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0日，“新山乡巨变文学创作·高晓声文学之约”活动在常州举行，现场进行了第二届高晓声文学奖颁奖。陈彦《星空与半棵树》、贾平凹《河山传》获长篇小说奖，马金莲《母亲和她的第一个连手》、孙频《落日珊瑚》、王安忆《五湖四海》获中篇小说奖，汤成难《麦田望不到边》、刘玉栋《桑田绿》、艾玛《风动芰荷》、徐则臣《宋骑鹅和他的女人》、朱山坡《日出日落》获短篇小说奖。
获奖作家共赴“高晓声文学之约”
高晓声是享有盛誉的小说大家，尤其是一位写农村、写农民的“圣手”，是一个与时代进程保持密切互动且始终保持时代洞察力的作家。为了继承高晓声先生的文学遗产，弘扬现实主义文学精神，发现和推出更多体现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的优秀乡村题材作品，书写新时代的山乡巨变，2021年在江苏省作协指导下，常州设立了高晓声文学奖。从设立之初，高晓声文学奖就带有鲜明的特色指向，成为全国少有的以新乡村书写为对象和标准的文学评选，在全国众多的文学奖项中独树一帜，确立了自己的评奖精神与价值取向。
活动现场
中国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吴义勤，十四届全国政协常委，中国作协副主席陈彦，中国作协副主席、江苏省作协主席毕飞宇，江苏省作协党组书记、书记处第一书记、副主席郑焱，江苏省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副主席丁捷，中共常州市委副书记、市长盛蕾，中共常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陈志良、常州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陈正春，常州市政协副主席赵正斌出席颁奖典礼。南京大学资深教授丁帆，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原社长黄小初，陕西师范大学教授、《小说评论》主编杨辉，《中国当代文学研究》执行主编崔庆蕾等专家学者，以及常州作家代表和在常高校的学生代表参与活动。
“农业农村农民始终是中国作家永不落寞的主题”
获得第二届高晓声文学奖的10部作品，既有西北乡村的辽阔，也有南方渔村的变迁，既有城乡融合的碰撞，也有农民夏收的传统，还有返乡创业的故事，以波澜壮阔的山乡巨变展示了一个欣欣向荣的中国。
颁奖现场
长篇小说奖获得者陈彦、贾平凹均为陕西籍作家，凸显了文学陕军在乡土小说创作领域积淀的厚度。
陈彦的《星空与半棵树》通过半棵百年老树失踪的事件，引发出位于秦岭深处一处村镇的社会震荡和众生相。颁奖词认为：“‘新乡土小说’的‘新’，并非就是近距离题材的‘新’，更重要的是作家在处理乡土题材时的价值观念和创作方法上的创新。就此而言，陈彦的《星空与半棵树》成为一种范例。”
贾平凹的《河山传》时间跨度为1978年到2020年，交织记述了洗河等农村青年到西安奋斗的历程，和罗山等企业家起落的经历……贾平凹以两个代表群体的命运来书写四十多年的发展历程，隐喻地折射出了改革开放以来资本发展的真实历史景观。颁奖词认为，“这是一部用农民视角去书写他们自身悲喜剧的作品。更重要的是，作者将自己鲜明的价值观代入了小说之中——尽管你可以不相信天是蓝的，但你应该相信人性的微光可以照亮世界。”
陈彦发表获奖感言
“在我们奔赴这场文学盛宴的时候，我觉得我们首先要回答的是在这样的一个新时代的乡土巨变的时刻，我们的创作者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进行文学创作。”颁奖现场陈彦表示，高晓声先生的小说，以轻快幽默苦涩的笔调塑造人物，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也让他读后产生一种感觉，农业农村农民始终是中国作家永不落寞的主题。无论我们处在什么地方，处在什么位置，都要跟土地打交道，都跟农村农民发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从这个意义上讲，乡土书写不是过去时，而是进行时，并且还是新的开启时，因为广阔丰富的农村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巨变。在城乡融合的进程中，人们经历着生命的挣扎以及新的非常独特的精神蜕变，呼唤着作家要有一种宏阔的胸襟去拥抱奔腾的时代，同时也需要用犀利的眼光看待社会的问题。新时代新乡土文学下的作者需要进场，需要在场，需要去观察思考，从而写出自己的这种新想法。”陈彦说。
