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斯班当地时间12月5日晚上7点半，上海芭蕾舞团海派芭蕾代表作《茶花女》在昆士兰表演艺术中心上演，这也是时隔7年，继2017年经典版《天鹅湖》在墨尔本连演5场大获成功后，上海芭蕾舞团再次登陆澳洲，以海派足尖演绎世界名著。
首秀：以最好状态面对澳洲观众
南半球正值夏季，12月5日白天气温接近30摄氏度，许多女观众穿着漂亮的连衣裙前来昆士兰表演艺术中心。开演前，许多观众在剧场的走廊吧台里喝上一杯，聊聊天，像是在出席一场盛大的派对，有人甚至把香槟杯带入剧场，充满松弛感。但演出正式开始后，大家都全神贯注投入剧情里。玛格丽特与阿尔芒在剧场一见钟情，演出中有一场“戏中戏”，当戏中戏谢幕时，不少观众都情不自禁地跟着戏中人鼓掌。
中场休息时，观众手持演出手册等候 钟菡 摄
2019年，英国著名编导德里克•迪恩以法国作家亚历山大•小仲马创作的小说《茶花女》为蓝本为上海芭蕾舞团量身定制了上芭版《茶花女》，在第21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首演以来，深受观众和业内好评。此次赴澳演出中，上芭副团长、首席主要演员、国家一级演员吴虎生和上芭最年轻的主要演员、国家一级演员戚冰雪分别扮演男、女主阿尔芒和玛格丽特，上海芭蕾舞团首席明星、国家一级演员范晓枫饰演普吕珰丝，上芭主要演员冯子纯、袁岸璞也将担任主演。其他演员中，不乏在国际各大芭蕾舞比赛摘金夺银的优秀演员和“Z世代”后起之秀。
上芭《茶花女》演出照
上芭《茶花女》演出照
上海芭蕾舞团是具有国际化理念、专业化水准、市场化运作的专业芭蕾院团，已积累近180部原创芭蕾作品，以高质量、高水准的作品不断提升海派芭蕾国际影响力。上海芭蕾舞团团长季萍萍表示，此次《茶花女》演出是首次尝试以交换演出季的形式“走出去”，也是上海和昆士兰州结好35周年的重要文化体现。“这是里程碑式的合作模式，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希望能进一步做好对外传播的国际影响力，为以后的交流积累经验。”
上芭《茶花女》澳洲演出海报
昆士兰表演艺术中心售票处展示的《茶花女》海报
这也是上芭《茶花女》第二次走出去演出，整个团队近80人，老中青梯队完整，最年轻的演员只有17岁，今年刚刚进团。出发前，上海芭蕾舞团艺术总监辛丽丽叮嘱团员全情投入，同时做好自我保护：“我们住的酒店与剧场只有步行距离，但那里的路面有坡度，过十字路口时，大家脚下要当心。”
早在出发前，布里斯班就传来好消息：原定的3场演出开票后很快售罄，为此增加2场，同样销售火爆。加场带来了更大的演出强度，此次澳洲之行，上芭将在四天里演出五场，12月5日晚上首演后，还将在6日晚上演出第二场，7日下午一点半到四点演出第三场，晚上七点半演出第四场，8日下午一点半演出第五场，接着就拆台装车返回上海。
“我从首演开始连着演三场，很久没碰上这样的演出强度，体力有点吃紧。这几天我一直注意营养和休息，让自己登台后可以全身心专注在表演上。”首演开始前，记者在休息室见到吴虎生，他的状态放松自如，正如行前训练中编导德里克•迪恩对他的要求。“我如今更多享受表演本身，很多复杂动作的安排也比以前更轻松。芭蕾这种艺术语言是国际性的，相信我们的艺术感染力可以无障碍地被澳洲观众接受，让他们爱上中国演绎的世界名著。”
演出前，上芭在昆士兰表演艺术中心排练 钟菡 摄
其实就在演出前一天，上芭才刚刚解决了道具运输上的小插曲。集中排练结束后，戚冰雪还留在台上独自练习旋转动作，她同样将在此次演出中连跳三场。“我和虎哥都没有连跳三场过，对我来说强度很大，但也特别珍惜这样的演出机会。”
编导助理伊凡·奥尔特加在剧中饰演阿尔芒的父亲，这是他继五年前首演后再次饰演该角色。在和外国演员的排练中，戚冰雪也对角色有了更深入的体会，“他在双人舞表演中很有经验，表情、动作能带我一秒入戏，也让我学到如何处理情绪的层次，对演出更有信心。”
当晚，他们的精彩表演获得观众的热烈掌声。苏菲和切尔西都是芭蕾爱好者，她们都最喜欢男女主人公郊游时陷入热恋的双人舞。“我在剧场网站上看到的演出信息”，苏菲介绍，她在昆士兰表演艺术中心全年的芭蕾演出里选择了上芭《茶花女》，当晚演出让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正确决定。切尔西注意到舞台的精美置景，当得知其中的花卉布景使用手绘时，她露出惊讶神情。“太不可思议了。”两人都有去上海旅行的兴趣，“我想去上海购物，什么都想买！”切尔西兴奋地说。
