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湖文艺】他,曾在开国大典上吹奏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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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在芳草湖农场由众多青年组成的毛泽东思想业余文艺宣传队中,有一位手握小号的中年人,他叫马占奎,40多岁。你别看他其貌不扬,但他吹奏的小号却苍劲有力、激昂奔放、韵味独特、气势恢宏。让他最难忘的,还是在1949年新中国成立的开国大典上,自己作为一名小号手参与演奏国歌的宝贵经历。

那时,农场的宣传队员大多是知青,队员们只知道这位临时抽调来的职工,是一名转业军人。每当大家排练时,他总是不在排练场,自个儿找个僻静小树林单独“滴滴”地练个不停。这给一些队员留下“不合群”的印象。

当后来有人问及为什么不一起排练,他说:“小号是铜管,声音大,影响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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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要赶在“八一”建军节举办一场军民联欢演出,时间非常紧张。第一次彩排合练时,马占奎的小号一响,惊得宣传队员们目瞪口呆。那是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中“快乐的女战士”一段伴奏,小号担任主旋律。只见老马挺胸收腹,气运丹田,双目炯炯地盯着乐队指挥。随着指挥棒的挑起,小号那激昂的旋律响彻整个剧场,“滴滴……嗒嗒……”节奏鲜明,高亢嘹亮。

“天呐,这哪是业余水平啊,分明是专业交响乐团的首席小号手!”宣传队小提琴手、乌鲁木齐下乡知青冯在中惊叹道。能把铜管小号吹到这个程度,绝不止八年十年的功底, 也不是业余爱好者能玩儿出的水平。他多次向老马探询,他总是笑眯眯地回答“一般,一般,常吹常练罢了”,跟谁都不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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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成了老马忘年交的小冯和一些喜欢小号的队员们,在与其交流小号的吹奏技巧时了解到,马占奎转业前还真的是新疆军区文工团歌舞团的首席小号手!一个吹小号的解放军演奏员,怎么会在农场园林队管库房呢?用老马的话说:“出身不好啊!”

老马的家乡在河南一个穷苦山村,13岁那年离家逃荒时跟着一支队伍从南往北走,一路上帮炊事班烧火、打杂,混口饭吃。后来,有个军官看他一直跟着部队,撵也撵不走,于是给了他一把军号:“你跟着号兵练吹号吧,练成了给你补个空额。”老马一听吹号能当正式兵,从此吃上军粮,不饿肚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从此开始起早贪黑练吹号。

后来才知道,他当时跟着的队伍是国民革命军第35军,傅作义任军长。部队走到石家庄驻扎了,老马也正式当兵了,并被安排到部队军乐队。1949年傅作义将军起义,北平和平解放,老马被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华北军政大学文工团军乐队,依然吹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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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一段历史,留在老马档案里的出身是“旧军人”。1959年底他从北京调到新疆军区文工团,接着吹小号。1966年,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条件下,老马无奈转业,随后被分配到芳草湖农场当职工。

老马从十三四岁开始吹小号,转业到农场后,他除了工作和生产,每天依旧练习军乐的吹奏。日子长了,农场宣传组的天津知青孙连奎就知道了老马。1971年,农场成立毛泽东思想业余文艺宣传队,惜才的孙连奎把他借调到农场文艺宣传队。那些青年们时常参加节目排练唱歌跳舞、吹笛拉琴,紧张而快乐。老马受到感染,慢慢找到了年轻时的感觉,心情逐渐开朗,也慢慢合群了。

有一次,老马吹小号模仿“火车鸣笛”“战马嘶鸣”等,声音逼真,惟妙惟肖。大家十分好奇,直夸他小号吹得好、本事大。他忽然打开话匣子,说道:“这算什么?1949年开国大典上,我们军乐队就在天安门广场,我是其中的小号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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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把宣传队的知青们全惊呆了:老马,我们文艺宣传队的老马,居然是参加过新中国开国大典盛事的军乐队一员!

老马站得笔直,表情严肃,左手握着小号,右手指着东方,深沉而激动地告诉队友们:“1949年10月1日,我就在位于天安门广场的军乐团里,当时军乐团有200多人,小号手有几十人,我站在军乐团的最前排,面向天安门城楼。”

“这么说,你看见毛主席了?你是在吹牛吧?”大伙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天安门城楼上有好多人,我当时真的看不清毛主席在哪儿。再说,眼睛也不敢离开乐团指挥,这是纪律。”

就这样,当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亲手升起新中国第一面五星红旗时,老马和战友们也同步奏响了《义勇军进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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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激动人心了,太令人羡慕了,我们宣传队的老马,居然有这么一段传奇的人生经历。

从那以后,宣传队的这帮知青们闲暇之余总是喜欢围在老马的左右,听他讲军乐队、文工团、管弦乐、交响乐,大开眼界。直到“八一”建军节军民联欢演出结束,宣传队解散,大家才和老马分别了。

宣传队员们再次见到老马是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场合。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傍晚,队员们突然接到芳草湖农场紧急通知,宣传队临时集中,有任务。原来解放军某部冬季拉练路过农场,农场决定安排宣传队开展慰问活动。农场大礼堂里坐满了拉练的解放军官兵,他们冒着风雪走了一天的路,显得很疲乏。尽管知青们十分卖力地演出了一些精彩的保留节目,却没达到想象中的热烈程度。轮到马占奎的节目了。他正步走到舞台中央,一个标准的军礼,赢得台下一片掌声。“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伴随着小号那激昂的旋律,顿时全场掌声雷动,战士们挺直腰板,整理军容风纪,跟着节奏鼓掌。

老马十分激动,先后吹奏了《志愿军战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学习雷锋好榜样》《大海航行靠舵手》等曲目。全场观众和解放军全体官兵们跟着节拍齐声合唱,号声、歌声、掌声回响在农场大礼堂,慰问演出达到了空前的高潮。

后来,宣传队的知青们和“不合群”的马占奎成了忘年交,虽然农场业余文艺演出队时聚时散,但知青们每次见到老马犹如见到自己的亲人般的兴奋。再后来,知青们陆续返了城,而老马也落实了政策,退休时还享受到了离休干部待遇。离休后老马也始终没有离开芳草湖农场,直到爱人去世后才搬到昌吉市的大儿子家养老。

后来,听老马的二儿媳李福华说,2017年夏,这位有着传奇经历的离休老干部因病去世,享年9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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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本文相关资料及照片由老马的儿媳李福华提供)

注明来源 违者必究

口   述:李福华 冯在中
整   理:张术军
编   辑:鲍   飞
一   审:鲍   飞 
二   审:孔德华
终   审:李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