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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全神贯注地捧着一本悬疑小说,马上就到揭露凶手的段落,你迫不及待地翻开下一页,翻得太快,书页划伤了食指。你深吸一口气,不是因为你刚刚得知凶手竟然是富豪的三儿子,而是因为这小小的伤口实在太疼了。
被纸割伤手指为什么会这么痛?
疼痛的产生源自一种叫“痛觉感受器”的游离神经末梢,它们可以感受压力、割伤、刺穿造成的细胞损伤。
我们身体不同部位的痛觉感受器密度不同。
如果你拿一根回形针,将其弯曲成一个U型,然后用它戳自己,你会发现,戳手指和戳小腿的感受是不一样的——手指可以很容易地分别感受到回形针的两个尖端,而小腿上只能感到一个模糊的刺点。
惯用手为右手的人,右手的两点辨别测试值比左手小,携带感觉的能力比左手强[1] / 图虫创意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应该能够识别指尖上相距3-5毫米的两个点[1],嘴唇跟手指差不多,平均能识别3-4毫米的两点[2],但这个距离在小腿和大腿上,是27-34毫米[3]。可以辨别的距离越大,痛觉的敏感度也就越低。这正是临床上常用于评估神经系统或皮肤感觉损伤的“韦伯两点辨别测试”。
除了手指恰好是我们皮肤上携带痛觉感受器最多的区域之一外[4],被纸割伤后“感觉比刀割还痛”,是因为纸张本身,并不像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
如果你把纸张在显微镜下放大,会看到干燥、压缩的木纤维使得纸张边缘异常粗糙[5]。因此,当纸张划过皮肤时,其粗糙的边缘会像“锯子”一样割伤皮肤,造成的损伤范围比光滑边缘更大,从而引发的痛感也会更强。
图为面积约1平方毫米、厚度分别为0.04mm和0.05mm的纸张。放大后,可以看到纸张侧面凹凸不平,并不完全光滑 / [5]
纸张通常只会切开皮肤最外层的表皮和真皮上层的乳头层。
乳头层中包裹着充当痛觉感受器的游离神经末梢,以及少量毛细血管。因此,当皮肤被纸张割伤时,伤口很少出血[6]。如果伤口没有被凝结的血液封住,受伤的神经纤维就会长时间暴露在易感染的环境中。一旦这些神经被触碰或发生炎症,你就会持续感到疼痛。
白皙的人的皮肤有时呈粉红色,是由于真皮上层存在血管;当人脸红时,也正是因为这些血管的扩张[6] / 图虫创意
更重要的是,立冬刚过,干燥的环境往往会导致皮肤角质层的含水量降低。这种水分流失不仅使皮肤变得更脆弱,增加受伤的风险[7],而且还可能延缓伤口的愈合过程[8]。
于是每次有一打纸从手中滑过时,你都会格外小心。不知道你有没有好奇过,到底什么样的纸最容易造成割伤?
还真的有人做了这样的实验。
2024年,丹麦技术大学的几位物理学者使用了照片、便利贴、杂志纸和打印纸等12种常用纸张,来测试什么样的纸最容易划伤手指(他们使用的是模拟人体组织的明胶而不是真人手指)[9]。
研究发现,纸张的厚度是关键因素,太薄或太厚的纸都不行。薄纸在切割时往往会弯曲,而厚纸则会像钝刀片一样,无法将力集中到足够小的区域造成有效切割。
实验中,厚度在0.05-0.1毫米之间的纸,如便利贴、印刷杂志和办公用纸等,被认定是“最危险的”[9] 。生活中常用的A4纸厚度大约0.1毫米[10]。
该研究使用的杂志是《自然》和《科学》,它们的厚度分别为0.046毫米和0.055毫米,接近最危险的纸张厚度[9] / 图虫创意
除了厚度,切入角度也对伤口的形成至关重要。实验表明,当切入角度足够小时,几乎所有类型的纸张都能造成割伤。特别是当纸张厚度为0.65毫米且切入角度为20度时,割伤的可能性最高。
因此,如果你手里的纸张看起来比较锋利,就要注意调整拿它的角度,使其大于20度,这样可以相对减少被割伤的风险。
这个团队自制了一种纸刀具,使用废弃点阵纸的牵引部分作为刀锋,能够切割水果蔬菜,但是不适用于雕刻木头、涂抹黄油 / [9]
值得一提的是,一张100元人民币的厚度约0.1毫米[11],正好接近前面提到的危险范围的上限。所以,年末数压岁钱的你,记得留意拿钱的角度。不过,与被钱割伤相比,那些没有压岁钱可收,甚至还要往外给压岁钱的人,可能会感觉更“痛”吧。
撰文 / 三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