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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闪击:沙姆解放组织如何摧毁叙利亚“纸牌屋”?

AI划重点 · 全文约3949字,阅读需12分钟

1.沙姆解放组织在短短十余天内推翻叙利亚阿萨德政权,使其犹如纸牌屋般瞬间坍塌。

2.外力变量叠加,如以色列对真主党的打击、俄乌战事牵制俄国支援能力、土叙和解谈判破裂等,加速了阿萨德政权的垮台。

3.然而,HTS本身的伊斯兰主义政治愿景与治理能力尚存深层疑问,未来主导权之争与国际势力重新洗牌恐在所难免。

4.叙利亚社会长期存在教派、族群与领土利益冲突,库尔德武装与土耳其、流散海外的反对派势力仍然暗流汹涌。

5.面对中东格局巨变,外界能否协力推动真正的民族和解与重建,是拯救叙利亚免于再次动荡的关键所在。

以上内容由腾讯混元大模型生成,仅供参考



导读

沙姆解放组织(HTS)在短短十余天内拿下阿勒颇、霍姆斯与大马士革,颠覆了持续半个多世纪的阿萨德统治,看似坚若磐石的政权犹如纸牌屋般瞬间坍塌。这场令人错愕的闪电攻势,实则根植于多个外力变量叠加:以色列对真主党的“斩首”行动使伊朗腹背受敌,俄乌战事牵制俄国的支援能力,土叙和解谈判破裂更为HTS“放行”,加之叙利亚军队长期士气低迷,终于催生了这场地缘棋局的惊天逆转。然而,HTS本身的伊斯兰主义政治愿景与治理能力尚存深层疑问。叙利亚社会长期存在教派、族群与领土利益冲突;库尔德武装与土耳其、流散海外的反对派势力仍然暗流汹涌。阿萨德政权的垮台未必直接带来和平,未来主导权之争与国际势力重新洗牌恐在所难免。面对中东格局巨变,外界能否协力推动真正的民族和解与重建,是拯救叙利亚免于再次动荡的关键所在。

十日闪击:沙姆解放组织如何摧毁叙利亚‘纸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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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强大的安全机构、残酷的武力镇压以及俄罗斯、伊朗和真主党的强大盟友支持,他们成功抵御了多次起义,甚至在造成数十万人死亡的内战中,尽管一度失去了对全国大部分地区的控制,但仍然挺了过来。近年来,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尽管自2011年以来一直因制裁和区域及国际外交孤立而受挫,却重新赢得了一定的地位——阿拉伯联盟恢复了叙利亚的席位,甚至还传出放松制裁的讨论。


然而最终,这个政权如同一座纸牌搭建的房子,轰然倒塌。


令世界震惊的是,它在几天之内便被“沙姆解放组织”(Hayat Tahrir al-Sham,简称HTS)的伊斯兰主义叛军推翻,几乎没有做出多少抵抗。HTS迅速占领大马士革之际,俄罗斯宣布阿萨德已逃往莫斯科,而他的前总理则被护送到叙利亚首都的大马士革四季酒店,正式移交权力。这整个过程历时不到两周,与内战期间无数人伤亡的惨烈场景相比,几乎没有流血冲突。


HTS迅速推翻叙利亚政权的惊人过程背后有诸多原因。


其中包括以色列对叙利亚盟友真主党的关键性打击以及摧毁该组织大部分导弹库、伊朗因失去“前沿防御”(即真主党)而削弱的力量与影响力、安卡拉和大马士革之间和解谈判的破裂、叙利亚军队因薪资低微及士气低落而一蹶不振,以及俄罗斯因乌克兰代价高昂的战争而分心。HTS的闪电攻势似乎最初得到了长期保护其位于叙利亚西北部伊德利卜据点的土耳其的默许,但这主要是一场本土叙利亚的行动。


从11月30日开始,HTS叛军突然攻占叙利亚第二大城市阿勒颇,仅用一天便横扫南下至大马士革。


途中,他们在南部的苏韦达(Sweida)和德拉(Daraa)以及东部的代尔祖尔(Deir ez-Zor)点燃了反对政权统治的自发起义。12月5日,他们占领叙利亚第四大城市哈马(Hama);两天后,他们攻陷第三大城市霍姆斯(Homs),该城市位于连接大马士革与地中海沿岸阿拉维派核心地区的道路上。叛军的非凡势头,加上政府支持基础的严重动摇,令政权无法招架。在他们冲向大马士革的过程中,这场长期深度国际化的内战暂时以叙利亚本土的胜利告终,几乎没有外国干涉。曾被阿萨德政权及其支持者俄罗斯、伊朗和真主党通过多年血腥轰炸和围攻收复的叙利亚城市,竟轻而易举地被反对派军队夺回。叛军的胜利不仅标志着中东地区的地震性变化,也让主要的区域和国际大国不知如何应对。据路透社多名消息人士透露,就在几周前,美国政府还在与阿联酋合作,计划通过解除对叙利亚的制裁换取阿萨德与伊朗保持距离并阻止对真主党的武器运输。


