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冈教堂,真的建立在这具遗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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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梵蒂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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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记载,彼得被倒钉在十字架上。这幅画作于1485年由菲利皮诺·利皮(Filippino Lippi)绘制完成,是佛罗伦萨圣母百花大教堂布兰卡奇礼拜堂(Cappella Brancacci)内“圣彼得生平(Life of St. Peter)”系列壁画中的最后一幅。|图源:SCALA, FLORENCE
根据教会历史,使徒彼得(Peter)和保(Paul)在尼禄(Nero)统治时期(公元54-68年)抵达罗马。他们发现城中的犹太社区中有一小群虔诚的基督徒。彼得和保罗每周六都会去犹太教堂,周日则会在城里兼作教堂使用的不同家庭布道传教。但他们的这种生活方式被公元64年那场臭名昭著的罗马大火打断。

尼禄给基督徒扣上了大火始作俑者的罪名,并判处很多人死刑。他们被钉在十字架上焚烧,或在众人面前被野兽吞食。彼得和保罗很可能就是在这些血腥场面中死去的人。

著名的罗马历史学家塔西佗(Tacitus)认为,处决在卡利古(Caligula)(公元37-41年)建立于克林尼亚大街(Via Cornelia)的竞技场中进行。这是城墙外的西边,一个叫梵蒂冈的地方。

另一种传统记载中,当彼得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是自己选择了倒挂,象征着他不配像主一样死去。但无论彼得死亡的细节如何,他的尸体后来发生了什么一直是个谜题。

一个早期的教会资料提供了线索。根据伪马塞勒斯(Pseudo-Marcellus)在公元400年左右撰写的伪经《彼得和保罗行传(Acts of Peter and Paul),一些来自耶路撒冷“外表光鲜而奇特”的人与彼得的追随者马塞勒斯(Marcellus)合作,“秘密地将彼得的尸体抬走,放在梵蒂冈naumaquia(一个用作海战展览的场所)附近的松树下”。这表明彼得被埋葬在他的殉难地——卡利古拉竞技场附近的异教墓地中。这就是著名的梵蒂冈墓地


向使徒致敬

虽然彼得的墓穴起初很简陋,几乎不为人知,但罗马基督教社区的发展很快使它成为信徒们关注的焦点。随着墓地地面高度上升,为了保护这座墓穴,信徒们为它覆盖上了新的石板。然后,在公元二世纪中叶,墓穴上又建了一座小型纪念碑。保罗的墓穴也同样被保护起来。

关于彼得和保罗墓碑的最早书面记载可以追溯到公元200年左右,当时罗马教会的长老(或主教)盖乌斯(Gaius)表示,两位使徒的“纪念碑(trophies)”都可以在罗马看到,一个在梵蒂冈,另一个在奥斯蒂恩斯大街(Via Ostiense)。“纪念碑”一词指为基督教殉道者修建的坟墓,因为殉道等同于信仰战胜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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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三世纪的墓碑位于圣彼得大教堂附近,是献给利西尼娅·阿米亚斯()的。它标志着一个过渡时期,其中混合了异教文本和基督教的鱼形符号。|图源:BRIDGEMAN/ACI

随着人们普遍接受罗马教会高于其他所有基督教会的观点,人们对圣彼得墓的兴趣也与日俱增。

根据公元二世纪发展起来的彼得理论,彼得从耶稣本人手中获得了天国的钥匙。因此人们相信,在彼得成为罗马的第一任主教后,将整个基督教社区的最高权力传给了他的继任者。虽然并非所有教会都接受这一说法,但它仍然为彼得墓增添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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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将天国的钥匙交给圣彼得(Christ Handing the Keys of the Kingdom to St. Peter)》是彼得罗·佩鲁吉诺于15世纪末创作的壁画,装饰着梵蒂冈西斯廷教堂(Sistine Chapel)的北墙。|图源:SCALA, FLORENCE

因此,当皇帝君士坦丁一(公元306-337年)下令在罗马建造一座伟大的基督教教堂以推动基督教成为帝国主导宗教时,他选择了彼得墓的所在地。新圣殿是围绕着基督教传统中如此重要的人物的坟墓而建,肯定能够吸引信徒。



宏伟的大教堂

在原有的坟墓上建造大教堂对施工方式产生了重大影响。由于梵蒂冈是丘陵地带,因此克林尼亚大街的梵蒂冈古墓地顶部建造了一个长约800英尺、宽近300英尺的巨大平台来支撑大教堂。为了建造这个深约30英尺的平台,必须挖掉大量的泥土。