“角落就是世界，边缘之地也有它的地理精神”
中篇小说奖由三位实力强劲的女作家摘得。
舞蹈表演
宁夏80后作家马金莲的《母亲和她的第一个连手》讲述了西北乡间两个中年女性的友谊从开始到终结的故事。没有惊险的情节，没有动人心魄的悬念，通篇呈现的只是西北乡村的日常琐事。颁奖词说：“小说巧妙地以一个七岁孩子的视角，打量两个成年女性的交往，把人情的复杂、人性的幽暗以一种天真无邪的口吻表现出来，别有意味。”
江苏省作协专业作家孙频的《落日珊瑚》叙写大陆最南端滨海小镇上的传奇。“我”在城市读书工作十几年后返乡创业，而“我”从未走出小镇的发小，却发挥着独特智慧，将小镇的日子过成了一种乌托邦式的纯精神生活。颁奖词说：“小说丰茂而神秘，提供给我们一种乡野生活方式的珍贵启示。”
王安忆的《五湖四海》以历史为经、人性为纬，织就了一幅改革开放时代的“船民上岸图”。颁奖词说：“在这篇进行曲风格的小说中，王安忆以不同寻常的极简笔调描写了一路高歌的物质生活与亘古不变的人性定律的相互拉拽和推搡，家长里短中暗藏机锋，花团锦簇下道尽苍凉。”
马金莲、孙频接受主持人采访
颁奖现场，马金莲表示，“连手”在宁夏固原方言里，是好闺蜜、好姐妹的意思。这几年开始关注本土方言，思考如何把生动丰富的方言运用到作品中去，“用文学的方式讲好中国故事，用文字的方式讲好每一个故事也是其中的一种方式”。
孙频表示，《落日珊瑚》是大地书写的一次尝试，但又不太同于传统的大地书写，故事背景是在海陆交界处的一座小镇，这里既是海洋的尽头，也是大陆的尽头，就是这样一个边缘之地，也有着属于它的地理精神。这里因为植物繁茂，所以有一种万物平等的气质。这也可以诠释为一句话，那就是“角落就是世界”。
“‘衣锦还乡’意味着回到老家能穿上一件好衣服”
五位短篇小说奖获得者均为70后作家。
汤成难的《麦田望不到边》以一场苏北平原乡村农民夏收劳动纪录片拍摄过程，造出乡村个体现实生活与理想追求的参差，映射普通乡民的人心之变。
刘玉栋的《桑田绿》讲述黄河故道边小村落的山乡巨变，在昔日老友相见的嘘寒问暖间，经天纬地地写出了寻常百姓平凡人生的情感故事。
艾玛的《风动芰荷》文如其名，语言同样闪出别样的诗意与光泽。小说情节淡化，节奏舒缓，叙述从容不迫，却又充满着品咂人生复杂变化的厚重与睿智。
徐则臣的《宋骑鹅和他的女人》为终年奔波在运河上的跑船人著篇立传，笔下虽是运河上的平凡故事，着眼却兼具本土性与世界性。
朱山坡的《日出日落》以孩童的视角、寓言的笔法写小镇故事，业已衰落的矿业小镇与高考落榜的小镇青年，同时游离在世界的边缘，却又阴差阳错地身居中心。
徐则臣接受主持人采访
颁奖现场，徐则臣感谢高晓声文学奖给予的文学鼓励。“我是江苏人，回到老家领这个奖百感交集，坐在台下时想起‘衣锦还乡’这个词，大家觉得非常庸俗的一个词，但是我今天对这个词有了新的认识，衣锦还乡不仅仅是穿了一身好衣服回家，更在于回到老家以后你能穿上一件好衣服，感谢评委会让我以故乡作家的名义获得一份鼓励和肯定。”
今年是大运河申遗成功10周年，也是徐则臣凭借《北上》这部讲述大运河的作品斩获茅盾文学奖的5周年。这次的获奖作品《宋骑鹅和他的女人》也是写运河上的人。徐则臣表示，运河的故事是写不完的，高晓声就是以陈奂生为主人公，反反复复写出了很多经典独到的小说。
领导嘉宾与获奖作家合影
毕飞宇做评审总结说，中国大踏步走向城市化的过程中，文学也把乡土放在了一边。今天时代又变了，此时用高晓声的精神鼓舞作家回望大地，中国文学一定会有新的可能性。
现代快报/现代+记者 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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