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利亚叛军能否统治全国?伊德利卜的治理或成关键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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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叙利亚叛军推选的总理首次与被推翻的阿萨德政权官员会面,背景中悬挂着叙利亚革命的旗帜以及一面彰显伊斯兰信仰宣言的旗帜,这种宣言常被圣战分子所展示。

自巴沙尔·阿萨德政权摇摇欲坠以来,叛乱分子首次公开召开内阁会议,探讨权力交接事宜,此举引发了广泛争议,社交媒体上质疑声四起。

叛军似乎注意到了这些批评。在随后接受半岛电视台采访时,看守总理穆罕默德·巴希尔此前一直代表叛军统治着保守的伊德利卜省,仅携带新的叙利亚国旗亮相。

从叛军在叙利亚西北部伊德利卜的治理中,我们或许能窥见他们如何治理整个国家。专家和伊德利卜居民表示,他们的治理方式较为务实,受到内外压力的影响,努力与圣战主义的过去划清界限,并寻求国际认可。然而,他们的统治绝非民主或自由。他们警告称,治理像叙利亚这样庞大且多元化的国家将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挑战。

领导叛军攻势、推翻阿萨德政权并被美国列为恐怖组织的伊斯兰组织“沙姆解放组织”(HTS)领导人阿布·穆罕默德·乔拉尼,选择幕后掌权。乔拉尼现以真名艾哈迈德·沙拉示人,他选择了一位技术官僚巴希尔来领导叙利亚。他表示,HTS官员在治理伊德利卜期间积累了宝贵经验,但承认这或许仍不够充分。

“他们(叛军)白手起家,伊德利卜地方小、资源匮乏,但感谢上帝,我们过去做了很多好事......他们的经验并非为零,而且在某些领域取得了成功,”乔拉尼周一在探讨权力交接的会议上对阿萨德总理穆罕默德·贾拉利说道,“然而,我们不能没有老一辈的协助,我们必须从他们那里汲取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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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13天内,乔拉尼的部长们从统治伊德利卜小省转变为渴望在叙利亚六十年来首次政权更迭后治理整个国家。生活在叛军领导的叙利亚救世政府(SSG)下的专家和居民表示,若缺乏经验的内阁要有效领导过渡期,就必须做出重大调整。

伊德利卜省居民瓦利德·塔默尔博士目睹了该省在叛军统治下的转变,并与乔拉尼有过亲自交流。他称赞SSG在伊德利卜的治理,表示言论自由得到了保障。但他警告说,叛军并不具备统治叙利亚其他地区的准备。

“你们从治理伊德利卜转变为治理整个国家......我认为我们看到的政府能力不足以完成治理整个叙利亚的任务,”自称自由主义者的叙利亚北部自由医生联盟负责人塔默尔说道。

他表示,在SSG的领导下,伊德利卜“非常安全”,并补充说,叛军对HTS控制的省份内的旅行和行动没有限制。

“叙利亚整体而言是一个难以居住的地方,但(SSG)从未干涉你的个人生活。商品供应充足,而且对你的衣着或生活方式没有任何限制,”他说道。

然而,该省的生活并不富裕。曾生活在叛军统治下但现已移居土耳其的伊德利卜居民阿卜杜勒·拉蒂夫·扎库尔表示,SSG统治下的经济状况“非常困难”。“工作机会不足,很多人只能待在家里,”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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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控局势。当乔拉尼于2017年扩大在伊德利卜的影响力时,他消灭了敌对的伊斯兰团体,并支持了一个由当地技术官僚和学者组成的文职政府的新项目,打破了其他圣战组织在其占领领土上通过宗教胁迫进行统治的做法。

“在救世政府之前,有许多不同的派系,他们有自己的法院、监狱和社会服务,”为总部位于布鲁塞尔的国际危机组织智库研究HTS的高级分析师杰罗姆·德雷文说,“它(HTS)将自身强加给其他派别,剥夺了他们的治理权。”

据半岛电视台报道,SSG于2017年成立后发布了一份公报,概述了四项原则,其中一项是伊斯兰教法是“立法的唯一来源”,并强调需要“维护人民的叙利亚和伊斯兰身份”。

SSG作为一个功能性政府运作,与合适的官员举行公开的内阁会议,发表新闻声明,并监督包括司法部、体育部和教育部在内的11个部委。它征税,管理伊德利卜省的有限资源来管理400万人,并与国际人道主义组织协调,为该地区的300万流离失所者提供援助。

但政府并非通过民主选举产生,部长是通过舒拉(或咨询委员会)的批准任命的,该委员会由当地知名人士组成,其中一些人是由乔拉尼的HTS选出的。在SSG的七年统治期间,没有女性担任过领导职务。

“这是一种技术官僚式的伊斯兰治理。他们想做的是控制宗教如何被理解和实施,”德雷文说道。

2022年的一份联合国报告描绘了HTS领导下的生活的严峻画面。

“人们在私下交谈中发表有关生活费用或宗教事务的评论后被拘留,”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关于叙利亚的报告指出,“这些评论被定性为诽谤和亵渎,后者导致被判处一年监禁。”当局“继续逮捕穿着‘不当’和不遵守娱乐相关禁令的女性”。

塔默尔表示,他与HTS和SSG官员就医疗事务进行了谈判。他说,多年来,乔拉尼在政府的日常事务中退居二线,赋予其更多代理权,只干预危及其组织影响力的更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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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治统治。由于没有宪法或民选立法机构,叛乱分子通过法令统治伊德利卜,建立了一个包括辩护律师、检察官和上诉程序在内的伊斯兰混合法院结构。

德雷文说,乔拉尼在适应他所统治的社会的要求方面表现得颇为务实。为了回应公众的不满,他逐渐取消了伊斯兰教法的严格适用,对性别混合和吸烟视而不见,并允许针对他的抗议活动。一个以伊斯兰教法为基础的道德部门被解散,但鼓励女性遮住头发。

“这在实践中是一个成功的项目,因为民众也给予了一定的支持。它很稳定,经济运转得比叙利亚其他地区更好,甚至那种威权主义与阿萨德家族相比也算不了什么,”德雷文说道。

但也有例外。去年,SSG颁布了一项“道德法令”,要求儿童遵守伊斯兰着装规定,并限制教育设施内的音乐。德雷文说,乔拉尼出面干预,冻结了该法令,因为担心国际舆论会影响援助捐款。

另一个问题是去年在伊德利卜省逮捕和涉嫌酷刑对待持不同政见者,这引发了针对乔拉尼的大规模抗议。乔拉尼上周告诉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监狱中的虐待行为“并非根据我们的命令或指示进行”,HTS已经对肇事者进行了处罚。

德雷文表示,在经历了六十年的独裁统治之后,叙利亚向民主的过渡将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

“这是一种非常新颖的治理形式(在伊德利卜),”他说道,“你不能指望一个处于战争中的武装团体,仅控制着一个非常小的地区,就能建立一个社会民主制度......他们必须对战争中的可能性持现实态度。叙利亚已经有五六十年没有民主了。你不会在一周内就变得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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