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于传播
——浅析公共图书馆的媒体语境
文/徐海瑞
公共图书馆是指向社会公众免费开放，收集、整理、保存文献信息并提供查询、借阅及相关服务，开展社会教育的公共文化设施。它是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服务对象涵盖从儿童到成人，即所有的普通居民。本文将通过对比分析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和潇湘晨报等媒体有关公共图书馆的报道，探讨公共图书馆的媒体语境，力求为国内公共图书馆的媒体宣传工作提供新的视角和路径。
一、开放服务是图书馆的首要宣传主题
公共图书馆，“公共”两个字就决定了它绝不是孤立的，它甚至是一个巨大的流量所在，这种流量就是你和周边的连接和互动。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公共图书馆服务体系中的任何一个变化，都能够为其读者的生活带来改变。这种与公众生活相关的话题，通常是媒体最为关心的。
2018年9月9日，美国纽约时报一篇名为《Why Libraries Still Matter》的报道指出，公共图书馆对周边社区的重要性，包括通过读书俱乐部、班级和其他社会活动为老年人提供友谊，为儿童和青少年放学后提供自由的社会空间，以及公共图书馆的开放性和多样性。其中提到的儿童、青少年、老年人，都是公共图书馆重要的服务对象。
诚然，为公众提供服务是公共图书馆的终极价值，而与此有关的开放信息，则是公共图书馆与媒体之间的常态通讯。类似的信息，广泛见诸于国内外主流媒体。比如，美国华尔街日报在2018年5月12日刊发文章《Brooklyn Public Library to Open New Branch in Dumbo》（《布鲁克林公共图书馆在Dumbo开设新的分支机构图》）、7月16日刊发文章《New York City Library Cards Begin New Chapter as Free Museum》（《纽约市图书馆卡开始新篇章免费博物馆通行证》），潇湘晨报在2018年8月11日刊发报道《去省图看书借阅，记得带上身份证》，2012年4月8日，刊发文章《省图自助图书馆开放，借还书只需数秒》。
二、无处不在的服务细节体现图书馆的温度
身边的人和事，最容易被忽视。但恰恰是这些被忽视的细节，成就了一个特别的公众形象。这是一种主体与客体之间的默契，种种或好或坏的细节，我们任由他们独自存在，尽管大家都看得到，却不必说出来。不过，对于这些细节，媒体有着浓厚的兴趣，一旦以新闻的形式被报道，很多人会发现，“哦，原来我们每天都去的图书馆，竟然是这样的……”
细节永远是新闻报道核心要素之一。对于公共图书馆而言，每一个业务条线的服务细节，都关乎到读者的阅读体验，而这些细节之处的体验，往往与一座图书馆的受欢迎程度有着直接的关系。2018年1月3日，美国纽约时报的一篇文章非常有趣，这篇文章名为《Stocking an Antidote at the Reference Desk》（《在咨询台放一瓶解毒剂》），讲述了纽约哈德逊谷米德尔敦公共图书馆馆长马特·普菲斯特（Matt Pfisterer）在处理图书馆顾客中服用过量药物的问题方面所做的努力，并提到保安在浴室和书架间巡逻，格外留意打瞌睡的人。作为一名馆长，马特·普菲斯特（Matt Pfisterer）对于读者的关注细致入微，并将这种关注反馈到日常的工作中，而他的这种工作细节也得到了媒体的关注，引发了行业对公共图书馆服务的思考。
那么，公共图书馆里到底有哪些细节值得媒体关注呢？我们不妨以湖南图书馆为例加以分析。
湖南图书馆最“热闹”的空间是自修室，这里每天挤满了考研、考公以及做作业的学生等人群，他们来自不同的地域、家庭，但却有着共同的行为和目标。图书馆很贴心地在自修室树立了移动小黑板，大家可以在黑板上留下字条，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这个小黑板就是图书馆的服务细节，上面的内容则是读者林林总总的内心写照，背后则是一个个鲜活的日常故事。
在湖南图书馆，还有很多打动人心的细节，比如户外草坪上的椅子，每天与不同的人相遇；一楼咖啡吧的菜单，体现了店员为读者服务的小心思；院子里的植物，他们的生长，伴随着这里的一代一代读者；还有馆内的空间指示标识，每一次更新，都能让读者感受到图书馆服务理念的变化……
三、建筑和设施里藏着读者的审美
随着文化事业的发展，公共图书馆正在成为越来越多城市的文化地标，它们的建筑形态被赋予传统及地域文化内涵。这种建筑价值本身，便是媒体报道公共图书馆的一种视角。
2018年3月26日，美国纽约时报的一篇名为《In Brooklyn, Modernizing A Library Designed to Look Like a book》提到，布鲁克林公共图书馆的整修工程，人们首先看到的是图书轮廓——看起来就像一本书。进入图书馆之后，还有文学人物的雕塑等艺术品和富有科技感的服务设施。当年2月10日的华尔街日报指出，The Importance of Shelf Esteem: Four design ideas for storing and displaying your books that give your library the veneration it deserves（书架尊严的重要性：储存和陈列书籍的四个设计理念，让你的图书馆受到应有的尊重），这些都是公共图书馆建筑和设施里蕴藏的新闻内容。
