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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吴语当中,杭州方言是最特别的。既有吴语方言软糯甜美,又有官话的平直铿锵。
不仅如此,杭州方言的特色很鲜明,一是形象化程度特别高,二是刻画描述极生动。例如,把发霉叫“出乌花”,不睡觉叫“夜新鲜”。名词精炼准确,动词生动诙谐。还有“跌煞绊倒”这样的形容词就更是讲究有趣,味道足足的!
今天来考考你,下面这几个“高难度”杭州方言,你弄得灵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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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家都讲普通话,很多孩子几乎不会讲家乡话了,很是可惜。早些年,城乡差别巨大,乡下人跑到城里讲乡下话有点自惭形秽。殊不知,我们这钱塘乡下话里其实隐藏着中国古汉语的宝贵遗产。
我们一般都认识这个晏字,小时候上学学过“晏子使楚”,晏是个姓。在我们钱塘泗乡人这里这个晏字也可以读作“暗”(àn)。唐代诗人孟浩然写的《早发渔浦潭》(定山脚下的鱼浦潭)中有句“美人常晏起,弄沫照流影”,这里的晏字应该读作“暗”,也就是迟的意思。孟浩然是湖北襄阳人,这个读法与我们钱塘人一样一样的。
我们小时候读书迟到叫“晏到”,如果要迟点回家,就跟妈妈说:“我根早晏点回来,覅等我吃饭”。杭州话中也有“晏些会”的说法。晏字还有晚的意思,实际上这也是吴越方言的通俗说法,萧山人说的“晏饭”,指的就是晚饭。有句标准的萧山话翻译一下:“侬根早晏饭吃所个何(下)饭?”问的就是“你今天晚饭吃的是什么菜”。
图源/钱塘往事
我们炒菜时,为了保存菜肴的营养和鲜泽度,往往会把菜放在锅里,或用漏勺在开水里过一下,这个过程,我们叫“汆”一下。汆字是水字底,入字头,也就是要把菜肴放到开水里面的。
图源/钱塘往事
这个字我们泗乡人用的更多。几十年前,我们去家访,几乎每个学生家里都会给我们做“糖氽蛋”,也就是糖水囫囵蛋。到第一户人家吃得很开心,第二第三户人家就吃不消了,不吃又不行,实在为难。这里的一个“氽”字,也就是煮熟的鸡蛋浮在了水面上,氽来氽去。“汆”字是实物在水里面,“氽”字是实物在水面上的,有很大区别。我们平时所说的一块木头在水上“氽来氽去”“台水井里氽过来一个东西”“发大水时,钱塘江上游氽过来许多木头”。这个氽字用的地方很多。
拿钱去买米,叫籴米。苏轼诗中写道“籴米买束薪,百物资之市”,文天祥诗中也写道“籴米已无消息知,黄昏惆怅下山来”。我们钱塘泗乡是鱼米之乡,拿钱籴米的时候很少。
我们小时候卖米叫粜米。每年的双抢劳动后都会到粮站去解公粮和粜一些稻谷,用粜谷所得的一些钱购置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品。唐代诗人聂夷中所写的《咏田家》“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诗中描写的就是贫苦农家的场景。
图源/钱塘往事
我们泗乡人用到笪字至少有两处,一处叫“笪盖”,另一处叫“泥笪”。笪盖是用来晒东西的,编织时有小小的漏眼,与竹匾不一样,竹匾比笪盖要大,而且没有缝隙。泥笪主要是用来挑烂泥和秧苗等物品的。
图源/钱塘往事
杭州方言循着扑面而来的南宋遗风
流淌在小桥流水的弄堂深处
既有吴语的婉转,又有官话的铿锵
如同古老的大运河,柔中带着刚
它如同一把神奇的钥匙
顺着线索便能打开一段段尘封往事
......
你还知道哪些生动有趣的杭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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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袁长渭
封面图源/晚风吻尽荷花叶
制图/叶丛
编辑/毛梦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