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留学生小武聊了很多他们社会学专业课的内容,他们专业课中占很多篇幅的一课是少数族裔运动。
1 - 双项意识 double awareness
关于美国种族歧视,小武用社会学专业术语解释了一些社会现象。
在美国的种族歧视,反而是黑人对亚洲人的口头歧视最常见,而且在今天“政治正确”的大背景下,黑人对亚裔的歧视完全不会受到法律约束。
小武跟我讲了几个例子,比如在美国的华裔林书豪在回忆中就说道,他在起初篮球队打球时,黑人队友都叫他“小亚洲人”“小黄人”。甚至在美国公共场合,黑人口头侮辱性的歧视亚洲人是被社会广泛接受的,反之则非常严厉。
小武说,非裔对亚裔的歧视最多的是体能上的,包括亚裔男性身材较矮小,体能较弱……而在这一方面,非裔的身体素质的确是远远强于亚裔。
而双向意识【double awareness】则可以解释成,非裔平时实际接受自身属于某方面能力弱的种族【比如智商】,所以他潜意识里默认其他族裔对它歧视的合理性,同时,当他们一有某方面优势时,他就会把那种歧视加倍奉还给其族裔。
美国社会,非裔之所以歧视别人没人管是因为,大家心里都知道非裔在各项能力是最弱的。”
2 - 我的少数族裔平权课
小武上的一个很重要的篇幅是少数族裔平权,刚开始时内容还很新鲜,基本是讲黑人历史上如何如何受到压迫,警察开枪射杀黑人……社会对黑人有如何如何不公。
可是上了一个月后,他发现,这门课又重复了同样的逻辑,只是换了一个故事,以信息轰炸式的方式灌输学生。真正理论性的知识很少,也无法学到方法论,这门课更像是洗脑。
我问这门课只提到黑人吗?
小武说:也有拉丁裔,但是90%是讲黑人受压迫,主要是信息轰炸太多了,我本能性的有些排斥。
我说有提到华裔吗?
他说有,一学期有一节课提了十几分钟……
3 - 亚裔在美国到底算不算弱势群体?
我问,亚裔在美国算怎么样的存在?他们会被认为是弱势群体吗?
他说:“首先,在美国亚裔收入是超过白人,拉丁人,黑人的。从经济上,整个社会普遍认为华裔不穷,这是最直观的感受。”
“其二,亚裔基本都是各家自扫门前雪,对很多问题压根不团结,亚裔里面还要细分出,大陆,香港,台湾,东南亚……相互搞内部歧视,遇到很多需要发声为自己族裔的问题,基本都没啥组织活动。”
“所以亚裔在美国算是钱多好欺负的类型,政治地位低下,但是遇到压迫也不反抗。当然并不包括韩裔,你可以看洛杉矶的韩国城就没黑人敢惹。”
我说,你身边有接触过一些加州华裔第二代吗?我据说加州的华裔二代比较排斥讲中文。
他说,是的,而且在这边的墨西哥裔二代很多也这样,新来的墨西哥人跟他们讲西班牙语,他们即使听懂也装作听不懂。
小武说:“其实整个美国拉丁裔和亚裔都面临这个问题,认同感矛盾,因为他们生在美国长在美国,但是长着一张‘外国人’的脸,这里必须要提到一个词‘natural izatilon’归化。
就好比一个亚裔在美国生活在二代三代,依然会被主流社会认作‘外国人’,很多美国人潜意识里认为的美国人,其实就是白人,准确说是盎格鲁萨克逊白人或者阿尔卑斯山以北的日耳曼语系为主的日耳曼诸族,他们认为这才是正宗的美国人。”
“就好比说一个从德国人出生在德州,长到10岁,到了加州上学,会了美国口音,他就会被主流当作一个美国人,而一个亚裔即使出生在这里三代,依然不被认为是‘美国人’。”
最明显的就是加州大学的“兄弟会”,明显是有种族门槛的,有些所谓兄弟会基本就是只有白人,可能有极少数混血。
所以少数族裔其实在社会边缘很难融入主流,一直在挣扎,认同感迷失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