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特曼,注定要走进历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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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恒星/文

一个安静而引人注目的CEO,用颠覆性的技术,试图将一种非常独特的世界观注入全球意识流中――从旧金山教会区一座没有标记的四层总部到整个世界。――史蒂芬·列维

你今天已经第17次听blink-182的新专辑,即将和朋友们一起玩新的马里奥游戏,他们还将带来激浪。你使用妈妈给你的折扣码订购了达美乐比萨,每个10美元。现在是2023年,你38岁了。生活很美好。——奥尔特曼写于X2023年10月26日,傍晚。

38岁的奥尔特曼正窝在家里的沙发上,在等朋友来家里打游戏的间隙发出了这条推文。他身材瘦削,有一双绿色的眼睛。他的坐姿总是很奇怪,喜欢把自己卷起来,像一只黑夜里的猫头鹰。

奥尔特曼的家位于旧金山城北的一座山上。这栋豪宅被藤蔓缠绕的混凝土墙围绕,与街道隔离开来,豪宅配备了健康中心和具有车辆转盘的“007”系列电影风格的车库。它离著名的渔人码头只隔了几个街区。夜深人静时,可以清楚地听到船只返港时的汽笛声。

在这栋价值2700万美元的豪宅中,奥尔特曼像穷学生一样享受着廉价比萨和汽水――这似乎是硅谷这个圈子的共同爱好。

他的推文都是用小写字母组成的,这是他的另一特色:无论在何种场合,他都用小写字母打字,即便他的iPhone输入法默认开启了自动大写功能。

在美国,这种打字方式通常只在青少年之间流行,显得轻松而随意;但如果对长辈使用,可能会显得不够尊重。而对于奥尔特曼来说,小写字母不仅仅是小写字母,它代表一种在文本中永远保持酷和随意的方式。

“许多人认为将字母大写是一种成年礼,但也有一些人持不同的态度:避免使用Shift键有助于保持年轻。”《华尔街日报》的一位专栏作家这样总结道。

奥尔特曼来到硅谷已经整整20年了。他的硅谷生涯的起点,就在他的豪宅以南1小时车程的斯坦福大学学生宿舍里。

自18岁那年从美国中部密苏里州来到斯坦福大学,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大学生成长为全球知名的科技领袖。

2005年,仅仅在斯坦福大学就读一年之后,当时只有19岁的奥尔特曼退学,与室友共同创立了一家社交媒体公司Loopt,这个应用程序可以显示你的朋友在哪里。同年,Loopt成为进入硅谷最著名的孵化器Y Combinator(YC)的首批创业公司;尽管Loopt未能起飞,但奥尔特曼卖掉它赚到的钱让他能够进入风险投资领域。

2014年,YC的联合创始人保罗·格雷厄姆(Paul Graham)和杰西卡·利文斯顿(Jessica Livingston)出人意料地聘请奥尔特曼作为格雷厄姆的继任者来管理YC,当时他只有28岁。

在YC,奥尔特曼先人一步地看到了人工智能领域的巨大机会。2015年,他和马斯克共同创立了人工智能实验室OpenAI。但在2018年,马斯克想把OpenAI并入特斯拉,遭到了OpenAI大部分人的抵制,马斯克愤而退出。随后,奥尔特曼于2019年从YC离开,出任OpenAI的CEO。2022年底,随着ChatGPT震撼全球,人们开始将奥尔特曼与硅谷最传奇的人物放在一起;ChatGPT的问世也被拿来与2007年 iPhone的推出相媲美。

此后,OpenAI以惊人的速度扩张,从科技行业的顶尖公司(如Meta、苹果和亚马逊)挖来高管。奥尔特曼随之获得了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2023年5月,奥尔特曼开启了一场世界巡回演讲。这最初是一个与ChatGPT开发者见面的活动,但最终演变成一系列外交访问。他身着西装、打着领带,马不停蹄地访问了22个国家、25个城市,会见了包括英国首相、法国总统、西班牙总理、德国总理、印度总理、韩国总统和以色列总统在内的领导人。这些领导人似乎急切地希望从他那里了解人工智能将给他们的国家带来的挑战和机遇。