尽管施工工程规模庞大,但不能摧毁周围的墓地,因为坟墓和陵墓受到神圣法律的保护。因此,君士坦丁一世下令不要完全拆除坟墓,而是破坏其拱顶,并用泥土填满内部空间。尸骨则将被埋在新大教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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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幅17世纪初的画作中,乔瓦尼·巴蒂斯塔·里奇达·诺瓦拉(Giovanni Battista Ricci da Novara)重现了君士坦丁一世在4世纪修建的圣彼得大教堂,该大教堂于16世纪被现在的建筑取代。|图源:SCALA, FLO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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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细节图出自1520-1524年的画作《君士坦丁的捐赠(The Donation of Constantine)》,展示了圣彼得第一大教堂的内部。在高高的祭坛下,格子门通向使徒遗体的供奉处。|图源:SCALA, FLORENCE

圣彼得大教堂在原墓穴上方建造了一座纪念碑,后来被称为盖乌斯纪念碑(the Trophy of Gaius)位于后殿下方其位置在教堂内用方形大理石结构标记,上面覆盖着一个带有四根所罗门柱的圣体盒。

但纪念碑本身被埋在大教堂的平台下。16世纪时,旧大教堂被拆除并按照文艺复兴时期的设计重建,纪念杯和它下面的彼得墓就被进一步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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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世纪中叶,梵蒂冈墓地由克林尼亚大街沿线的陵墓组成。尽管最初是异教墓地,但已在3世纪末被基督教化。随后,圣彼得大教堂建立在墓地的轴线上,圣彼得墓(也称为盖乌斯纪念碑)位于中间。1586年,卡利古拉竞技场的方尖碑被放置在圣彼得广场的中心。|图源:ILLUSTRATION BY FRANCESCO CORNI

考古学家到达

直到20世纪,圣彼得大教堂最古老的地层才最终被发现。1939年,教皇皮乌斯十二(Pius XII)决定向公众开放梵蒂冈石窟。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必须将原始铺砌的地板降低约 2.5 英尺来增加内部空间的高度。

工人一开始挖掘,就发现了几座属于梵蒂冈古墓的罗马墓葬。对于教会来说,对这些遗迹进行考古调查是一项高度敏感的任务。它涉及到确认圣彼得的坟墓及其遗体是否真的位于大教堂的祭坛下。

尽管存在争议,皮乌斯十二世还是下令进行大规模考古调查。在教堂祭坛垂直轴线正下方发现的一座建筑引起了人们的极大关注。这座建筑有两个壁龛,考古学家将其鉴定为盖乌斯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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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五世纪的棺材在克罗地亚的萨马格尔被发现,上面描绘了君士坦丁一世及其家人在圣彼得第一大教堂的情景。这是对圣彼得墓曾经所在的建筑——圣彼得纪念馆的唯一视觉描绘。|图源:SCALA, FLO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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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下沉的空间被称为忏悔室,信徒们可以俯瞰高坛下方的区域,据说那里是彼得的墓地。几个世纪以来,帕利亚(Pallia)中央壁龛(位于忏悔室远墙)因靠近彼得墓而受到崇拜,早期基督教文献将这座建筑描述为盖乌斯纪念碑,但其位置早已不知所踪。在20世纪40年代的发掘之后,人们在壁龛后面发现了一座被认为是盖乌斯纪念碑的建筑。|图源:BRIDGEMAN/ACI

教皇公告

1950年12月23日,皮乌斯十二世在他的圣诞广播讲话中明确宣布了这一发现:“是的。使徒之王圣彼得的墓穴已经被找到了。”

然而,有关此次发掘的科学报告则更加谨慎。他们只称发现了一座简朴的“受人尊敬的坟墓”,但几乎完全被毁。虽然发现了基督教符号和涂鸦,但很难阅读与解读。无论如何,它们似乎可以追溯到君士坦丁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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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显示的是F号墓穴的内部,这是1939年在梵蒂冈古墓中发现的第一座墓穴。在异教墓穴附近,埋葬着埃米莉亚·戈尔戈尼亚(Emilia Gorgonia)的遗骸,她是一位年轻的基督教徒,生于公元4世纪。她的墓志铭写着“安息吧,安息吧”。|图源:GIULIANO VALSECCHI/BRIDGEMAN/ACI

鉴于遗骸在天主教会中的重要性,能够确认耶稣得力助手的遗骸所在地将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在挖掘盖乌斯纪念碑时,考古学家发现了一个大约三英尺深的地下洞穴。如果里面有骨头,那么它们肯定是彼得的吗?

但最初,考古学家只在墓穴中发现了大量的硬币,可能是朝圣者留下的。在发掘过程中,发现了一些骨骼遗骸,但不在坟墓内。这些骨头在当时并未引起人们的特别关注,因此被存放在梵蒂冈石窟仓库的一个木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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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Elena Castillo
编辑:Arv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