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曾经的大厂 |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高学历人才集中地,充斥神秘代号的杭氧

潮新闻客户端 记者 章然

“上世纪80年代,杭丝联的厂徽一戴,别人都要高看一眼,那是一种荣耀,找对象都很好找。”

一个大厂,一代人的芳华。从“钢铁王国”杭钢到“丝织大厂”杭丝联,杭州大厂芳华系列报道推出以来,关于杭州曾经大厂的回忆,不断涌进潮新闻·钱江晚报后台。

在杭丝联的报道中,有人自豪曾经在大厂拥有一段奋斗的岁月,热血梦想,青春无悔。(杭州曾经的大厂|从23岁到现在,他半辈子没有离开杭丝联)。有人晒出了彼时大厂住宅区里无忧无虑的童年。还有网友说,怀念那时热火朝天的大厂氛围,更怀念那些年质朴单纯天然亲近的邻里关系。

今年91岁的贝新荣想起他的大厂,充满自豪感。

在那热火朝天的工业年代中,杭州制氧机厂作为独树一帜的高科技“大厂”曾让很多年轻人魂牵梦绕。

当时,杭氧算是高学历人才集中地。

充斥各种神秘代号的“大厂”

一手研制高精尖,一手做义务劳动

20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包含杭钢公园(前杭州钢铁厂)、小河公园(前小河油库)在内的半山地区到艮山门地区,是杭州城内的重工业区。

杭州制氧机厂在艮山门地界。它最初叫浙江铁工厂,主要生产铁器。1953年,浙江铁工厂响应并接受全国工矿机械会议中提出的生产制氧机任务,当年8月更名为国营杭州通用机器厂,开始试制成套制氧机。

1954年,它开始生产制氧空分设备,这是“杭氧”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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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氧老照片 受访者提供

“氧气的使用范围十分广泛,无论是家庭日常生活还是航天工业生产,甚至钢铁产业中也有应用。纯氧可以用于提高炼钢炉的燃烧温度,提高生产效率,降低煤的消耗。”

贝新荣说,制氧机的结构复杂精密,生产严格保密,每个零部件都要用神秘代号代替,自己常听见师父问同事,“023生产得如何了?”“057要加紧制作,这周五之前要拿出来了。”

直到最后一步,拥有神秘代号的各个零部件组装完成,制氧机才算出炉。

1956年,成套制氧机试制成功。1958年,工厂正式更名为杭州制氧机厂,开始制造每小时制氧3350立方米的大型制氧机器。1959年,东新路工厂建成。

“当时,国际上会制作这种机器的国家并不多。1958年五一节前夕,全国第一台大型制氧机在厂里诞生。此后,自行设计压缩机和空气分离设备,浓墨重彩地书写制氧机工业的辉煌历史。”贝新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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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氧老照片 受访者提供

“当时设计科和工艺科几位科长是大学学历,我的文化程度是高中。去杭氧工作后,每周要在省级机关学校补习高三的课程,年轻人招进来后,都要从头学起。”

那时,贝新荣和三位舍友一起住宿舍,都是20岁左右的小伙子,彼此非常投契。

“当时一个月9块钱餐费,我们都年轻很能吃,早上就能吃三碗白米饭。”

如果食堂上红烧肉等好菜,大家会分着吃。

工作日,大家忙着研制高精尖的技术产品。

到了周六,工友们又会撸起袖子一起义务劳动,搬重物、清理厂房、清洁工具……依然忙碌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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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氧老照片 受访者提供

“工作上大家努力一起创造成果,等级高的也会不耻下问。生活上互相照应,谁家的妻子孩子来探亲,总有人主动让出床位。”贝新荣感慨,那时候集体感很强,像一家人,彼此之间不计较,很多活是义务帮忙。

老厂房焕新

成为潮流聚集地

空分设备,是气体分离设备行业的核心产品,将空气中的各种气体分离,得到纯度较高的氧气、氮气和氩气、液氧、液氮及液氩等产品,广泛应用于冶金、石油化工、煤化工、电子、航空航天、环保及医疗等行业。

作为中国第一台空分设备的制造者,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杭氧与航天系统共同研究相关液氧液氮设备,为飞船提供动力,为宇航员们“飞天”提供氧气保障。

彼时,杭氧是亚洲第一、世界第四家制氧机厂,重要性不言而喻。

机器轰鸣,厂房林立,去“杭氧”上班是当年杭州年轻人最羡慕的。“我在杭氧工作,妻子都不用出去工作,一个人养活全家了。”贝新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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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氧老照片 受访者提供

1993年,杭氧集团暨杭州制氧机集团公司成立,2006年,杭氧临安制造基地开工建设,工业繁荣有目共睹。

随着日益凸显的环境问题和城市规划需求,2009年,杭氧迁移至临安。

搬去临安后,作为国内最具影响力的空分设备和工业气体供应商,杭氧2010年在深交所上市,并于本世纪初开始转型,自己投资建气体工厂,给客户直接提供氧气和氮气,实现了从制造业向服务型制造业的转型。

杭氧被称为中国空分设备行业的“黄埔军校”。近年来,杭氧加快布局氢能、LNG、CCUS、节能储能、绿电等领域,目前已在全国各地及海外市场投资设立了六十多家气体公司,国内市场份额占到60%以上,成功入选国务院国资委创建世界一流专业领军示范企业、国家科改示范企业,目前总资产规模218亿元。

东新路上的老厂房并没有被忘记,而是进入了下一个生命历程。

今年11月8日,位于文晖街道杭氧街33号的武林之星博览中心正式开园,它由杭州制氧机厂的1-7号老厂房外加7幢新建建筑组成。

老厂房被赋予全新定位,聚焦艺术、设计、媒介众多板块。

厂房原有的青砖墙面被保留下来,还有作为装饰性景观留存的制氧设备、火车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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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之星博览中心 受访者提供

“我们试图把工厂保护建筑的局限转化成另一种优势,这在全国都是少见的案例。”开园时,杭州市会展集团相关负责人介绍说,在武林之星,建筑外立面还保留着当年杭氧时期的纯色调和传统风格,但内部空间利用尽可能发挥到极致。可以说,武林之星是目前杭州市中心最大的博览综合体,未来主推四大方向,展出、秀场、社群活动和产业合作。

目前已入驻的商业品牌超过30家,首店占比超过50%,像NBA线下潮流篮球文化体验中心——NBA HOOP PARK篮球公园、知名线下艺术空间、知名品牌买手店已先后入驻。

随着武林之星博览中心开园,2024亚洲设计管理论坛&生活创新展(即“2024ADM”)同步开展,部分快闪活动和展出也将持续到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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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之星博览中心 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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