阿萨德政权的倒台也表明了区域冲突的深度关联以及它们不可预测的演变。


叙以冲突与叙利亚内战都长期被忽视,结果正如所见:巴勒斯坦问题在哈马斯10月7日的袭击后再次爆发,导致以色列在加沙的战争、胡塞武装在红海的攻势、以黎战争,以及伊朗与以色列之间的攻击交火。而叙利亚最新的“地震”则终结了现存秩序。这些迅速的动荡表明,绕开中东长期冲突、维持无法容忍的现状是多么愚蠢。尽管HTS如何管理叙利亚、能否应对各派势力竞争仍是未知数,但阿萨德的倒台无疑将重塑区域力量格局。


被遗忘的战争 


叛军对阿萨德的攻势可以追溯到2011年爆发的叙利亚内战,这场战争事实上从未真正结束。在阿拉伯之春的浪潮中,叙利亚民众发起了和平抗议,但政权的致命镇压迫使部分抗议者拿起武器,反叛武装力量也随之介入。随着内战日益升级,极端组织如“伊拉克基地组织”(AQI)及其分支“伊斯兰国”(ISIS)也卷入其中。冲突迅速国际化,外部势力——尤其是伊朗、海湾国家、俄罗斯、土耳其和美国——向各自支持的武装团体输送武器和资金。然而,叙利亚政权的盟友伊朗和俄罗斯表现出更强的决心:伊朗及其代理民兵,特别是真主党,协助阿萨德围困并轰炸自己的人民;俄罗斯则通过苏霍伊战机摧毁了整座城市。在他们的帮助下,据估计政权杀害了至少50万本国民众,另有13万人失踪,约一半人口——约1400万人——流离失所。最终,联合国甚至停止统计死亡人数。


这场冲突产生了深远的国际影响。2015年,超过100万叙利亚难民涌入欧洲,加速了许多欧洲国家极右翼政党的崛起,促使欧洲政府与包括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和突尼斯总统凯斯·赛义德在内的威权领导人加强关系,以阻止难民流入。这些极右翼政党中,不少与叙利亚政权和克里姆林宫交好,这对两个政权来说无疑是附加利益。对莫斯科而言,这场战争也成为一次重大胜利:2015年,俄罗斯通过成功介入叙利亚,不仅支撑了阿萨德政权,还扩大了自己的军事影响力。这是冷战结束后,俄罗斯首次在“近邻地区”以外的冲突中进行重大军事介入。与此同时,俄罗斯还珍视其在地中海沿岸塔尔图斯(Tartus)唯一的温水港的使用权,以及对拉塔基亚附近赫梅米姆空军基地的控制。



表面平静下的危机


到2018年,在外界观察者看来,叙利亚内战似乎已得到“控制”,阿萨德的盟友和敌人也承认他“胜利”了。然而,很多迹象表明,政权早已出现裂痕。从2024年夏天开始,以色列对黎巴嫩的攻势及对伊朗的打击大大削弱了伊朗及真主党这两大阿萨德盟友。事实上,以色列不仅摧毁了真主党的高级指挥层,还重创了该组织的庞大导弹库,即便在11月27日以黎宣布停火后,以色列仍持续攻击伊朗向真主党运送武器的运输线路。与此同时,长期与阿萨德关系紧张的埃尔多安对叙利亚拒绝妥协、与土耳其和解的态度日益不满。就连阿萨德的亲密盟友——俄罗斯总统普京,也对叙利亚政权拒绝在某些方面妥协感到挫败。


与此同时,HTS从叙利亚“基地组织”分支转型为一个摒弃跨国圣战主义的伊斯兰主义团体,专注于与阿萨德政权的斗争。在多年蛰伏中,HTS与其他武装团体结盟,调整其信息传播,获得土耳其的庇护,并在其控制的伊德利卜地区建立了一个铁腕统治的平民政府。尽管如此,该组织从未放弃推翻阿萨德政权的目标。今年11月初,大马士革与安卡拉之间关于为叙利亚难民安全返乡创造条件的谈判再次因阿萨德的顽固态度破裂,这可能促使土耳其政府默许HTS在数周后突破伊德利卜。


