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甬沪:西湖摇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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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夕阳洒落在西湖静谧的湖面上,给这片水域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金纱,波光粼粼,犹如万千光点在舞动,宛如无数的宝石在折射,这是光影盛宴,这是天堂美景。下午的四点许,游客仍然熙熙攘攘,游船码头更是摩肩接踵。排队轮到我们时,一位年轻的摇船工说,一条船可上四个乘客,每小时150元,如果无异义,上船后扫码确认登录游船公司App再支付。随后把船停稳,让我们穿好救生衣后扶稳上船,开始摇桨离岸。

上船后孙女可乐与阿婆在议论着断桥、白堤、白娘子,又指着对面的宝塔说着什么。这时这位年轻的船工娴熟地划着船,很文雅地接过可乐的话茬。

断桥之所以得名“断桥”,并不是因为桥断了,而是因为在雪后初晴时,桥面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融化,露出斑驳的桥面,远看像断了似的,他说白居易“断桥残雪”诗句描写的就是这美景。他介绍,断桥是白堤的起点,也是内湖与外湖的分界岭。他特意提到了断桥上的“雪泥鸿爪”碑,讲述了碑文来历及故事。苏轼的“鸿雁踏雪泥”诗句,透视了许仙与白娘子凄美爱情及身不由己,警示着人生短暂和世事的不确定性。据说,每当月圆之夜,人们在断桥附近能见到一条白蛇似在湖面游弋,许是白娘子的化身,断桥正是他们相会与重逢的地点。

当船划近断桥时,他指着拱桥中央的三个字,这“段家桥”原本是居住于此的一位段姓的官员在此修建的桥,后人为了纪念他,就将此桥命名为段家桥。我想,“段”与“断”音同义近,显现了中国文字的博大精深。

摇船工指着保俶塔说,这座古老佛塔历史悠久。在近代,由于战乱和自然灾害等,保俶塔曾受损严重。为修复宝塔,当时的杭州市市长带头募捐,并发动市民积极参与。修建过程中有一位姓吴的商人捐出了大量的钱财,但他却不愿意留下自己的名字。后来,人们为了纪念他的善举,就近建了一座吴山庙来供奉他。

摇船工的娓娓道来,让我顿生好感就与这位摇船工攀聊起来。他姓王,1999年出生,来自绍兴。小王说,接受9年义务教育后,正是人生初成的叛逆期,离开父母只身到宁波谋生路,2年后创业失败来到杭州,现在已干了四年的摇船工。西湖摇船工始于何时,难以考证,但形成职业业态可以追溯到宋代。过去摇船工的生活十分单调,吃睡都在船上。如今,作为游船公司的员工,他们的福利待遇有了很大变化,例如公司提供住宿、餐饮和培训等,收入稳定。小王说,类似他年龄的摇船工为数并不少,有的尝试走网红路线,让游客体验更加独特的游览感受来提高收入。在西湖的摇船工中,小王可能不是佼佼者,但从他双眼透露的获得感与满足感中,表达出年轻一代在创业、就业、职业上的选择性、独立性与务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