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画匠到教授,他被誉为天才的画家……这场展览开幕前夜,我们走进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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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2月1日起,“直面形象——忻东旺绘画教学研究展”将在中华艺术宫(上海美术馆)的5米层中厅、26、27展厅举办。展览精选了艺术家的两百多件经典代表作品与创作档案,追溯了忻东旺在艺术创作道路上的成长与变革,系统地梳理了他的生平、艺术成就与教学理念。11月30日中午,记者在徐家汇地铁站已经看到了展览的宣传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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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部分市民朋友来说,忻东旺或许是一个并不那么熟悉的名字。那么,忻东旺是一位怎样的艺术家?在上海为他举办这次展览的原因是什么?

本期新闻晨报《上海会客厅》节目,我们走进中华艺术宫正在布展的现场,试图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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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东旺1963年出生,是清华大学教授、著名艺术家,2014年1月因病去世,年仅51岁。有人说他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肖像画家,也有人认为他是天才的画家,是画家中的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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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中国当代新现实主义油画的代表性人物,忻东旺以“直面现实、直面生命”的艺术作品,为当代绘画注入了深刻的社会关怀与人文精神。他的创作深植于社会现实,通过关注普通劳动者、农民工等群体,诸如《早点》、《明天·多云转晴》与《渡》,体现了艺术家对社会变革的关注,也折射出其对社会现象的敏锐洞察与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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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中央文史馆副馆长冯远认为,忻东旺的创作实践,不仅具有高超的艺术技巧,更深刻反映了社会变迁和人们内心的情感变化,是中国当下的“时代肖像”。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油画学会会长许江认为,忻东旺不仅在艺术作品上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他的艺术探索之路也促使人们思考中国当代油画的历史性问题。华东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院长张晓凌指出,忻东旺作为承担民族美术历史使命视野下的重要个案,通过“民工”这个特殊群体的形象塑造,在绘画的写意性层面开辟了一条独特的道路。

在展览现场,记者遇到了正在布展的忻东旺艺术研究中心名誉主任、忻东旺先生的夫人张宏芳女士,她也是此次展览的策展人之一。这段时间,张宏芳说过最多的两个短句是——“谢谢您的支持,把画借给我吧”:

东旺一生画了300余幅油画,我四处寻找线索,希望知晓画的位置,希望借来上海展出。到此时此刻,能借到的都已经在展厅里,没借来的,在我脑海里像航标灯一样发送着信号。其实,每次展览都如同一场寻亲之旅,我热切地希望和这些画重逢,希望更多的艺术爱好者能有机缘和原作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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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至今未曾谋面的山东藏家直接把画寄过来,看着那个木质包装箱上贴着我的收货地址,新的叠着旧的有五处。这位藏家寄来的是信任,这份信任让我心生庄严,我希望自己能够带着这份信任的力量做好每件事。这幅画叫《适度兴奋》。还有一位藏家,他从来没有借画给我,然而每次问询都是事无巨细,他关心展览,怀念东旺,仿佛听见电话那头泪水连连,他依依不舍自己的藏品出自己的家门,花布床单包裹、贴着墙顶在床头后面。我好像也能理解他。

每张画都有故事,故事像树,每一年都有变化,我要求自己尽力,更感谢众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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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靠画“炕围子”维持生计的民间画匠开始,一路成长为大学教授,这个成长经历本身就是一个传奇。”在正在布置中的展厅,张宏芳与记者边走边分享自己对这次在上海办展的看法:

从我个人来讲,我觉得上海是一座走在文化前沿的城市,我很希望东旺的作品能够在上海和艺术爱好者见面,所以我们在清华展览的基础上又增加了100多幅作品,等于说这是东旺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展览,一共有212幅画。这212幅画里可以说是囊括了他艺术最初到最后的各个阶段的作品,应该说在这个脉络里可以看到一个艺术家成长的历程。我想,对于学生和艺术爱好者来讲,都可以在其中找到自己对艺术一种认知和理解的一个角度。

包括这次开幕之前来沪,张宏芳在11月份上海来了两次:

从策展到布展,应该说是超常规的一个速度,因为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美术馆撤下来就10月30日了,我们可以看到10月30日到12月1日其实就一个月的时间,好在前期已经在着手准备了。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有非常强的教师和策展团队,还有中华艺术宫方面,双方配合得非常默契,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呈现了这样一个展览,其实也算是一个奇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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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展览策展人之一,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艺术管理专业负责人、中华艺术宫副馆长马琳认为,这次展览不仅是对忻东旺艺术生涯的一次回顾,更是对艺术如何回应社会与文化问题的一个思考和实践:

那么我们在梳理忻东旺艺术成就与教育实践的同时,其实我们也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说在当下艺术如何承载时代的重量,我们的教育如何启发学生的社会关怀?我们是希望通过这次展览,每位观者都能带着自己的思考,然后重新来审视艺术与生活个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

作为展览总策划,上海市美术家协会主席、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院长曾成钢认为,忻东旺的作品以其深刻的现实主义精神和精湛的绘画技艺,为中国当代油画艺术的发展树立了新的标杆。

对于这次跨年的新展,曾成钢表示:“应该说,我们之前有过这个想法,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在一个月之内就把这个展览办起来了,当然事出有因。忻东旺的艺术在我们的脑海里,在我们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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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成钢曾经担任过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美术分部主任,当年他曾经与其他同事力挺将忻东旺作为人才引进清华大学美术学院任教。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曾成钢分享了自己对于这位老同事和老朋友的几点感动:

第一,他的画是如此之精彩,如此之感人。他记录的都是这个时代一些平凡的人。他曾经说过“我画这些人,我记住他们,表达他们,他们有不同的情绪,甚至是痛苦的,或者是生活的磨砺……但是我不希望只表达他们痛苦的一面,或是悲凉的一面,我要使他们感觉到一种对生活的希望。”我觉得他有这种悲悯之心去观察这些对象,跟一般人是不太一样的。

第二,所有的创作对象跟他都是平等的,他甚至是用一种崇敬的心情去画这些模特,最终将这些人变成他的朋友。而且在他与这些模特之间有很多交流,也有很多的谈话,他要了解这些人的实际情况。有人认为忻东旺画画似乎是很快的。不是的。据我了解,他每一张画至少都要将近一个星期甚至更长的时间,他是用这样一种认真的态度在进行绘画创作。

第三,在绘画的同时,他不断地往前推进,做到一种中国式的绘画创作,而不是完全去照搬西方的模式。他把中国式的审美,中国式的造型,中国式的气韵表达出来。他的绘画给了我们很好的一种诠释——什么叫绘画?什么叫肖像绘画,什么叫造型?什么叫色彩?

在采访最后,曾成钢表示欢迎艺术同道和市民朋友走进忻东旺的艺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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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查询资料发现,2006年《村民列传——忻东旺油画作品展》在上海美术馆举办。时隔19年,这位天才画家的艺术作品再次回到上海美术馆,并向公众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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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30日晚上,记者离开5米层中厅时,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与场馆工作人员以及工人师傅还在最后的布展收尾当中。晚上9点37分,记者联系张宏芳时,她告诉记者自己还在展览现场,这或许又是一个展览开幕之前的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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