政权的崩溃与未来的不确定性


最终,几乎没有叙利亚人愿意为这个政权继续牺牲,或者说他们已无力再做任何牺牲。最重要的是,HTS准确判断出叙利亚军队缺乏训练、薪资微薄且士气低落,不会给予任何实质性的抵抗。而事实证明,他们的判断是对的。叙利亚军队大多溃散。目睹HTS的快速推进后,南部的德拉和苏韦达民众迅速起义,自发驱逐了政权在当地的势力。


更令人震惊的是阿萨德国际支持的迅速瓦解。12月6日,俄罗斯召回其军队和外交官,并开始从其基地撤军。伊朗也在意识到为阿萨德而战已无意义后撤回了其代理民兵。在东部,库尔德主导的“叙利亚民主力量”(SDF)和阿拉伯军事委员会与政权部队达成协议,占领了代尔祖尔及叙伊边境阿布卡迈勒(Abu Kamal)的政权控制区,切断了政权从伊朗和伊拉克获得补给的线路。随着叛军逼近大马士革,剩余的俄军、伊朗势力及政权部队纷纷撤离东北部的据点。



庆祝与隐忧  


叙利亚的未来及整个地区的命运充满不确定性。土耳其支持的“叙利亚国民军”(SNA)与库尔德主导的SDF之间已在北部爆发冲突。尽管大多数叙利亚人感到欣喜,包括许多开始从黎巴嫩、土耳其及其他地区回国的流亡者,但此前被土耳其驱逐的库尔德人命运则更加不确定。SDF将军马兹卢姆·阿卜迪(Mazloum Abdi)表示,他的政府对阿萨德政权的垮台及与HTS的协调感到满意,但库尔德人和土耳其需要达成妥协,否则可能引发更多流血事件。


与此同时,东北部受SDF控制的监狱中仍关押着成千上万名ISIS战斗人员。如果这些战斗人员越狱或潜伏的恐怖细胞重新活跃,将对叙利亚新政府及整个地区构成重大威胁。同样,以色列已经入侵其与叙利亚接壤的非军事区,并继续袭击武器库及疑似化学武器生产设施。目前,土耳其在此次局势中占据上风,而匆忙撤退的俄罗斯则遭受了毁灭性的损失。伊朗则是最大输家,其“前沿防御”战略已彻底崩溃,德黑兰本身也可能面临以色列对其核计划的潜在攻击。



艰难的重建与区域震荡  


叙利亚人将面临艰难的国内权力分享斗争。HTS作为美国认定的恐怖组织,在其控制的伊德利卜地区内支持率不高。到目前为止,该组织领导人阿布·穆罕默德·朱拉尼(Abu Mohammed al-Jolani)在处理叙利亚众多少数族群及前政权官员时采取了和解的姿态。但这种态度能否持续,以及其他武装团体和反对派是否会效仿,仍是悬而未决的问题。随着越来越多的叙利亚人回国,包括各类反对派领导人,不可避免会出现紧张局势。许多人可能发现自己的家园已被洗劫一空,或有新家庭占据。叙利亚境内的武装团体和流亡反对派可能在权力争夺中爆发冲突。目前来看,HTS似乎在地方层面试图推行一种包容性的治理模式,吸纳少数族群及未生活在反对派控制区的民众。


阿萨德的垮台不仅是叙利亚内部的历史性转折,更是一次区域性冲击波。若要确保叙利亚稳定统一,地区和国际社会必须迅速而持续地提供支持,帮助叙利亚恢复秩序,建立平民政府,推进和解与过渡司法,并着手重建一个满目疮痍的国家。


长期以来,美国及其西方盟友因认为阿萨德政权无法撼动而忽视叙利亚,直到发现它并非如此。在国际制裁与经济管理不善的多年遗留问题之上,叙利亚可能面临新的内战及区域进一步的不稳定。为了防止悲剧重演,西方国家和海湾阿拉伯国家必须与大马士革的新领导人接触,引导他们走向务实治理,哪怕不是民主治理。在阿萨德政权垮台后重新燃起希望的叙利亚人民,对那些长期漠视其苦难的国家期待不会更低。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syria/day-after-bashar-al-assad-russia-i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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