能力与资源的时候,愿意分润出一些,让底层与困窘者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生出对未来的信心与勇气,并努力克服眼前的困难。以这样的方式,他们在边际上让社会变好了那么一点点。
当然,也不必一定要把他们释放善意与温暖给困窘者的行为上升为“回馈社会”或“社会责任”。因为从道理上讲,对他们来说,这一行为是情分,而非本分,并不是因为他们欠社会什么。不过,他们中有人若是从前得到过陌生人的善意,现在有能力时向别的陌生人释放善意,在这个意义上,他们可以自称或被称为“回馈社会”。同样,也不排除他们中有人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觉得自己有一些能力时就应该帮到处于困境中的陌生人,但客观地讲这属于超道德行为,并非每一个社会成员真被施加了“社会责任”。
之所以花那么大的篇幅做概念上的厘清,是为了进一步阐释何谓社会以及维系社会有效运转与长期存续的底层规则是什么。
我们常常在“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或“在我之外的所有其他人”意义上使用“社会”这一概念,但社会并不是单纯的一个集合,而是有互动规则与结构的。
如果是鲁滨逊一人社会,你就是万物的主宰,想干嘛就干嘛,你所受的唯一限制是你的体力智力与生存环境所构成的物理性限制,你捕猎不侵犯野兽或任何人的权利,你被野兽所伤也不意味着野兽或任何人侵犯了你的权利。但只要是多于一人构成的社会,因为行为的物理空间有重叠,就必须博弈出某些规则出来,以调整人与人之间行为的边界。这些规则必然是普遍性的,适用于所有人。
不难发现,大家能普遍采纳的优势策略是一报还一报,或孔子所说的“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就是别人对你释放恶意,你要坚决挡回去;别人对你释放善意,你要回馈以善意。前者可以抑制恶意,形成对恶意的负反馈,在否定意义上促进善意的生成;后者可以激励善意,形成对善意的正反馈,在肯定意义上促进善意的滋长。两者结合起来,一个社会的善意与合作氛围就会不断壮大。
通过对等原则,社会就是这么形成的,即每个人同等的生命、自由与财产等自然权利就是这么博弈出来的;好社会也是这么生成的,尤其是熟人社会或小共同体是多次博弈出来的,你的善意与合作行为,都会被圈子里的其他人看到,这会提升你的声誉,明智的人做何选择是不言而喻的,这导致熟人社会或小共同体有高信任度、高凝聚力与普遍的善意。
但陌生人社会就不太一样,常常是一次博弈,善意与合作行为未必有回报。这就体现出那些小餐馆经营者对陌生困窘者施惠的难能可贵了。他们中的一些人出于纯粹的善意,只求心安,并不求被帮助者的回报,这是超道德行为。当然,也有一些人是为了通过这样的慈善行为提升自己的声誉或为自己的生意打广告,也有名或利上的考量,虽然不求被帮助者的回报,但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这是伪装成超道德行为,也无可厚非。一个人生来是好人诚然好,一个人假装好人装一辈子也不错。
好社会是共业,希望我们这个社会,有更多的善意,有更多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