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7日,朱文颖长篇小说《深海夜航》研讨会在南京召开。本次活动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钟山》杂志社、北京师范大学文理学院中文系、北京师范大学中国文学海外传播研究中心主办。江苏省作家协会副主席、《钟山》主编贾梦玮,北京师范大学文理学院中文系主任、北京师范大学中国文学海外传播研究中心主任姚建彬,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总编辑赵阳、副总编辑李黎,著名评论家(按姓氏笔画排序)木叶、何同彬、何明星、沈杏培、张光芒、张学昕、黄德海、韩松刚等专家学者参与研讨,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总编辑赵阳代表出版方发言。会议由《钟山》副主编貟淑红主持。
朱文颖是中国当代作家,曾获《人民文学》奖、“鲁艺文艺奖”短篇小说奖、《作家》“金短篇”小说奖、凤凰文学奖评委会大奖等众多文学奖项。著有长篇小说《深海夜航》《莉莉姨妈的细小南方》《戴女士与蓝》等;中短篇作品《繁华》《浮生》《凝视玛丽娜》《有人将至》《桥头羊肉店》等共计三百余万字。她的很多小说都体现出江南文化特别是苏州文化的地域色彩,被中国评论界誉为“江南那古老绚烂精致纤细的文化气脉在她身上获得了新的延展”。
通向更为宽广的世界文学版图
本次研讨会重点研讨朱文颖的全新长篇小说《深海夜航》。这部作品是第二届凤凰文学奖获奖作品,《钟山》杂志2022年首发,2023年7月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出版,在业内外产生了广泛的影响,短期内实现加印,并入选凤凰传媒英译计划。在这部作品中,朱文颖既延续了以往的创作风格,同时又以开放的视野和深刻的思考探寻与重构人类复杂的精神世界,使小说具有了探索性的艺术品格。
贾梦玮指出,朱文颖身上非常值得敬佩的地方在于,她在数十年的创作历程中,从未放弃过小说写作。他着眼于朱文颖创作的地域背景,提出长三角地区是中国乃至全球的文学热点地区,是最早融入全球化语境的地区之一,而身处其中的朱文颖,不仅充分利用了其所具备的客观条件,而且一直在创作中主动创造条件打开全球化视野,对当今社会现实进行表达和反馈。
赵阳谈到,《深海夜航》是凤凰文学奖的获奖作品,它作为朱文颖的集大成之作,既保留了浪漫轻逸的笔触,又大开大阖,放眼世界,将知识分子家庭矛盾、都市人类困境写得椎心蚀骨、入木三分,对当下人们精神世界的复杂与幽微进行了极具艺术性的勘探与挖掘。凤凰文学奖现今已举办到第三届,收获了一大批名家名作,包括《深海夜航》的作者朱文颖老师。他们的作品相继出版上市,给行业带来了新风,也为读者奉献了文学的饕餮盛宴。在取得业界影响的同时,也在出版过程中建立了与作家的友谊,积累了集策划、出版、传播全流程的经验。
姚建彬对《深海夜航》叙事的世界想象策略进行了细致阐释。在他看来,朱文颖是具有自觉、宏大的艺术追求的作家,这种自觉体现在艺术追求上,她以极为干净的文字书写世界想象;“宏大”并不是指通常意义上的这个宏大叙事或者宏观命题,而是指朱文颖有宏大的、高远的艺术理想。他认为,虽然朱文颖是一个女性作家,但是,朱文颖的写作绝不是小儿女的书写,她既不写水水的、柔柔的、闷闷的、虚虚的、甜甜的眼神中迷恋往复的迷离,也不写小鸟依人或者是以泪洒面的纯情。他认为《深海夜航》采用了丰富多样、系统立体的世界想象策略,具有通向更为宽广的世界文学版图的可能性。
在质疑中走向新的彷徨
作为研究“中国文化走出去”的专家,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何明星以图文并茂的形式,从凤凰文学奖获奖作品的海外馆藏现状切入,并一一介绍了收录《深海夜航》的图书馆名单和朱文颖系列作品的馆藏情况。他借由江苏作家拓展海外影响的典型案例,对《深海夜航》外译提出建议:不仅中国当代作家要有世界眼光,创作中国人拓展世界的故事,中国当代文学批评也要具有国际化视野。
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张学昕认为,朱文颖作为70后女作家,作品一直有着独特的风格。他提出,《深海夜航》体现了朱文颖在叙事层面的野心,在这个对作家想象力和虚构力极具挑战性的时代,朱文颖写实又抒情地呈现了时代的病相报告。在作品中,她融入了自己对于世界、对于社会、对于生活、对于人性的感觉结构,这种结构体现在对修辞、语言、叙述、时空的处理上,使《深海夜航》成为一部抒情的、浪漫的、细腻的情感小说、心理小说、哲学小说。如果需要用两个词来概括《深海夜航》的风格,他认为是“圆润”“韵致”。
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张光芒评价,《深海夜航》是一部直面21世纪人类精神危机的作品。他从“深海”和“夜航”两个意象来分析《深海夜航》中的“弥散的精神危机”,他指出,“深海”和“夜航”虽具有象征意义,但这部作品仍是在用现实主义的描写来象征当下人类的精神状态,这种称之为“弥散的精神危机”的精神状态无休无止,由三个关键词交织而成,分别是厌倦感、神秘感、恐惧感,而这部小说,正是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当人类被吞没在汪洋大海之中,人类怎么面对当下,如何面向未来?
《思南文学选刊》副主编黄德海认为,《深海夜航》既具有世界性的想象和元素,也是一个属于中国的小说,对中国当下的复杂情形进行了非常形象的呈现。他还从城市小说的角度评析《深海夜航》,他认为《深海夜航》虽然写的是苏州,但是没有以丝绸、园林等常见的苏州地域特色元素去呈现,而是塑造了一个类似飞地的地域,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城市空间状态,是很有意义的城市小说的创作尝试。
《上海文化》编辑木叶、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沈杏培、《扬子江文学评论》副主编何同彬、江苏省作协创研室副主任韩松刚也发表了自己对《深海夜航》的理解。木叶认为《深海夜航》里的互文非常值得探讨,本雅明曾说我们生活在机械复制的时代,现在我们更像生活在人工智能时代。沈杏培说朱文颖在《深海夜航》中探讨不确定世界的一种可能性建构,探讨了在全球化时代,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障碍与可能。何同彬认为朱文颖的写作个人风格非常明显,整部作品极具开阔性和发散性,在这种开阔和发散里,有隐秘而幽微的宏大叙事。朱文颖的写作已经对当下的小说观念,包括叙事秩序和叙事惯性形成了某种冒犯和逃逸。韩松刚则对这部小说进行了精彩的概括:“《深海夜航》从底色来说还是现实的,但是反日常的,它是灵魂和精神的叙事,有一种形而上的力量,但这种力量并不影响我们走向某种绝对,相反在质疑中走向新的彷徨,好的小说就是一个作家的精神彷徨。它留有余地,也不提供抵达的目的地,只是带你走过思考的旅程。”
主持人貟淑红对与会各位专家的支持和精彩发言表示感谢,同时作为首发刊物编辑,也向作者朱文颖发出新作邀约。
最后,朱文颖向研讨会主办方、在座的评论家学者致以答谢,她以“笃定”一词来形容自己在创作《深海夜航》和面对读者评论时的心理状态,并透露出她已经有创作新的长篇的谋划,《深海夜航》是她未来创作的一个新起点。
现代快报/现代+记者 姜斯佳
(主办方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