2023年10月,奥尔特曼在X平台写下:现在是2023年,你38岁了。生活很美好。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OpenAI将举行首届开发者大会,旧金山也将承办APEC会议,可以预见,奥尔特曼的影响力将再上一个台阶。

这时,门铃响了,奥尔特曼的朋友们来了。

他放下iPhone,前去开门,又一个轻松的夜晚即将开始。

但人生的起落兴衰仿佛大海里的孤帆,这一秒还阳光普照,下一秒就迎来了惊涛骇浪。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将经历人生中最跌宕起伏的一次历练。

北京时间,2023年11月11日,清晨。

一封邮件突然跳进了我的收件箱,发件人是奥尔特曼。邮件内容只有一行由小写字母组成的句子:“凯文,我期待接受你的采访。”同时,邮件也抄送给了他的助手。

过去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劝说奥尔特曼在APEC会议期间接受一家中国媒体(也就是我)的采访。

这封邮件说明他接受了我的采访请求。

他的助手很快帮我安排好了时间――就在几天后的11月14日。我立刻买了一张飞往美国旧金山的机票。

我和奥尔特曼相识快10年了,那时我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驻硅谷记者,而他刚刚执掌YC。

彼时,我正筹备带领一群中国创业者考察硅谷科技行业。许多创业者都表达了想去YC参观的愿望,于是我求助了科技媒体The Information的创始人杰西卡·莱辛(Jessica Lessin),请她帮忙牵线。奥尔特曼说他有兴趣跟我见面聊一下,地点定在斯坦福大学的一间教室。那天他在那里教授创业课程。

我到达教室时,课程还没有结束,只见一个瘦削的年轻人站在讲台上。

他拥有典型的硅谷创业者形象:年轻、苍白、极客气质,语速飞快,充满激情地讲述着如何通过创业改变世界。下课后,人群逐渐散去,我走上前去向他自我介绍。他显得有些腼腆,就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我们在那间宽敞的教室里聊了一会儿,具体内容已经模糊,但我记得他最后说:“我应该多去中国看看。”

一个月后,我带领一群中国创业者拜访了YC总部,奥尔特曼很热情地与中国创业者们打招呼,气氛和谐融洽。

在那次拜访之后,我和奥尔特曼就建立了联系。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真诚中带着谦逊。这在浮躁的硅谷,几乎算是一种美德了。

2017年,我从硅谷回国创建了一个面向海外的英文媒体Pandaily。

2022年,ChatGPT火遍全球之后,我又重新与他建立了联系。他还记得我,似乎偶尔也会浏览Pandaily来了解中国的科技资讯。于是我们通过iMessage短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2023年7月,OpenAI宣布和谷歌、微软、Anthropic共同成立“前沿模型论坛”(Frontier Model Forum),目的是“确保前沿AI开发的安全和负责任”。奥尔特曼向我透露,他正在考虑邀请一些中国公司参加这个组织。“我们正在和腾讯、字节跳动讨论此事,其他(中国)公司也有可能(加入)。”

2023年9月,奥尔特曼刚刚在中国台北参加完一个AI大会,组织者是富士康的郭台铭。在机场时奥尔特曼发短信告诉我,他正要飞往中东――他的“环球旅行”还未结束,并提到他有兴趣邀请一些中国开发者参加11月的OpenAI开发者日:“请告诉我你有没有想推荐的中国公司。”

当时,我们还聊到了不久前在中国上映的《奥本海默》。我告诉他,这部电影在中国非常火爆。

在世界巡回演讲中,奥尔特曼一直将自己与奥本海默联系在一起。他不知疲倦地游走于各国政府之间,呼吁监管AI,提出了一个类似国际原子能机构的监管机构――这不禁让人联想到70年前奥本海默向公众大声疾呼原子能安全的场景。