与之相关的，潇湘晨报在2017年12月29日刊发了《梅溪湖畔听雨赏景品书香》的文章，对刚刚奠基的湖南图书馆新馆的建筑理念、功能布局等做了详细报道。其中提到，湖南图书馆新馆将打造“一馆四中心”，即国内一流的省级图书馆，全省数字文化资源开发和利用中心，全省古籍文献和地方文献的收藏、保护、研究、展示和服务中心，全省图书馆学术交流和研讨中心，湘江新区与邻近地区公共文化服务中心，同时重点满足数字图书馆、古籍馆（典籍博物馆）、储备藏书库、新馆读者服务、图书馆学研究服务及业务办公与读者辅助服务等六大系统功能需求。
四、人物讲述最温暖鲜活的图书馆
公共图书馆是人流聚集的场所，这里的工作密度大、节奏快，开放窗口的馆员们每天都在面对不同的读者，通过这些馆员的讲述，媒体能够看到最温暖鲜活的图书馆的故事。
2018年6月17日，纽约时报刊发报道《Overdue to Be Noticed》（《逾期未被注意》），讲到纽约社会图书馆馆长卡罗琳·沃尔特斯的生活和工作，包括她所认为的图书馆对作家的意义、图书馆作为一个有共同兴趣的人群所扮演的角色等主题的看法。以馆长视角，讲述了她看到的不同的读者在图书馆的喜怒哀乐，同时也向更多读者传达了公共图书馆的价值。
同一天，纽约时报还刊发了另外一篇文章《Three Centuries Of Ways to Say ‘I Love You》（《三个世纪的方式说“我爱你”》）。这篇文章提供了关于历史学家和收藏家南希·罗森收集的情人节卡片的信息，她收集这些卡片已经40多年了，并指出她的家人已经捐赠给加利福尼亚州圣马力诺的亨廷顿图书馆、艺术收藏和植物园。与《Overdue to Be Noticed》（《逾期未被注意》）相比，这篇文章通过读者视角，讲述了公共图书馆丰富且温暖的服务价值。
华尔街日报在2018年6月18日发表一篇非常有趣的文章《The Bats Help Preserve Old Books But They Drive Librarians》，通过采访图书馆员，讲述了他们在工作中发现，蝙蝠有助于保存旧书，但它们同时也“吓跑”了一些图书馆员的趣事。
潇湘晨报也不乏此类文章。比如，2012年4月28日，该报刊发《一封48年前的来信，一段绵长的激情燃烧》。“1964年12月29日晚的长沙，或许是一个寒冷的夜晚。但这一天，彭兴开心的过了‘有意义’的生日，安静地坐在书桌前，满怀爱意地提笔致信他的爱人。爱人便是‘亲爱的翠华’。彭兴在信中毫不掩饰自己对于翠华的思念。临近收笔时，他又温情地落款：‘吻你，你的兴。’”报道开篇便是这样一段温情的文字，而这段文字出自湖南图书馆地方文献部的一封书信——“近日，这封已经发黄的信件，穿越48年风雨岁月，出现在湖南图书馆地方文献部，向人们讲述了一段令人感动的爱情故事。”值得一提的是，潇湘晨报还以上述书信为起始，开设了“那些情书”栏目，邀请市民讲述那些感人的爱情故事。
五、丰富的馆藏是媒体资源宝库
开放服务无疑是公共图书馆的核心要义。与此同时，公共图书馆开具有收集、整理、保存文献文物的功能。这些文献、文物所承载的信息，往往能够最直观地展现国家、地方的历史人文、民俗风情。
2018年6月17日，纽约时报的一篇题为《Was a Stovepipe Hat Lincoln's? Maybe Not》（《林肯帽是一顶烟囱帽吗？也许不是。》）的写到，伊利诺斯亚伯拉罕林肯总统图书馆与博物馆的烟囱帽是否真的由政治家和第十六位美国总统所拥有，因为亚伯拉罕林肯总统图书馆基金会拥有这套藏品，包括帽子。这里作为藏品的帽子，被写进报道的标题，诙谐有趣且不失文化意味。
作为湖南最大的公共图书馆，湖南图书馆拥有丰富的文献藏品。2018年7月14日，潇湘晨报刊发了湖南图书馆收藏的三幅珍贵照片，并以《郭园1910：历史变局前夕的春日雅集》为题，讲述了湖南图书馆研究馆员沈小丁的考证结论：这些照片均拍摄于1910年3月18日，“三张照片均留有题记，正是有这些文字，今人能解读这三张照片蕴涵的丰富历史信息。”其中，第一张照片留有王闿运的题记。“区区200余字的题记，言简意赅，王闿运记录这次聚会的时间、地点和人物。宣统二年仲春八日是公元1910年3月18日，地点是‘长沙城东郭氏之园’，共有十几人参加。”经考证，沈小丁确定郭园是湘军将领郭松林的私宅，坐落在城东，即今长沙落星田附近。
如何更好地与媒体互动，并通过媒体报道放大公共图书馆的服务效应，成为公共图书馆的重要课题。当然，在这个过程当中，图书馆人更要坚定文化自信——在社会发展进程中，公共图书馆发挥着开启民智的文化担当。正如纽约时报所言，“布鲁克林高地克林顿公寓刚刚建成，倒霉的是它竟然建立在一个图书馆曾经矗立的地方，从而引发媒体对于豪华建筑的批评。在豪华、财富与文化、阅读之间，大家选择了后者。”
（本文作者系潇湘晨报文旅政务事业部主编，图片皆为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