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寿石》配以《石鼓文八言联》,系同年「丙辰春仲」所写,用笔恣肆沉稳,圆动而严峻,既保留了石鼓文雄浑古朴的气质和刚柔并济的特点,又打破了石鼓文齐平规整的布局。字型偏长,左右上下错落,似有向上奔腾之势,所以姿态横出,险峻异常,与原来的石鼓文在「似与不似之间」,格调高古而显沉雄。本幅对联原为海派名家曹简楼旧藏,曹简楼系吴昌硕高足王个簃弟子,亦是缶翁金石书画的继承者。本作《红梅寿石·石鼓文八言联》诗、书、画、印皆精,为缶翁盛期精彩之作。
《红梅寿石》取立轴式构图,痛快淋漓,虽非「大庾领古梅」写照,但画中两株老梅倚寿石而生,一株自下而上傲然生长,一株自湖石背后生出,屈曲之姿如蛟龙游走,坚似生铁铸成,两株梅花满盖,一为淡紫色、一为朱黄色。作品用笔老辣,用篆笔写出枝干,施以淡墨,梅花亦略施勾勒,水分及色彩调和恰到好处,红紫相间,用色古艳,实而不浮,浓而不俗。山石以墨写形,无过多笔墨。老缶写此值创作之盛年,运笔纵横恣意,洒脱老辣,以拙取胜而不着意于雕琢;墨笔取势篆隶,故气息朴厚奇古,复具金石韵味。红梅尺幅逾八尺中堂之巨,其势如一气呵成,与他所云大庾领古梅相比,实在伯仲之间。
以藤本植物入画难在「贯气」,因为蟠曲遒劲的藤条需画家深厚的艺术功力才能一气呵成,故只有大师方能将此物画好、画活。吴昌硕善画紫藤,本幅《翠盖明珠》完全以金石书法笔意入画,藤杆径上枝蔓回旋,势如老龙回顾;藤叶繁茂,花序如紫蝶成行,紫玉临风,光彩浮动,虚实相生。画家以篆笔写藤之主干,以草书作枝蔓细节,老辣苍劲,气象峥嵘;施墨浑厚沉稳,用色淹润明净。落款以石鼓文笔法作行草,笔力浑厚,金石韵味十足。吴昌硕的绘画能够舍弃形的羁绊,着力表现线条的抽象之美,步入了「意」的境界。
「紫藤」是吴昌硕经常入画的题材,每作亦均有独到之处,此幅《翠盖明珠》作于1918年,时年缶老75岁,正是其艺术创作高峰时期。此图完全超脱了物象的束缚,以放笔纵横之书法线条,求自由畅达的境界。设色浑厚,兼具重、拙、大之妙。布局章法颇费经营,密处愈密,叶不透风;疏处愈疏,潇洒自如,绝不杂乱,功力深厚,炉火纯青。全幅注重用「气」,气之生发、流走,用笔之收放、行止、方圆、正侧,无不关乎气韵,独具大美,豪迈淋漓,而又娓娓入情。
此幅《多子图》为吴昌硕绘赠吴希曾结婚贺礼,如此的贺礼当是重中之重的礼物,77岁的吴昌硕正是创作时期的顶峰,此作中石榴硕大饱满,取其「富贵绵长、多子多福」之意,寓意吉祥。石榴于画面正中央前后再补以花卉、果实错落之间,构图布局巧思,疏密有致。画中珠榴累实,盆中果皮绽裂,所显果肉颗颗成熟饱满,汁水充盈。红果肉衬以绿叶交相辉映,尽显作者意在形先之写意风格。整幅作品布局新颖,气势雄强,又以篆籀之笔入画,随意中更显金石派之匠心独具。
此幅吴昌硕《贵寿无极》为拟十三峰笔意所作,十三峰,即张赐宁,字坤一,号桂岩,沧州人。活动于清代乾隆、嘉庆年间的画家。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中称其「表弟」,曾官通州州判。工山水、花卉。晚居扬州,于当时画坛颇有名声,与罗聘齐名。著《十三峰诗草》等。善画山水、花卉、人物,花卉超逸,着色花卉独称绝技。吴昌硕的花卉善于用色,从中可见张赐宁对他的影响。
虽说是拟作,纯是自家笔墨,一派神行,画面饱满,水墨淋漓,大气磅礡,是缶老融汇前人技法下的自我面貌呈现。湖石以阔笔横扫,金石味浓郁,花与石之间疏密相生,枝干擅用复笔,枯润相宜。吴昌硕的画作,并不是简单对物象的具体描摹,而是经过大胆的取舍提炼,甚至夸张变形,如曲屈的花枝,高突的奇石,左上方的题跋和印章相互映衬,整体布局严谨而不失生动。这类充斥着灵魂的造型布局,正是吴氏艺术生命力永恒不朽的所在。
吴缶老鲜写山水,本幅作于1919年,正值缶翁晚年之精作,写来神韵完足,运笔醋畅,准确而无犹豫之虑,其态潇洒飘逸。与画面上方所题七绝同出一辙,书画合一而浑然天成。无论是前景的坡石,还是中景的苍崖,用笔中侧锋直下,尤其点苔之法与沉周之骨力劲健有异曲同工之处,整幅画笔墨粗简豪放,气势雄强,颇具「粗沉」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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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周《秋江闲钓图》
出版书影
藤本植物是吴昌硕最为擅长的题材。此图上部分写葫芦大藤,尽显以草隶之笔入画的气势。他以泼墨写叶,浓墨勾叶筋,以浓墨勾勒葫芦轮廓,再以淡墨点染葫身。画面下方写秋菊数朵,菊叶纯用水墨,侧锋阔笔扫下,趁墨色未干即勾叶脉,愈见沉郁浑穆。盛开的菊花则用双勾画瓣。画面墨色淋漓,虚实相生,用笔豪放,充分表现了吴昌硕古拙、浑重、豪迈的画风,有大朴大雅之趣。
此幅为效仿八大和石涛笔墨的「醉墨团团」的茂盛之荷,画面布局险绝,一丛荷叶占据了画面的三分之一,沉于左下方,构成险势。荷叶以泼墨而成,荷花以白描写出,干湿浓淡相宜,墨分五彩,苍润清雅,韵味超脱。
题画诗平实如话,诗中即对前辈画家的敬重向往,又有些对自已的作品自许、自赞,使整幅作品更有谐趣。
吴昌硕先生最擅长写意花卉,前师徐渭、八大山人,由于其深厚的书法篆刻功底,常以书法、篆刻的行笔、运刀及章法、体势入画,熔诗书画印于一炉,形成了富有金石味的独特画风,对近世花鸟画有极大的影响。
此图作于1921年,时年缶老78岁,正是其艺术创作高峰时期。画面藤枝,花叶疏密错落分布其间。吴昌硕深厚的金石、书法功底,使其落笔便自不凡,先以中锋运草篆之法写盘藤,复以淡墨花青点叶,浓墨勾叶脉,藤叶间散落数串淡雅的藤花。满幅笔墨飞动,用笔之收放、行止、方圆、正侧,无不合乎气韵,充分体现了缶老浑厚苍茫的美学观。布局章法亦颇费经营,藤条屈曲盘旋,错落穿插,似断若连,密处愈密,叶不透风,而疏处愈疏,潇洒自如。以形写意,妙趣横生。是吴昌硕藤本科植物绘画题材中极具代表性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