如今,奥尔特曼正处于奥本海默着手组建“曼哈顿计划”的年纪。在一次采访中,他还神秘地提到,自己与奥本海默是同一天生日。从那之后,一些媒体便开始称他为“我们这个时代的奥本海默”。

2023年11月14日,周二,旧金山。

为了迎接在这里举行的APEC会议,这座曾经街上遍地是垃圾和流浪汉帐篷的城市突然干净了许多。在旧金山的市中心主干道,人行道被重新铺装,雕塑被刷上了新油漆,街道两旁新增了装饰性壁画。《纽约时报》调侃称,旧金山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青少年赶在父母回家前疯狂清理派对现场的气氛”。

在旧金山的教会区,这个著名的嬉皮士的聚居地,坐落着一座灰色不起眼的建筑。从建筑外表看不见任何标识。路过的行人肯定不会想到,这座建筑里正发生着一场科技革命。

这里就是OpenAI的总部所在地,我将在这里对奥尔特曼进行一次专访。在采访的前一天晚上,我按要求在线填写了保密协议,并上传了自己的头像。

采访那天,我按时到达这座建筑的入口,在入口旁边灰色墙壁上找到一个按钮。按下按钮接通前台的电话,确认接待人的姓名之后,一扇黑色的铁门打开了。

稍等片刻,奥尔特曼抱着一台银色的苹果笔记本电脑出现在我面前,简短寒暄后,他用门卡熟练刷开了前台旁边一间小会议室的门。

那天的采访进行得很顺利,奥尔特曼显得神色轻松,还不时开着玩笑。当我提到几天后是ChatGPT发布一周年的日子时,他还感谢我提醒了他,并对身边同事说,到时候要庆祝一下。采访结束后,我把自己关在离OpenAI办公室不到1小时车程的一家Airbnb民宿里写稿。

稿子终于在北京时间周五早上发布了,但仅仅几个小时后,我就在手机上刷到了一条让我震惊的新闻:奥尔特曼被董事会解雇了。

在我十几年的商业记者生涯里,坐在我面前志得意满的采访对象被董事会开除甚至锒铛入狱的,并不少有。但作为硅谷最知名的初创公司的CEO,以如此公开和不体面的方式被赶下台,实属罕见。

许多人给我发短信,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但我一无所知。我仿佛置身于风暴中心而无所适从,因为记者更多时候是在风暴过后寻找残存的线索。我尝试发短信给奥尔特曼,想要进一步采访他,但没有得到回应。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的iPhone被蜂拥而入的短信挤爆直接死机了。

很快,整个硅谷乃至整个科技行业都知道了。媒体也沸腾了,记者们不相信硅谷最热门的公司的权力斗争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公之于众。其实,如果仔细看那份公告,里面几乎什么也没说。

董事会公告中“奥尔特曼在与董事会的沟通中并不总是坦诚”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告中甚至没有感谢奥尔特曼的付出,连做做样子的话都没有。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一次成功的奇袭,却是一次很不体面的行动。这份公告把OpenAI内部的矛盾公之于众。

多年来,硅谷的权力斗争都是密室里的游戏,外人很难一窥究竟。最终呈现在人们眼前的,往往是战争结束后已经打扫完毕的战场。胜利者要故作矜持,失败者往往会有一个体面的退出姿态,比如要陪伴家人或身体抱恙。而其中的真相往往需要勤奋的记者拼命挖掘,或者通过当事人几十年后的回忆录才能得知。

