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文川河畔,东台山上,弦歌不辍,芳华待灼。值此母校百十华诞即将来临之际,《东台山上忆芳华》专栏向全体师生、校友推出110周年校庆“回忆录”征文活动。诚邀海内外校友分享、讲述与母校连城一中的点滴故事,欢迎广大校友不吝赐稿!征稿邮箱:lcyz2024xq@163.com。
24年了,有时候离开太久了,久得好像你已经忘记了。但偶然看到公众号征文那一刻,似乎一切都复苏了,过去的记忆逃离了智力的禁锢,从沉睡之地鲜活归来。就像马塞尔·普鲁斯特在“追忆瞬间艺术中的永恒”的过程中感受到的一样,“那地方恍如梦境”。于我,“那”是一中。
一中,一个最熟悉又最陌生的名字。过去的种种涌上心头,感觉就像在凌晨3-4点的河边散步,远处的星星依稀可见,一切似乎触手可及,一切又都遥遥无期。离开一中后的24年里,无论在国内国外,一直在庞大而虚幻的城市里生存,期待着曾经在东台山上懵懵懂懂的少年梦想。直到日复一日,当我们成为城市的一部分,才发现再也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事情总是如此,我们成为现在的样子,不是因为我们遇见的人,而是因为我们离开的人。这些你离开的人在生命里留下了点点色彩,而每一个离别的时候,或兴奋,或悲伤,但背后都有一种浅浅的无奈。故事太长了,长到了青梅煮酒可以畅谈三天三夜;故事又太短了,短到了每次说完都会茫然怎么就结束了。既然如此,就只讲讲开头结尾吧。
与一中的开头,是1994年,源自一场长夜里和爸爸的无声漫步。我来自城郊的一所小学,前一年考上一中的只有寥寥几个。虽然平时好好学习,但总觉得惴惴不安,加上小升初考试还感冒了,考完那一夜以为与一中无缘了。心情很低落,很自责很后悔,也有对未来未知的恐惧。在家里关在房间里没出门,没有想哭,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从下午4点到11点,睁着眼,一言不发,盯着墙壁,呆呆看着。爸爸没有安慰我,也没有说长篇大论,只是说带我出去走走。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在巷子里,爸爸和我慢慢地走着。福建的小城里,夜里没什么人,爸爸推着车在前面,我在后面,慢慢地,慢慢地,从北门到东门,到南门到西门。路边,昏黄的灯光照射出两个人的影子,很长很长。爸爸什么都没有说,但他又什么都说了。因为他无声地陪伴让我明白,家是我们永远可以依靠的地方。是我们的父母,默默地陪着我们,走进了一中的校门,走到了新世界。
与一中的结尾,是2000年。考上大学,带着无限的憧憬来了北京。每一次告别,我们都匆匆而过,因为总觉得不久还会回来。殊不知,有时候不久会变得很久,很久会变得永远。在一中的六年,幸运地遇见了很多老师和同学。无论他们身在何方,我们的心都曾经一起跳动过。如果灵魂不同,那我们每个人内心的声音都会不同;如果灵魂相同,那声音就会相同。很庆幸,我们的声音没有经过训练,但每一次呐喊都一模一样。有时觉得,在一中的所有回忆里,都封存着岁月的味道。在这一生过了一半的时候,时光如白驹过隙一去不回。这匹双手都抓不住的野马,在你身边匆匆而过,留给我们的只是,一片一无所有。那么看似虚无的岁月,到底什么能给我们安慰呢?或许,就是隐藏在你记忆中的歌吧。就像一首生命不息旋律不止的华尔兹,生命中来来回回的很多人很多事,已经无从记起。但至少,我们和这些人这些事,曾经直线交叉过。待到日暮东风何处是的时候,新火煎茶,围炉夜话,总是风情。
世事如烟,一个人竭尽全力想要置身事外,但忽然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却发现自己身处某个故事之中,一路奔向结局。我们一路奔走,一路在不断失去。如果这就是生活,感谢在一中度过的每一天每一刻,它们像雪花飘飘洒洒在生命里的每个角落,风流云聚,无然歆羡。
一中,生日快乐!
作者简介:
罗戎,1994-2000就读于连城一中,2000年考入北京大学,于2004年获得北京大学管理学和经济学双学士学位,于2006年获得清华大学管理学硕士学位。
编辑:张彦超
审核:黄水林 叶先锋 吴清兰
监制:吴炳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