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异乡 我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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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讨厌他倔强的脾气,可我的脾气又那么像他。


记忆中的他,总是披着一件墨绿色棉大衣,做事情风风火火。冬天外面的风很大,他的大衣衣角时常被吹得飘起来,回家进门时,大马丁靴踩得地板嘎吱作响,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和弟弟第一时间冲到门口迎接他,他用宽厚手掌抚摸我俩的头发,转手就从大衣兜里变出好吃的——年糕、烤红薯、糖葫芦……这些都是我们的最爱。


他是一个要强的男人,19岁就离开了家,一个人独自前往上海打拼,由于没啥文化,只能靠做苦力挣钱养家。尽管奔波劳累,但他从不抱怨生活艰辛。


我和母亲、弟弟在老家生活,时常劝他要不然回家乡县城工作吧,至少一家人能在一起,他却坚持留在大城市,说能多挣点钱,让我们娘仨过得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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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考成绩不理想,没考上好大学,心里十分愧疚,想出人头地为他争光。19岁那年,我决定参军,并将这个想法告知他。电话里他先是一惊,然后认真地问我:“真的想好了吗?”


得到肯定回复后,他激动地对我说:“儿子,不管你以前如何,踏出这一步,你都是最勇敢的!”


我就像远行的他,在部队里经历了各种磨炼,五公里越野、四百米障碍跑、深夜站岗……虽然苦累,但我没有放弃,因为深知参军是一条充满挑战的路,也深知此刻的他还在异乡努力打拼,我更要勇往直前。


入伍之初我们通电话,他总少不了一句:“儿子,钱够不够花,要不要我给你转一些?”我基本都婉拒:“我在部队挺好的,钱够着哩!”现在我有底气说出:“老爸,父亲节快乐,想要什么礼物?”


我第一次休假回家,全家时隔三年再次聚在一起。那天,他拉着我的手边往厨房走边说:“今天让你母亲休息一下,我们爷俩负责下厨。”我紧握他那粗糙的大手,才发现他掌心的厚茧重重叠叠,那是岁月磨砺的痕迹、是辛勤的勋章,我无比心疼这个为全家默默付出的男人,温柔地说道:“老爸,你也去歇着吧,我在部队炊事班学了不少手艺,今天给你们露一手。”


没想到,倔强的他执意要展示在异乡摸索出的厨艺。我拗不过,只好和他携手“上阵”。


假期结束后,我回到部队,时常挂念在异乡打拼的他。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一日,我如往常一样在单位训练,突然接到消息,他过来看我了,感动、惊喜、惶恐、激动在我内心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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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见,他更加老了,皮肤呈古铜色,满脸皱纹、弯腰驼背,我瞬间红了眼眶。我赶忙接过他的行李箱,却发现十分沉重,他笑嘻嘻地拉开拉链,里面摞满了我爱吃的食物。


“儿子,我不在乎你赚多少钱,但我在乎你能不能做一个栋梁之材。儿子,当兵为国是男子汉应有的志向,你比我强。”那天,他跟说了很多,讲起自己在外打拼的辛酸,教了我为人处事的道理。说实话,从小聚少离多,我对他在外的生活、工作知之甚少,但他的形象在我心中始终高大。


骨肉亲情是世界上最伟大、最牢固的情感,无论我们身在哪里,始终心连着心。


他是我的父亲,是我最坚实的后盾,我敢于独自远行,离不开他的支持与鼓励。我想对父亲说一声:“谢谢您,您也要照顾好自己!”


文稿来源:火箭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