在硅谷,这样暴露在光天化日下的权力斗争,还要追溯到1985年的苹果和2012年的Twitter。

当我带着一丝沮丧,打算启程回国时,奥尔特曼突然带着他最忠实的伙伴布罗克曼王者归来。如此戏剧性的回归让媒体和大众疯狂。

11月21日,周二晚上10:01,OpenAI在X平台上发布了一条公告:我们已经达成初步协议,山姆·奥尔特曼将回归OpenAI担任CEO。

于是,阴谋论甚嚣尘上。

整个董事会里,只剩下苏茨克弗一个内部董事。明眼人都知道,最有可能是他主导了这次“政变”。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虽然后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是一次权力斗争的答案,但马斯克却说:“苏茨克弗有良好的道德准则,而且不追求权力。”

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事实被揭露。奥尔特曼被赶下台,并不是一次孤立的事件或者单纯的权力斗争,更有可能是一次关于技术发展路线的斗争――过去10年间硅谷的人们在暗地里讨论,却从未公之于众的讨论。如果我们要搞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就要追溯到10年前。

这其实是富裕的技术乐观主义者、狂热的悲观主义者和市值近千亿美元的科技巨头之间意识形态斗争的影响。

回国后,在编辑的鼓励下,我也萌生了写一本书的想法――奥尔特曼的故事足够传奇,也足够重要。

首先,这会是一部商业科技报道的合集。

ChatGPT是科研、工程和产品共同缔造的奇迹(奥尔特曼在我的采访中也曾提到这一点),但如果没有奥尔特曼统筹全局,这一切似乎都不太可能发生。特别是2018年,当愤怒的马斯克退出OpenAI,并断绝资金来源时,是年仅33岁的奥尔特曼挺身而出。他在太阳谷年会上与微软CEO的一次“偶遇”,巧妙地说服了微软向这家处于风雨飘摇中的非营利组织投资了10亿美元。2019年,他更是毅然决然地辞去了其他职务,全职加入这家前途未卜的公司,并担任CEO。

我认为这是奥尔特曼出色的领导力和冒险精神的明证,在商业世界中,这样的英雄主义行为并不多见。

所有商业上的成功都是雄心、战略和运气的结合体。现在我们有理由相信,在ChatGPT于2022年11月30日推出前的很长一段时间,谷歌一直在AI竞争中处于领先地位。奥尔特曼对我说,选择在那个时间点发布ChatGPT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除了与微软结盟,奥尔特曼带领下的OpenAI与谷歌,尤其是与谷歌旗下的DeepMind之间的较量,是另一大看点。人工智能教父杰弗里·辛顿(Geoffrey Hinton)将DeepMind的CEO德米斯·哈萨比斯(Demis Hassabis)比作奥本海默――“他推动AlphaGo就像奥本海默执行‘曼哈顿计划’一样。”

奥尔特曼心中必定有所不服,因为他的偶像正是奥本海默,他在OpenAI成立前夕给马斯克的邮件中也曾将OpenAI比作“曼哈顿计划”。哈萨比斯热爱电子游戏,并提出用电子游戏来推动机器学习的发展。而奥尔特曼更擅长权力的游戏。同时,奥尔特曼深知,单靠一群富有理想的科学家并不足以成就伟业,资本主义才是整合资源的最佳方式。极致的技术结合资本主义的力量,可以创造出奇迹。

其次,这是一本人物传记。

所有人都是复杂的。多年的记者生涯,让我学会了不要被一家公司CEO的说辞和表象所欺骗。

典型的例子是马斯克,当我在2013年第一次采访他的时候,我惊叹于他的雄心以及机器般缜密的思维,特别是当他对我说:“我没有信仰,我只相信物理学。”这句话深深震撼了当时刚刚毕业的我。但经过之后多年的观察和接触,我却看到了另一个马斯克,特别是他经常在半夜里发布一条条奇怪的推文梗图,或者秒回我的邮件。他的身体里仿佛住着另一个多愁善感的灵魂,那个灵魂会在深夜苏醒。白天纵横捭阖的世界首富此刻蜷缩在阴暗的卧室一角或者办公室的沙发上,孤独地注视着手机屏幕,肆意嬉笑怒骂或者对着梗图独自傻笑――在这一刻,他与那些网络键盘侠并无二致。

