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丨12月13日,“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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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2024年12月13日),是第11个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南京城曾遭遇的苦难,不能忘。日本侵略者骇人听闻的反人类罪行,不会忘。

历史的回响需要反复倾听。今晚和大家分享两本日记的片段,它们分别来自两位女士:魏特琳和程瑞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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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魏特琳 右:程瑞芳

在那段风雨如晦的岁月中,两人都有写日记的习惯。她们以女性特有的敏锐和情感,在日记里真实、详尽地记录并相互印证了侵华日军在南京大肆屠杀、强奸、抢劫、纵火破坏等暴行。

注:南京大屠杀期间,美籍人士明妮·魏特琳和中方人士程瑞芳共同留守南京,守护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民间多称“金女大”)。这里是难民的主要避难所之一,其时,魏特琳任金女大难民收容所负责人,程瑞芳是舍监,协助收容难民、保护妇女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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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难民收容所部分工作人员合影

 
 

1937年12月14日 星期二

 
 

《魏特琳日记》:“早上7时30分。昨夜外界似乎很平静,但在人们的潜意识里存在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天亮前似乎又有猛烈的炮火轰击城墙——也许是在轰掉那些阻碍日军主力入城的路障,不时还夹杂有枪声……可怜的人啊,他们几乎没有机会逃脱这些无情的子弹。

《程瑞芳日记》:“街上刺死的人不少,安全区内都是如此,外边更不少,没有人敢去,刺死的多半青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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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在南京将中国青年作活靶练习刺杀

 
 

1937年12月15日 星期三

 
 

《魏特琳日记》:“除了中午吃饭外,从早上8时30分到晚上6时,我一直站在校门口,看着难民们源源不断地拥入校园。许多妇女神情恐怖。昨夜是恐怖之夜,许多年轻妇女被日本兵从家中抓走……昨天和今天,日本人进行了大规模的抢劫、摧毁学校、杀害市民、强奸妇女……”

《程瑞芳日记》:“今早来的难民不少,华小姐(魏特琳,中文名华群,程瑞芳在日记中称其华或华小姐)多半在大门口照应,有(日)兵来她好挡住……(日)兵安全区内的人家都去,找钱、找吃的东西、找姑娘,并且把人赶出去,有时把姑娘留住,所以这些人都跑到此处……

 
 

1937年12月16日 星期四

 
 

《魏特琳日记》:今天,世上所有的罪行都可以在这座城市里找到。昨天,30名女学生在语言学校被抓走,今天,我听到了数十起有关昨夜被抓走女孩子的悲惨遭遇,其中一位女孩仅12岁。日本人还抢食物、床上用品和钱。我估计这座城市每一户人家的门都被打开过,并被反复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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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在尸横遍地的屠杀现场,用两辆货车运送抢劫来的物品

 
 

1937年12月17日 星期五

 
 

《程瑞芳日记》:“每日晚上外面四处烧,下关一带死的人不少,中国人为何要遭这种罪?

 
 

1937年12月19日 星期日

 
 

《程瑞芳日记》:外面的房子不是空就是烧,日兵烧房当玩意,他们也怕冷,先拿里面家具烧起来烤火,要走就走,火若燃上房子就烧了,有时放些死人在内再燃火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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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日军焚烧破坏后的南京街景

 
 

1937年12月21日 星期二

 
 

《魏特琳日记》:你们曾在南京住过的人永远也想象不出面前的街道是什么样子,那是我所看到的最悲惨的景象。公共汽车、小汽车翻倒在街上,东一具、西一具地躺着脸已发黑的尸体,到处都是被丢弃的军服,所有的房子和商店不是被洗劫一空就是被烧毁。安全区内的街上挤满了人,而在区外,除了日本兵,看不到其他人。”

 
 

1937年12月29日 星期三

 
 

《程瑞芳日记》:“现在日兵清洁街道,把死人埋下土或是烧,街上死人太多。今晚外面又在烧房子,天阴雪不大,所以化了。

 
 

1938年1月3日 星期一

 
 

《魏特琳日记》:“今晚,我们的信使魏对我详细讲述了他的经历……他被押到下关,在以后的10天里,每天为日本士兵挑抢来的赃物,然后把赃物装上卡车。他说,他看见成千上万的人被屠杀,有士兵,也有平民;有年纪大的,也有年轻的,到处都是尸体……他说,他们路过的每个水塘都满是人和动物的尸体,尽管如此,为了解渴,他们不得不喝塘里的水。

《程瑞芳日记》:“南京死了不少的人,有些未逃的军人也死了不少……有的军人和百姓,他们用绳子捆牵到沟边,枪毙一个倒在沟里一个,一排一排的死,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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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绝人寰的屠杀

 
 

1938年1月30日 星期日

 
 

《程瑞芳日记》:“一月卅号,有些难民回家过年去了,中国人的习惯,无论怎样年是要过的。日兵还是去。现在预备菜粥给最穷的人吃。因两个月没有吃油,青菜也没有吃的,一天一餐。”

 
 

1938年1月31日 星期一

 
 

《魏特琳日记》:“在路上,我们遇到两具没有掩埋的尸体,其中一具12月中旬就在那儿了……我们往回走,快到校园时,我们爬上了山坡,看见那三具尸体还在那儿,这三个人是12月16日在这里被枪杀的,当时,我们听到了枪声,我认为他们是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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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离失所的孩子

山河寄哀思

87年前,在艰难恐怖的环境下,两位伟大的女性,冒着生命危险通过日记记录下日军对中国人民所犯的滔天罪行。她们的文字既彼此佐证,又共同流向一份痛苦而深沉的情感:只有铭记历史,才能更好地捍卫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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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前的雕塑《家破人亡》

此刻,我们重读这些日记,见证祖辈和同胞流过的血、亲历的痛,我们更加深刻地感受到,眼下享有的和平所承载的代价和凝结的分量。它沉甸甸来之不易,它也鞭策并激励着我们任何时候都应该居安思危、保持清醒,不能止步,更不能忘却。

对历史的敬畏、对和平的珍视、对逝者的纪念,不止今天。

对家园的责任、对山河的守护、对自强的追求,同样不止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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