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其在预防蛀牙方面的有效性，氟化物被美国牙科协会(AmericanDental Association)、美国儿科学会(American Academy of Pediatrics)和加拿大牙科协会(Canadian Dental Association)推崇。美国疾病控制中心将“调整自来水中氟化物的含量”列为十大公共卫生成就之一。
一种天然元素
氟化物是一种在土壤、岩石和水中天然存在的元素。
“每一种水源中都含有一定量的氟化物，”爱荷华大学(University of Iowa)预防与社区牙科学教授史蒂文·莱维(Steven Levy)说。甚至连茶中也有氟化物。
食用精制碳水化合物食物(如面包、酸奶或水果)会导致细菌产生酸，从而使牙齿表面脱矿，形成肉眼看不见的小蛀洞。
他说：“氟化物有助于加速和增强矿化过程，因此大多数人都不会出现蛀牙。”
包括美国、英国、西班牙和巴西在内的一些国家在其自来水中添加氟化物以预防蛀牙。德国自1991年起就在食盐中添加氟化物。
向水中加氟
在20世纪初，研究人员发现，生活在天然氟化物含量较高地区的人们有可能患有氟斑牙——这是一种发生在儿童牙齿发育期间摄入过量氟化物的疾病。
英国伯明翰大学(University of Birmingham)口腔公共卫生高级讲师约翰·莫里斯(John Morris)表示，氟斑牙是一种“牙釉质斑驳”现象。“这实际上是一种牙科美容问题，会导致牙齿上出现白色斑点或条纹，”纽约大学牙科学院教授切丽琳·佩祖洛(Cheryline Pezzullo)说。
然而，由于水中天然存在的氟化物含量较低，患氟斑牙的人患龋齿的风险也较低。
适量摄入氟化物
氟化物是骨骼的一种天然成分。
“没有一种脊椎动物或人类体内不含氟化物，”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口腔科学家霍华德·波利克(Howard Pollick)说。
长期暴露在浓度超过每百万分之四的氟化物环境中会导致骨骼氟中毒，使骨骼变得脆弱。这大大超过了世界卫生组织建议的每升1.5毫克的标准，也超过了美国公共卫生服务局建议的每升0.7毫克的标准。
莫里斯说，要达到足以引发骨骼氟中毒的高剂量水平，就需要“每天喝大量的茶或吃几管牙膏”。
反对氟化物
人们对氟化物的担忧由来已久，自它首次被添加到水中以来。波利克表示，一些反对者担心氟化物有毒，而牙周病倡导者则表示“他们非常担心人们会仅仅依赖水中的氟化物而不刷牙”。
也有人担心氟化物会增加患癌症的风险。1990年的一项研究显示，给老鼠摄入高剂量的氟化物会导致其骨骼肿瘤增加。但美国公共卫生服务报告(基于50多项针对人群的研究)发现，低剂量氟化物没有“可检测到的癌症风险”。
近年来，关于氟化物暴露与儿童智商也存在争论。2021年的一项研究发现，高氟化物暴露与男孩较低智商有关，而2023年的一项分析则发现没有这种联系。美国国家毒理学项目报告称“有中等信心”认为，高于世卫组织推荐水平的氟化物会影响儿童的智商。
佩佐洛指出，一些反对氟化物的研究样本量较小、存在方法学局限性，或者存在既得利益的组织资助。如果没有扎实的临床研究，“错误信息和争议就会持续下去，”她说。
2017年，有人对美国环保署(EPA)提起联邦诉讼，要求其将水的氟化物含量限制降至每升4毫克以下(即每百万分之四)。自然氟化物含量高于此标准的地区必须进行处理。
2024年9月，法官裁定，虽然尚无确凿证据表明加氟水会危害公众健康，但环保署必须对其进行审查。
氟化物的争议
虽然蛀牙的发病率已经下降，但蛀牙仍然是“儿童最常见的慢性疾病之一，而且是完全可以预防的疾病”，莫里斯说。烂牙会影响孩子的学习、教育、饮食选择以及整体的成长能力，他说。
莱维说，向水中添加氟化物是一种成本效益高、预防性的方法。“你只需要喝这种水就可以了。”
但氟化物在美国是一个备受争议的话题，尤其是在20世纪50年代，有人认为它是阴谋，目的是毒害美国民众，而另一些人则认为这是糖业公司推销更多糖果的一种手段。
自从水里的氟化物含量首次被调整以来，人们对此反应强烈。“我认为，在有些人看来，在水中添加某种物质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莫里斯说。“不可避免地，这会招致某些方面的极端观点。”
他说，虽然科学家们应该始终不断提出问题，“但我们不应该基于少数人的意见来干扰公共卫生项目。”
波利克表示赞同：“从总体上看，科学界在支持合理、审慎使用氟化物方面意见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