毫无疑问,奥尔特曼也是一个复杂而又矛盾的个体。我能隐约感觉到,奥尔特曼如今政客式微笑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复杂的灵魂。

比如,他常常表现出安静、害羞的一面,在另一些场合又显得野心勃勃;他以真诚谦虚的面貌示人,但又经常出现言行不一的情况;甚至他的私人生活也充满着矛盾:他是个素食主义者,却在自己的农场里养了许多牛。

曾在OpenAI董事会与奥尔特曼共事过的同事评价说:他似乎总是在与自己争论,就像一场辩论中的正反双方。

但正如《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那句名言:“一个人能同时保有全然相反的两种观念,还能正常行事,是第一流智慧的标志。”

2023年底,奥尔特曼被《时代》杂志评选为“年度CEO”,在《时代》杂志的采访中,一位与奥尔特曼相识多年的匿名人士对他的评价似乎很好地解释了他那矛盾的性格:

在很多方面,山姆是一个真正友善的人;他不是邪恶的天才。

如果他是一个可怕的人,讲述这个故事会更容易。

这位匿名人士接着说:他关心使命,关心其他人,关心人类。但是,如果你观察他的行为,你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明显的模式,他总是以极端的方式追求权力。

而奥尔特曼的导师、忘年交,YC的创始人保罗·格雷厄姆也说:有些人赚到足够的钱之后就停止了,但山姆似乎对钱的兴趣不是特别大。另一种可能是,他去做OpenAI的原因或许是更喜欢权力。

马斯克也看到了这一点,作为多年的搭档和曾经的朋友,他说:“我对山姆有着复杂的感情。”

他引用《指环王》中的“权力之戒”做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比喻:权力之戒可以腐蚀人心,而他现在拥有这枚戒指。

如果现在这个时刻真的是人类走进AI时代的开端,那么奥尔特曼和马斯克,注定要走进历史,而关于他们的报道未来会成为历史的注脚。

陪同他一起环游世界的著名科技记者史蒂芬·列维(Steve Levy)回来后写道:也许有一天,当机器人书写我们的历史时,他们会将奥尔特曼的环球之旅视为一个里程碑,标志着每个人都开始对奇点进行自我反思。或者说,也许将来记录这一刻历史的人会认为这是这样一个时代:一个安静而引人注目的CEO,用颠覆性的技术,试图将一种非常独特的世界观注入全球意识流中——从旧金山教会区一座没有标记的四层总部到影响整个世界。

作为人类的一员,我希望未来还是由人类来书写自己的历史。作为一名历史爱好者,我发现有意思的地方是,同时代的人和后人对历史人物的评价往往大相径庭。我不禁想到了古罗马的奥古斯都,他19岁登上帝位(正好是奥尔特曼创业的年纪),一生如履薄冰,向仇人施援,与旧友为敌,同对手结盟;跟他同时代的人都嘲笑他的怯懦隐忍、战功平平,认为他一生都活在他的养父凯撒的阴影之下。然而,千年之后,几乎所有历史学家都认同,他用制度和妥协,而不是用剑与火,在生后留下了“罗马治下的和平”和一个伟大的帝国。

未来的人们会怎样评价奥尔特曼和马斯克?还会是撒谎成性的蹩脚政客和口无遮拦的科技狂人吗?对此我很认同沃尔特·艾萨克森(Walter Isaacson)《埃隆·马斯克传》(Elon Musk)的写作方式,虽然很多读者抱怨这本书过于流水账。

但我认为奥尔特曼和马斯克都是注定要走进历史的人物。我们作为同代人,最好的方式是近距离观察他、记录他,尽可能还原他的本来面目,而尽量少做主观评价――让历史来做出最终的评判。

(作者为资深科技记者;本文为《奥尔特曼传》一书引子)

责任编辑:刘锦平 主编:程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