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阳
白桦树。本报记者 孟海鹰摄
白桦树的“眼睛”是树枝脱落后的痕迹，是树木自我调节的结果，也是树木的保护机制。
冬日里，东北的白桦林挺拔俊秀。作为耐寒树种的白桦树，有利于涵养水源、庇护牧场及防护林体系建设，为东北地区开展国土绿化、打赢“三北”工程攻坚战作出贡献。
细细观之，一只只黑色的“眼睛”，点缀在白桦树白色的树干上，让人不禁好奇：这些“眼睛”到底是什么？
要了解白桦树的“眼睛”，我们先认识一下它的树皮。白桦树的树皮由多层组成，最外层是外表皮，像一件厚实的外套，保护树干、防止水分流失；外表皮里面有一层木栓层，含有一种叫栓质的防水物质，正是这种物质，让白桦树树皮洁白光滑。随着白桦树的生长，外层细胞逐渐老化、脱落，树皮会一层层剥离，一些树枝因为光照不足或外界影响逐渐停止生长并脱落。脱落的树枝会在树干上留下圆形或椭圆形的节疤，随着时间推移，节疤逐渐变黑，就形成了我们看到的“眼睛”。
白桦树的“眼睛”，不仅是树枝脱落后的痕迹，也是白桦树成长的标志，每一只“眼睛”都记录了白桦树曾经长出过的枝条，是它生长过程的见证。
为什么白桦树会有树枝脱落呢？其实，这是树木自我调节过程的一部分。树木依赖树叶进行光合作用产生养分，在密密的森林里，树干较为靠下部的枝条因为光照不足，光合作用变弱，逐渐变成了树木的“累赘”。为了节省养分，树木会优先供养上部健康的枝叶，让下部枝条自然脱落，使白桦树能更有效适应环境，在森林中茁壮生长。另外，一些枝条也可能因为风吹或雪压等外力，受到损伤后断裂脱落，最终也会形成白桦树的“眼睛”。
白桦树的“眼睛”不仅是树木自我调节的结果，也是树木的保护机制。树枝脱落形成节疤后，树木的“伤口”得以封闭，防止病菌和害虫侵入，确保树木继续健康生长。
在大自然中，白桦树扮演着重要角色。白桦树适应性强，是一旦森林被破坏后最先恢复的树种，能保护土壤，防止水土流失。它们的树叶、树枝和树皮掉落后，会分解变成土壤中的养分，滋养其他植物生长，有助于维持生态系统健康。
当你走进白桦林，请仔细看看这些“眼睛”。白桦树的“眼睛”中，不仅闪烁着顽强的生命力，也见证了树木与大自然的共同成长。
(作者为吉林农业大学林学与草学学院院长、教授，本报记者孟海鹰采访整理)
《 人民日报 》( 2024年12月02日 606518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