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比自己大七岁的丈夫留在了新疆,她说很知足

徐惠娣是1964年来到新疆石河子垦区的上海知青,当时她和一帮初中同学被分派在农八师,成了一名垦荒戍边的兵团战士。说起自己的知青往事和在新疆的婚恋生活经历,徐惠娣还心潮澎湃,她说她的青春岁月都献给了美丽的新疆,她也收获了很多,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好好孝敬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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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6月份,初中毕业的徐惠娣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坚决要求到祖国的边疆去,为建设祖国的边疆贡献青春。1964年7月上旬,徐惠娣和十几名同学来到了美丽的天山山麓,来到了新疆石河子垦区总场(农八师),她们被分派在石河子总场一分场的青年突击连,十六岁的徐惠娣成了一名垦荒的兵团战士,她们的任务是开荒造田,生产粮食。
经过短暂的学习和休息,徐惠娣她们所在的青年突击连就投入到了紧张繁重的生产劳动中去了。青年突击连当时的任务是在苇湖荒滩上垦荒造田,他们连队要把那上千亩的苇湖荒滩改造成良田。
看着那一望无际的苇湖荒滩,新来的那十几名上海知青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和迷茫,这里将是大家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这里将是大家奉献青春实现梦想的地方,可这里的荒芜也令知青们深感失落和不安。。
第一天参加生产劳动,徐惠娣她们十几名新来的上海知青,在老战士(之前来到的战士)的指导示范下,大家跟在拖拉机后面,捡拾拖拉机犁翻出来的苇根和草根。拖拉机加足马力冒着黑烟在荒滩上怒吼奔驰,知青们紧跟在拖拉机后面一点也不能放松,捡拾出的苇根和草根还要集中到一起,统一运送到指定的地点晒干当柴烧。
捡拾苇根和草根看似轻松,其实很累,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人踩在松软的土地上,有的苇根还要从土壤中抽出来,很费力气。不到一个小时,大家都累得大汗淋漓,胳膊发酸,双腿也像绑了沙袋一样沉重。好在老战士非常关照新来的知青,告诉她们刚参加劳动要悠着点,不要太着急,等慢慢习惯了就好了。
第一天下来,新来的上海知青有三人累病了,她们头昏脑胀,像是感冒了,卫生员却说是中暑了,让她们多喝水注意休息,说很快就会没事的。新疆夏日的气候却是怪,早晚的天气不冷不热,气候宜人,一到了中午,真的是热浪滚滚,烈日炎炎,热的人都喘不过气来。可到了晚上,又冷得要命,穿上棉袄都不觉得热。新疆夏日的中午和夜晚,就像冬夏两个时节在交替,上海知青初来乍到,真的是难以适应。真是应了那句话:早穿棉袄午穿纱,到了晚上围着火炉吃西瓜。
后来的几天里,又有两名知青累病了,有一名知青的手还被芦苇剌破了一道血口子。看看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徐惠娣心里也很难受,因为当初大家决定到新疆来支援新疆建设,是她提议的。
之后的日子里,每天出工劳动,徐惠娣都会走在最前面,她干起活来一个顶俩,特别是往车上装苇根和草根时,徐惠娣比老战士都有力气,别人三个人装一车,她们两个人就能装一车。每次收工回到连队驻地,徐惠娣就为大家端洗脸水,她还把自己写在日记扉页上的那句誓言读给大家听:为了建设美丽的大新疆,我愿意挥洒汗水,我愿意奉献青春,我无怨无悔。
一次在收工回驻地的路上,徐惠娣从拉苇根和草根的拖拉机上摔了下来,脸部和胳膊多处擦伤,连长背起徐惠娣就要去分场医院,徐惠娣却说啥事没有,就是一点皮外伤,她说啥都不去医院。看徐惠娣一个十六七岁的女青年这么坚强,连长非常惊讶,他多次在全连大会上表扬徐惠娣,说她是上海女知青的典范,是上海的铁姑娘。
从那以后,几乎没人再喊徐惠娣的名字,大家都叫她铁姑娘。
经过了几年的艰苦奋战,那片苇湖荒滩变成了千亩良田,第一年播种的冬小麦和玉米都获得了大丰收。看看自己挥洒汗水创造出来的绿洲,大家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
1967年那年秋天,玉米快要成熟的时候,徐惠娣她们几十名兵团战士在田间劳动,突然遭遇了野猪的袭击,一头二三百斤重的野猪,一下子就把徐惠娣顶翻在玉米地里,幸亏她昏了过去,没有反抗,躲过了一劫。一名男战士担心野猪还会袭击其他战友,他就用手中的铁锹猛击野猪的头部,结果被那头野猪咬伤腿肚子,造成小腿骨骨裂。后来,青年突击连的战士又多次遭遇了野猪的袭击,一位女战士也被野猪咬伤过。说起当年遭受野猪袭击的往事,徐惠娣还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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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慰问团到新疆慰问支边青年(资料图片来源网络)

经历了多个寒暑交替,经历了苦难的历练,徐惠娣她们已经适应了新疆艰苦的生活环境,也渐渐爱上了这片土地,特别是麦收和秋收季节,看着那金黄的小麦和玉米,闻着那飘香的瓜果成熟的味道,大家心里都有一种成功的喜悦,因为这些丰收果实,都是她们用勤劳和汗水换来的。
