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疫苗的“延迟退休”:以天花疫苗之矛攻猴痘病毒之盾,何如?


最近,世卫组织全面拉响了防治mpox的警报。


通过全球疫苗接种运动,天花(small pox)在1979年被宣布在全球范围内根除,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被彻底消灭的传染病。它消灭了至少 3000 年来困扰人类的死亡、失明和毁容病因。但这一成功也导致全球疫苗接种计划的终结,该计划旨在预防相关疾病,这些疾病中就包括mpox(2022年之前被称作猴痘)。


自 1970 年代以来,mpox已从动物宿主蔓延到西非和中非的人类,感染频率不断增加。目前,至少六个非洲国家发现了一种危险的变异病毒株,导致世卫组织和非洲大陆卫生当局宣布进入卫生紧急状态。


Mpox症状与传播途径


Mpox (猴痘) 是small pox(天花)的一种传染性较弱的类似病毒,症状通常较轻,但仍可能致命。虽然约有 30% 的天花患者死亡,但mpox的致死率约为 3% 至 6%。这种疾病于 1958 年在哥本哈根国家血清研究所被发现,当时它在用于研究的猴子中传播。由此,它有了第一个“名字”:猴痘


虽然猴痘疾病的主要动物来源尚未确定,但啮齿动物被怀疑在传播中发挥了作用。出于避免种族歧视和污名化的考虑,世卫组织于 2022 年将该疾病的名称改为mpox。


Mpox的感染症状通常包括发烧、肌肉酸痛、疲劳、头痛、淋巴结肿大和其他类似流感的症状。在发烧开始后的几天内,患者会出现皮疹,皮疹可能会发展成含有液体的脓疱或病变,可能出现在身体的各个部位,包括生殖器和肛门区域。这些病变可能会很痛,并可能导致并发症,尤其是当它们发生在口腔或直肠等敏感部位时。如果眼睛上形成病变,可能会导致失明。




根据世卫组织的数据,这种疾病通常持续两到四周,患者从症状开始到溃疡愈合都具有传染性。儿童和年轻人的死亡率较高,免疫系统较弱的人尤其容易患上严重疾病。怀孕期间感染会给母亲带来严重风险,同时还有先天性感染和流产的威胁。罕见的并发症包括心肌和脑部炎症以及癫痫发作。


目前在非洲蔓延的疫情中,儿童和青少年受到的影响最大,已知的 60% 以上的死亡病例发生在 5 岁以下。据报道,目前的变种病毒还通过性接触实现了加速的传播。6 月份的一份报告称,29% 的新毒株确诊病例发生在性工作者中。但mpox病不被认为是一种性传播疾病,因为它也通过其他形式的密切接触传播。目前的变种病毒与一种毒性更强的毒株——I型分支有关。


瑞典报告新型mpox病毒变种


瑞典最近报告了一例新型 mpox 病毒变种病例,这是非洲大陆以外确诊的首例此类病例。


瑞典公共卫生署在其网站上的一份声明中表示,该患者在非洲某地区逗留期间感染了这种病毒,这种新毒株与一种I型强毒株有关,该毒株正在该地区传播。这种变异病毒不同于之前被称为 IIb 分支的较温和的病毒株,因为它的死亡率更高,并且能够通过非性途径传播,例如家庭成员之间的密切接触。


世卫组织于8月14日宣布该病毒在非洲的传播为全球公共卫生紧急事件。瑞典此前已确诊约 300 例较温和的 mpox 变种病例。瑞典公共卫生署表示,在瑞典境内治疗新变种患者不会对广大民众构成风险。


Jynneos: mpox抗疫的中流砥柱


Mpox通常很轻微,大多数人会在几周内康复,其治疗主要是为了缓解症状。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表示,天花疫苗、抗病毒药物和牛痘免疫球蛋白可用于治疗和控制mpox。


Covid-19疫情造就了以Comirnaty为代表的SARS-CoV-2疫苗的巨大成功,而mpox疫情的发展则可能将类似的机遇递送到丹麦制药公司Bavarian Nordic面前。






2022 年,当 mpox 首次开始在国际上传播时,受影响的国家争相购买世界上生产的有限供应的痘病毒疫苗。丹麦公司 Bavarian Nordic 是天花疫苗 Jynneos的制造商,如今面临着mpox疫苗的巨大供应需求。


WHO日前本周宣布关于mpox 疫情的公共卫生紧急事件,称一种快速传播的 mpox 病毒株对全球构成威胁,这再次将Bavarian Nordic推到了聚光灯之下。Bavarian Nordic在这场潜在的抗疫战争中有能力超越传统的英美疫苗开发商而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Bavarian Nordic的天花疫苗Jynneos目前是唯一一款获得监管机构批准的mpox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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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Bavarian Nordic成立于上世纪90年代,其发展壮大与“911事件”存在关联——当时,美国政府决定储备天花疫苗作为反恐计划的一部分。


