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潮|丁香往事

潮新闻客户端 孟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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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时节,漫步山间小径,山坡上野丁香树叶已变红,无数淡黄色果实点缀枝头,格外显眼。

野丁香每年初秋都会在山野结出许多果实,小时候,这种无人问津的野果,曾是我童年的野味美食。当时,每到果实变黑,常去山野采摘,放在太阳下晒上几日,果实表皮起皱之时,洗净后吃上一口,香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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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丁香,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丁香树,是因其果实香味像丁香而得名。野丁香学名叫君迁子,是柿科柿属野柿子的果实,又称丁香柿,与我们熟悉的水果柿子相比,是小一号的柿子果实。

君迁子是中华古老的植物,早在《山海经》中就有记载,因成熟之后像黑枣,有黑枣之名。小时候,君迁子不仅能生吃,还能做菜,奶奶常用来炖菜煲汤,不仅味道甜美,还有很好的食疗效果。君迁子自古可作中药,有滋补肝肾、生津止渴、清热、补血功效,由于有很好的补肾效果,民间称之为“肾果”。

丁香有观赏、药用之分

丁香之名,因其花形如钉子、花香怡人而得名。在古代,丁香有两种同名植物,一种是观赏丁香,是木犀科丁香属植物,原产于中华,自古是名贵的观赏植物;另一种是药用丁香,是桃金娘科蒲桃属植物,因其种仁形状如鸡舌且有香味,自汉代从国外引入中华后,被称之为“鸡舌香”,药用丁香在古代不仅是中药,还是食用香料,花瓣有独特香味,古人常用来作为“丁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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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用丁香与观赏丁香有所不同,药用丁香是常绿乔木,四季常青,花期通常在秋季,花萼肥厚,未开花时花萼几乎把花蕾全部包裹,开花时仅有雄蕊露在外面;观赏丁香是落叶灌木,花期在春夏之际,花萼很薄很小,仅能包裹住花蕾根部,花蕾几乎全部露在外面。

观赏丁香有“天国之花”美誉,因有高贵的香味,自古以来倍受人们珍视。中华观赏丁香品种众多,常见的是紫丁香和白丁香,花期很长,可从4月持续开到7月。仲春时节,丁香花开,许多小花汇蔟一起,形成无数花团,远远望去,花如云海。繁花之时,芳馨宜人,淡雅清幽。清香远溢,令人心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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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用丁香自古是美味香料

药用丁香花蕾自古是天然的调味品,是中餐中常用的五种香料之一,记得小时候常吃的丁香话梅等零食,都用丁香作为香料。当时,老宅有一棵丁香树,每到开花时节,奶奶常让我去树上采摘初开的花蕾,晒干之后,是做菜的调味品。记得奶奶做五花肉的时候,总要放上十几粒丁香花,出锅后,有奇妙的香气。

中华礼仪自古注重用香,汉代,许多香料植物常作为宫廷礼制用品,当时药用丁香已传入中华,由于药用丁香(鸡舌香)成熟果实之后,香气馥郁,噙在嘴里,可清新口气,于是,“口含鸡舌香伏奏事”在汉代被写进了宫廷礼仪制度。后来,“口含鸡舌香”便成为古人在朝为官、面君议政的一种象征。唐代,医药学家孙思邈将药用丁香配合其他香料制成“五香丸”,可专门治疗口臭和身臭。

药用丁香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其花与果均可入药,中医认为,药用丁香有温中降逆、补肾助阳功效,对由寒邪引起的胃痛、呕吐、呃逆、腹痛、泄泻等,均有良好的疗效,民间常将其与艾叶、白芷、薄荷、藿香、陈皮等配伍,制成香囊佩戴,有驱蚊、防疫效果。丁香还可治疗牙痛,小时候,我牙痛之时,奶奶会将丁香花果碾成粉末,放入牙疼之处,便可迅速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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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寓意与往事

丁香,花色素雅清纯,花香淡雅清幽,自古有“素雅、高洁、清纯”寓意,在古代常用来比喻天真无邪的女子。无独有偶,在西方国家,丁香花有纯真无邪、初恋、谦逊等象征寓意。

丁香花在古代又称为情客,被誉为“爱情之花”,在古代有“爱情幸福”寓意。丁香花花瓣通常为四瓣,传说,谁要是找到五瓣丁香,谁就会拥有一生一世的幸福。

在中华古典诗歌中,观赏丁香有“忧郁”的象征寓意。观赏丁香花未花蕾酷似丁结,古人称其为“丁结”“百结”,古代文人常用“丁香结”来形容郁结不舒的愁情和相思,唐宋诗人常以丁香花含苞不放,比喻愁思郁结,难以排解,抒发离愁别恨、相思之情。

丁香开花在仲春时节,花色清丽,在细雨之中有独特的意境,历代诗人常以此意境抒发伤春愁绪。说到丁香细雨中朦胧的意境,很多人会联想起近代诗人戴望舒的《雨巷》诗句:“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戴望舒《雨巷》创作之时,住在杭州解放路北侧的大塔儿巷11号,很多年前,我在考本科的时候,曾在大塔儿巷附近的直大方伯居住,当时青春年华,有许多爱好文学的朋友,其中一位金姓文友,就住在大塔儿巷里,大家每到有新的作品完稿,都会聚集在那里。有一年春季,丁香花开,春雨绵绵,大家在简陋小屋,遥望窗外雨巷景色,交流文学作品,情绪激昂的情景,至今记忆尤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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