1967年,徐惠娣和几名上海知青回到了上海,离开父母三年多,她们是第一次回上海探亲。看着她健康的身体,徐惠娣的父母既高兴又难过,她母亲哽咽着说:“闺女晒黑了,也长高了,长成大闺女了。”
转眼就到了1970年的秋天,连指导员突然找到徐惠娣说:“徐惠娣,你也二十二岁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我想给你介绍一个对象,你看机务连一排的排长王金亮怎么样,他可是咱们一分场的生产标兵,也是上海人。”“指导员,我还没考虑过个人问题,再说了,我的年龄也不大,我的父母还盼望着我回上海生活呢。”徐惠娣脸红了,她如实向指导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停顿了一会,指导员一脸严肃地说:“徐惠娣同志,你也是咱们连的先进个人,你首先要端正态度,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还有回上海生活的想法,你不是多次说过要扎根边疆建设边疆吗?你的日记本上不也写着愿为边疆建设奉献青春吗?,我不希望你当逃兵,但我也不相信你会当逃兵。”
在指导员的说教下,徐惠娣和王金亮有了第一次单独见面。虽然是一个分场的,可徐惠娣对王金亮并不了解,单独见面后徐惠娣才知道,王金亮比她大七岁,皮肤黝黑,个头不高,他也是1964年经过单位领导多次做思想动员才到新疆来支援边疆建设的。第一次相见,徐惠娣心里冰凉冰凉的,她对王金亮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印象,因为王金亮不光是相貌平平,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善言辞,你不问,他就不回话,总是盯着徐惠娣傻笑。
在指导员的安排下,徐惠娣和王金亮单独见了三次面,徐惠娣对王金亮还是没有什么好感。后来指导员说:“徐惠娣,我给你一个任务,从现在起,你每个月和王金亮见面三次,你俩什么时间产生了感情,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后来的日子里,经过多次接触了解,徐惠娣还真对王金亮产生了好感。据徐惠娣回忆,她记得那是1971夏天的一个傍晚,两个人正在连队驻地的操场上散步聊天,空中突然下起雨来,王金亮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徐惠娣身上。那一刻,徐惠娣心里暖暖的,她对王金亮的好感油然而生。
经过一年多的相互了解,徐惠娣完成了指导员交给她的任务,她对朴实善良的王金亮产生了感情。1971年末,征得父母的同意,徐惠娣和王金亮领取了结婚证,举行了简单又隆重的婚礼,在戈壁绿洲,徐惠娣有了一个温暖的家,有了一个疼爱她的男人。
婚后的生活很简单但很幸福,令徐惠娣没想到的是,平日里寡言少语的王金亮很会疼人也很勤快,洗衣做饭的事情从不让徐惠娣插手,涮锅洗碗的事情也不让徐惠娣动手。王金亮还幽默地说:“我长得又黑又矮,娶了你这么漂亮的老婆,我不好好疼爱你,咋对得起上天的安排。”
后来,当年和徐惠娣一起到新疆的那些女知青,基本都在新疆结婚安家了,据说多数女知青的婚姻问题,都得到组织上的关心和帮助,多数女知青都是经过连队指导员介绍和本分场的男战士结合的。
婚后不久,徐惠娣调往八一棉纺厂工作,她从一个农场工人转变成了工厂的工人,据说这也算是组织上对兵团战士家属的照顾。
婚后第三年,徐惠娣生下一个白胖的男孩,取名王帅,王帅读高中的时候回到了上海,他的户口也迁回上海,落到了他爷爷的户口薄上。徐惠娣和王金亮还有十三岁的女儿继续留在新疆生活,继续为新疆的建设发展出力流汗。后来,徐惠娣的闺女考上了石河子农学院,毕业后分配在石河子工作。
目前,退休后的徐惠娣和王金亮还在新疆石河子生活,他两口和闺女一家一起生活。王金亮因为身体原因,无法行走了,徐惠娣经常用轮椅推着王金亮在小区遛弯,有时也推着他到公园看看。有人问徐惠娣:“都说落叶归根,你们老两口不回上海和儿子一起安度晚年啊。”“哪里黄土不埋人啊,我们在新疆生活了五十多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环境,已经把这里当成故乡了。我们的青春奉献给了戈壁荒滩,我们这把老骨头就留在美丽的新疆吧。”徐惠娣说得很平静,王金亮也微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讲述完自己的知青往事和情感生活经历,徐惠娣很感慨也很激动,她说这辈子最大的收获就是找了一个知冷知热疼爱自己的好丈夫。她最骄傲和最欣慰的是儿子儿媳在上海发展得很好,女儿女婿也很孝顺,在石河子也生活得很幸福。她虽然把美好的青春献给了戈壁荒滩,可也收获了很多,她很知足。徐惠娣说她唯一的遗憾就是亏欠了父母,没能守在父母身边好好孝敬父母,没能为父母尽床前之孝,这成了她心中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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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人生总会有一些缺憾,就如那句老话: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自古忠孝难两全。但愿徐惠娣和她先生的晚年生活更加幸福美好,也祝愿留守在新疆的老哥老姐们都健康平安!
来源:草根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