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罗石芊 杜江茜
泸沽湖“变形记”｜知多少
近几年，“保护”，成了四川泸沽湖的“代名词”。
这片四川第二大高原湖泊，位于凉山州盐源县，是当地沿线居民赖以生存的“母亲湖”，常年碧波微澜，水鸟翱翔，摩梭文化在这里生生不息。
2023年12月1日，《四川省泸沽湖保护条例》（下文简称：《条例》），经由四川省第十四届人大常委会第七次会议通过后，正式施行。10章共72条细则中，包含对四川泸沽湖在资源保护与生态环境修复、水污染防治、绿色修复等多个方面的具体内容，让保护泸沽湖，有据可依。
如何让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让泸沽湖在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保护实现共赢？参照《条例》，四川泸沽湖一直寻找平衡“保护”与“开发”的天平。一年以来，这里取得了怎样的成效？泸沽湖又如何做到“含绿量”和“含金量”双重高质量发展？
12月10日，封面新闻记者跟随2024年“四川环保世纪行”媒体采访团一起来到泸沽湖，了解这里的山水“变形记”。
“不让一滴污水流进泸沽湖”
多措并举保障水质
冬日的泸沽湖，晨雾缭绕，即使风中夹着微冷的空气，依旧阻挡不了游客前来走婚桥上，体验摩梭人的传统风俗。走婚桥下，碧蓝的湖水散落在金色的草海中，微风吹起，泛起阵阵涟漪，惊得湖面的水鸟飞起。
作为泸沽湖高原淡水湖泊的重要组成部分，大草海一直是泸沽湖“亮湖”水体外泄的唯一通道，也被称为泸沽湖生态系统的“肾脏”。在此之前，曾一度因为水草过度生长而面临污染。
冬日的泸沽湖草海
“雨季时期，草海里的水草疯长，加上上游集雨区影响，导致草海水流淤堵不畅，沉淀物回流，水草腐化，草海的自净能力出现问题。”泸沽湖湿地自然保护区管理处工作人员王明全介绍说。
从2022年7月开始，当地对草海里多余的草甸进行人工切割清除，最深清理深度达80厘米。截至目前，草海总修复面积达5.2万多平方米，草海中部区域水质总体达到Ⅱ类标准，草海出湖口水质总体达到Ⅲ类。“清除之后，目前草海水质总体达到2类标准，越来越多的水鸟重回草海。”
鸟儿再次“回家”的地方，还有女神湾。这个有着“世界上十大日落最美景观拍摄点之一”之称的地方，曾经也因当地居民排放污水不当，水鸟一度离开。
“周围的十户居民在这里修起了民宿，为了生产生活方便，就出现了违规取水、污水直排等现象，导致污水无法处理，湖面发黑，漂着油渍，水鸟也逐渐越来越少。”2021年，为了对女神湾附近水域进行生态修复，当地对居民实行生态搬迁，女神湾的生态也逐渐恢复起来。凉山州摩梭家园暨泸沽湖旅游景区管理局（下文简称：景区管理局）规划保护科工作人员龚凯表示，之后女神湾还将持续生态修复治理，少一些业态，多一些自然。
泸沽湖上水鸟栖息
女神湾居民的生态搬迁，也是《条例》中针对环境保护提出的解决方法之一。《条例》中提到，除合法合规保留的公共设施、文物、列入名录的历史文化名村以及传统村落外，其他村庄（人口）、建（构）筑物、产业以及与生态保护治理无关的设施，应当制定方案逐步退出并妥善安置。据了解，截至2024年6月，四川泸沽湖已完成77户生态搬迁任务。
“不让一滴污水流进泸沽湖”，秉持着这样一份信念，在严格管控下，泸沽湖的污水治理有了明显改善。据景区管理局党工委副书记、局长杨正伟介绍，泸沽湖水源分为3个区，“可供文旅开发且需兼顾生态治理的实验区、可进行科学考察需进行严格监测的缓冲区、禁止一切人为活动的核心区”，每个区域都有严格的区分。
在泸沽湖母支污水处理厂里，几台机器严格监控着进出水源的各项指标，目前该污水处理厂可日处理污水5000立方米，日处理出水水质达到城镇一级A标，实施污水收集管网项目15个，建成污水管道170公里，全覆盖解决周边7个村2387户经营户和农户的污水问题。
泸沽湖女神湾
让“生态经”变“生意经”
找寻保护和开发的平衡支点
泸沽湖的保护与开发，是一场寻找天平的旅程。如何能在高水平保护的同时寻求高质量发展的路径，实现“含绿量”和“含金量”的双重提升，当地一直想要找到“破题之钥”。
“目前，泸沽湖的湖心水质达到1类标准，出湖口达到3类标准，7个入湖口总体达到2类标准。”盐源生态环境局党组书记、局长阿学林说，“下一步，我们是想找到保护和发展的平衡点，将绿水青山转变为金山银山。”
有着“国家级传统村落”之称的达祖古村落，摩梭传统建筑风貌保存良好，当地原住民仍保留着原始的风俗习惯及生活方式，是泸沽湖周边摩梭文化保存较为完整的村落之一。2023年年底，当地政府启动泸沽湖镇达祖乡村振兴和文旅提升项目，在保护古村落风貌和摩梭文化的同时，促进当地经济发展。
保护当地生态环境，成了项目规划中的重要题眼。在《条例》的指引下，规划有了更清晰的指导。“每一次规划之前，我们会请各方面的专家对方案进行审查，规划成果出来后还会请景区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来审核是否符合保护的规定，请相关部门进行土地利用的审查，层层审定后，我们再进行开发动工。”众欣文旅盐源项目公司负责人刘忠介绍说。
达祖古村落
除了严格审核，当地也试图用“他山之石”，找到一条新的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协同的路径。云南省宁蒗彝族自治县三家村，地处泸沽湖境内，这里宽阔的湖滨带，为当地旅游打造了更多元化的场景，收获不少游客青睐。
学什么？如何学？景区管理局规划保护科副科长黄续军说，除了学习三家村对湖滨带的拦截沉积、排水等方面的经验，也要学习他们对湖滨带资源的开发利用。“之后我们会合理运用四川泸沽湖沿线40多公里的湖滨带，例如在情人滩打造百米沙滩，在女神湾打造新的日落观景区，增强景区的吸引力，让更多游客留下来。”
开发和保护，还体现在细节中。同样有着国家级传统村落之称的舍垮村里，如今，保护泸沽湖的思想早已深入到当地居民的各个日常生活中。“以前大家都是人畜混居，也不注意环境卫生保护，污水到处排放，经过不断宣传后，村里人也意识到了保护环境的重要性，目前，村里9条废水处理管线也安装完成，黑臭水体全面消除，生活习惯大有改善。”据舍垮村党总支书记李比玛扎石介绍，现在的村里人，考虑得更多的，是如何背靠泸沽湖，走上旅游路，吃上生态饭。
“我们现在也种植了4500亩高原苹果和高原牛奶草莓产业，通过电商、线下销售等方式，让村民的收入有了提升，同时，舍垮云乡文旅综合项目，也在提升整村风貌同时，提升了舍垮村乡村旅游基础，促进农文旅融合发展。”李比玛扎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