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在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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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令府里,他紧紧地抱住傩面具,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这不是先祖描述的殷商时期的雷州大地吗?怎么会有如此的惨象?魑魅成灾,瘟疫肆虐,天灾人祸,民不聊生。

突然间,大门徐徐开启,从东西南北中5个方向,降下5路神仙,手持各种兵器,圆目睁眼,张牙舞爪,比恶鬼更恶更狰狞。
烟雾缭绕间,这些神仙摇着头,拧着身,又蹲又颤,走着碎步,踏踏跳跳,扮着鬼步神姿,他们在为人间驱鬼逐疫,避祸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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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神奇啊,这些扮妖魔鬼怪的神,所到之处,从此以后,祥云袅袅,苍生有福,乡亲们丰衣足食。
“哦,那不是我吗?戴着傩面具之后,我竟成了雷神之首。我成了美好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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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漫的历史长河里,他梦到了文明被烧,看到了时间的空核。他肯定神灵之后又否定了神灵,他想摘下戴在脸上的傩面具,但又摘不下。

文明社会里,哪来的妖魔鬼怪,也何惧五鬼六害?傩舞的原始意义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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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实,雷州市松竹镇仙排村。傩在舞。

陈林善,一个九零后的年轻人,终于成了传承人,湛江傩舞非遗文化的传承人中最年轻的一位。
“我要在继承中寻找傩舞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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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上的阿善与戴上傩面具的阿善,是不同的两种人生。一个为了生活而热情拼搏,一个为了“传统文化”而执著舞蹈。
仙排村这支傩舞团队,平均年龄都不超过三十岁。是最年轻的一支傩舞队。大家平时没有活动,就在外面打工赚钱。有任务,召之即来,毫无怨言,不说原因,保证到位,义不容辞。即使影响到工资,甚至威胁到工作,他们也在所不惜,作为一个头人,阿善感到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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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各自扮演的“傩”,戴上自己的“面具”。只有此时,他们才觉得自己“非凡”。5个人,分别代表着东南西北中,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代表着青赤白黑黄,代表着马郭方邓田五神将,代表着乡亲们心中的“五神仙”。威力无边,法力超群!
傩舞不应该只是一种民间祭祀仪式。它应该是一种不过时的文化,一种新时代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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傩舞说是“舞蹈的活化石”,这既是赞美之词,又是在“挖苦”。它过于简单,就那么几个动作,一个表情,重复再重复。舞傩人没有奉献和吃苦精神,一天到晚是坚持不下去的。
阿善当了传承人之后,总想让它有所改变,让傩舞不再是“活化石”,它就是一种古朴优美的民间舞蹈。但传统不能违背。所以,他曾与一些专家,尤其是高校专门从事舞蹈研究的专家学者,交流学习,取长补短,根据傩舞的特点,进行改编,终于推出了以傩舞动作为基调的特色的民间舞蹈。

把傩舞当成一场又一场的梦,实现传统艺术的当代性表达,实现传统文化也能登大雅之堂的美好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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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科技不断进步的当代,AI已经逐渐代替了人为,将来的“非遗文化”是否也会让AI取代,有可能,甚至可以肯定。

阿善还没想到这么远。
他当下最喜欢的,就是做好“傩梦”。在现实与梦想之间,来回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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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挖掘有关非遗文化的历史根源,比如仙排村“云津渡”之外的历史变迁,雷州其他地方的傩舞文化差异,甚至与自己毗邻的广西、茂名等地的不同文化优势,吸收更多有关傩舞文化精髓,不断地充实自己,丰满仙排傩舞的形象。
既然这么年轻就走上传承非遗文化之路,阿善团队便马不停蹄地为之牺牲时间、奉献自己。这些年轻人都具备“傩”的精神。“驱邪逐疫,祈福纳吉”,弘扬正能量,树立劳动人民的优秀品质。
“我因为喜欢傩舞,平时为了它,花费了不少时间,自己是搞销售的,做生意的人最宝贵的就是时间,而傩舞传承,需要的就是时间。上面的人来要接待,要组织队伍,要给新人培训,要在节日里给乡亲们表演,要不断地学习……很影响生意,但家人很支持,这是我全身投入其中的主要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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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太年轻,傩舞在大家的心目中,似乎只是一项中老年人的事情。在湛江,像我这个三十刚出头的人当非遗传承人,应该不多。我要好好珍惜,继续努力做好传统文化的传承和保护,还有创新工作,为傩舞这个民间艺术,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
阿善,梦里梦外,虚虚实实,把梦想照进现实,又把现实变为梦想。彼此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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傩舞,是历史长河中的文化瑰宝,它舞过漫漫人间岁月,又在时光中雕刻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独特之美,并在梦想与现实中不断演变着那份精彩,舞动着那份灵动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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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邓勃
文字|邓勃
图片|邓勃
视频拍摄|邓勃
剪辑|方浩 邓鼎园
题字|何世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