埃尔塞来自昆士兰芭蕾舞团，当晚托马斯·迪克森中心也有一场芭蕾舞演出，但她特地选择来看上芭《茶花女》。“双人舞和爱情部分的演绎都很精彩，戏中戏部分使用了《吉赛尔》，让我感到惊喜。上芭太棒了！”
2018年，昆士兰芭蕾舞团曾受上海芭蕾舞团邀请来沪演出《仲夏夜之梦》，埃尔塞一直为错过那次去上海的机会感到遗憾，“我很想去上海，我的男朋友去过几次，对上海赞不绝口。有机会，我也想亲眼看看上海的魅力，登上上海的舞台。”
据当地工作人员表示，布里斯班的不少观众也喜欢先看口碑再买票，他们相信首演的成功会进一步拉动后续演出的销售。
上海大剧院艺术中心党委书记、总裁张颂华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茶花女》，当晚的演出依旧让他心潮澎湃。他表示，“此次《茶花女》赴澳之行不仅展现了中国上海艺术家在传承与创新中的决心与信心，更承载着深厚的情感与友谊，为两地的艺术交流搭建起坚实的桥梁。”
幕后：在“靴子工厂”冲刺排练
布里斯班是澳大利亚昆士兰州首府，也是澳大利亚的第三大城市，人口密度不高，许多商店到晚上6点就打烊。南半球时值夏季，路边能看到大朵绽放的鸡蛋花和美丽的紫楹花树，夜晚偶尔有细长腿的鸟从灌木丛中窜出，优雅地在马路上踱步。
布里斯班市中心的上芭《茶花女》海报
2018年昆芭来沪演出《仲夏夜之梦》时，双方签署合作备忘录，昆士兰芭蕾舞团邀请上芭赴布里斯班演出。昆士兰芭蕾舞团团长迪莎妮·薇拉欣对那次上海之行印象深刻，“我们游黄浦江、看夜景、吃美食，都觉得上海是古典和现代的结合。我们也很喜欢上海舞蹈中心一流的硬件设施，以及配备那么齐全的舞蹈教室和剧场。”当时他们听说上芭在创排《茶花女》，就有计划邀请，“这是一个家喻户晓的故事，上芭的艺术感染力很强，最打动我的是其中对爱情的演绎。”
上芭在托马斯·迪克森中心排练
飞抵布里斯班后，正式演出前，上海芭蕾舞团一直借用托马斯·迪克森中心的场地做最后的冲刺排练，这里是昆士兰芭蕾舞团的大本营。这座绿植环绕的漂亮建筑是经过现代设计改造后的工业遗存，开放式结构引入大量自然光，排练厅的墙用了大面积的玻璃，显得通透优雅。它的前身是一个靴子工厂，如今则成为足尖鞋的艺术中心，在剧团工作人员看来，这是一种“有趣的链接”。
有着60余年历史的昆士兰芭蕾舞团是澳大利亚最有影响的芭蕾舞团之一。托马斯·迪克森中心也是当地社区的艺术中心，除了演出，昆芭会定期做面向社区的美育活动，并走进社区医院，用艺术的疗愈作用帮助患者康复。
在此次海派芭蕾“走出去”的背后，当地的社区推广也发挥了重要作用。迪莎妮·薇拉欣骄傲地跟记者介绍，当地观众对舞蹈兴趣浓厚，近年来《天鹅湖》《胡桃夹子》《睡美人》等芭蕾舞剧都曾在昆士兰表演艺术中心上演。“2018年计划启动以来，我们一直在社区从编舞、舞美等各个方面推广上芭《茶花女》。最近也会通过街头广告、媒体、会员邮件等方式来介绍作品的上映。”
昆芭对上芭《茶花女》做的推广
昆芭对上芭《茶花女》做的推广
剧团一位工作人员曾于2010年在世博会澳大利亚馆工作一年，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上海是她最喜欢的城市。她介绍，此次演出宣传也用上了小红书，面向华人社区做社交媒体的传播，效果立竿见影。演出原本安排在一所中型剧场，票很快卖完，于是搬到如今拥有近2000人座位的大剧场。
宣传上芭《茶花女》，昆芭还会发小红书
在上海，昆芭还有特别的收获。“我们看到很多孩子由老人带领着在公园、城市绿地等地方参与社区公共文化活动，这也启发了我们工作。”这种老幼结合形式在他们看来很有趣，也是一种更有效的社群互动方式。回到布里斯班后，昆芭也在社区活动中加入“亲子课程”，让老人可以带着孩子一起学习，“收效非常好，大家都很喜欢这种活动。”
首次“交换演出季”大获成功，昆芭对未来的合作充满期待，“我们也很想邀请上芭的《歌剧魅影》等新作品来布里斯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