Bavarian Nordic击败了英国的 Acambis 赢得了这份合同。


2018英国登记了第一例mpox病例,而Bavarian Nordic的 Jynneos 疫苗于 2019 年在美国获批用于治疗mpox,并于 2022 年在欧洲获批。


去年,Jynneos 的销售额几乎增长了两倍,达到约 50 亿克朗(7.4 亿美元),占Bavarian Nordic总收入的 71%。


8月16日,Bavarian Nordic表示希望将Jynneos的正式批准范围扩大到青少年,这又引发了公司股价的一波强劲上涨。Bavarian Nordic表示,将向欧洲药品管理局提交临床数据,以支持将疫苗范围扩大到欧洲 12 至 17 岁的人群。目前,Jynneos仅适用于 18 岁及以上的成年人,但美国当局在 2022 年全球疫情爆发期间已授予该疫苗在青少年使用的紧急使用授权。


Bavarian Nordic表示,在等待欧洲药品管理局的审查后, Jynneos可于今年第四季度供青少年使用。他们还准备进行临床试验,以评估Jynneos对 2 至 12 岁儿童的有效性和安全性。Bavarian Nordic首席执行官Paul Chaplin日前表示,到 2025 年底,该公司可以向非洲国家提供 1000 万剂疫苗。


天花疫苗预防mpox,胜算多大?


最初作为天花疫苗问世的Jynneos,为何可作为Mpox疫苗使用?原因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 相似的病原体

Jynneos疫苗的设计初衷是对抗天花,天花病毒和猴痘病毒同属痘病毒科(Poxviridae)正痘病毒属(Orthopoxvirus)。因为这两种病毒在结构上有很大的相似性,Jynneos能够诱导出针对这两种病毒的交叉保护性免疫反应。


  • 安全性

Jynneos是基于一种弱化的痘苗病毒(MVA),这是一种不能在人体细胞中复制的病毒。这使得Jynneos比传统的天花疫苗更安全,特别适合免疫力低下的人群,包括HIV感染者、孕妇和患有皮肤病如湿疹的患者。由于MVA不在人体内复制,Jynneos相比传统的活病毒疫苗副作用显著减少,避免了如心肌炎等严重不良反应的风险。


  • 广泛的免疫反应

Jynneos疫苗诱导的免疫反应不仅包括针对病毒表面蛋白的抗体,还包括对感染细胞的细胞免疫反应。这种综合免疫反应对于预防Mpox特别有效。


  • 临床数据支持

在动物研究和人类临床试验中,Jynneos显示了对mpox的显著抵抗作用。


在当前的,mpox疫情中,Jynneos已获得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紧急使用授权或全面批准,证明其在预防mpox感染中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 预防接种的灵活性

Jynneos不仅可以在暴露前接种以预防感染,还可以在暴露后接种以减少疾病的严重性。暴露后接种(通常在接触病毒后的4天内进行)可以显著降低感染风险和疾病的严重性。


抗病毒药物开发受挫


如同Covid-19爆发时抗病毒药物Paxlovid与疫苗“双管齐下”的场面一样,mpox的抗病毒药物的开发对于抗疫同样非常重要,然而,在mpox领域的对应物开发却遭遇了挫折。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8月15日表示,一项随机试验表明,潜在用于治疗 mpox 的抗病毒药物tecovirimat实际上效果并不优于安慰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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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Axios


Tecovirimat 的商品名为 TPOXX,于 2018 年获得FDA批准用于治疗天花,医生希望它也能有效治疗 mpox,因为这两种病毒之间存在关联和相似性,但相关数据主要来源于动物研究和病例报告。


在 NIH 共同赞助的研究中,mpox 流行的刚果民主共和国的患者被随机分配接受 tecovirimat 或安慰剂治疗。所有患者都必须留在医院接受治疗。两组的症状在相似的时间内得到缓解,但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指出,两组的死亡率均为 1.7%,低于刚果民主共和国通常报告的 3.6%。这个结果表明,即使药物本身没有作用,患者在医院接受的支持性治疗也可以实现挽救生命的效果。


目前正在进行两项试验,研究tecovirimat对II 型mpox病毒的作用。



参考文献

Daly, C. Sweden Records First Case of New Mpox Variant Outside Africa. Bloomberg.  15. 08. 2024.

Gale, J. What is Mpox, How Does It Spread and Is There a Vaccine? All You Need to Know. Bloomberg. 14. 08. 2024.

Sjolin, S. Mpox Gives Denmark Yet Another Way to Show Its Pharma Dominance. Bloomberg. 16. 08. 2024.

Wienberg, C. et al. Bavarian Wants Mpox Vaccine to Get Approved for Adolescents. 16. 08. 2024.

Mast, J. Antiviral used for mpox no better than placebo, NIH says. STAT. 15. 08. 2024.

Interim Clinical Considerations for Use of JYNNEOS Vaccine for Mpox Preven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 CDC. 22. 0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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