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新物种:人类为什么将机器人视为生命体 |CyberDaily·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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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正在整理图书的人形机器人,AI生成

CyberRobo

人类硅基伴侣。本书来自CyberRobo的Robo图书馆


人类正在大规模将机器人送入现实世界,在亚马逊就已经超过75万个机器人转动亚马逊体系的物流供应链,在机场、餐厅、酒店也穿梭着服务机器人,它们递送餐食、洗漱用具、也担任导游给游客指明方向....而另一些机器人则在家里、养老杨陪伴着孤独老人,比如我们早些时间分享的30个值得关注的AI陪伴机器人 ,提供及时的情感价值。
一些人形机器人也正在成为人们生活中的一部分,比如1X NEO腾讯的小五....我们正在处于前所未有的人机共融的时代,可能很多普通人并未准备好。
没关系,你也可以搜索CyberDaily过去分享的硅基生命体,也可以看我们今天分享的这本书籍:智能新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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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有趣的现象是,人类正将机器人以拟人化,构建新的人机关系,我们摘取其中的一个章节,为什么人类总是把机器人视为有生命的世界。

拟人化有助于我们理解周围世界
我不是唯一的机器人痴迷者。人们着迷于我们的媒体和流行文化中的机器人角色,以及科幻故事所赋予它们的类人行为、欲望和个性。当然,媒体对我们的认知有很大的影响。许多孩子在动物园第一次看到巴巴利猕猴时,都会兴奋地大喊:“好奇的小猴乔治!”就像蹒跚学步的幼儿一样,我们倾向于根据自己熟悉的故事来想象人物。我们在科幻小说中搜罗到的丰富的机器人形象,显然是我们将生活中的机器人拟人化的一个原因。“罗西”是人们为自己的“伦巴”(Roomba)吸尘器选择的最热门的名字之一。那么,机器狗葬礼是源于科幻小说吗?并不完全是这样的。
媒体对机器人的塑造方式是一个鸡生蛋还是蛋生鸡式的问题:我们将机器人拟人化,是因为它们会以角色的形式呈现给我们,还是因为我们最初的认知就是它们自带角色的呈现形式?也许是后者:我们对机器作为智能体的迷恋可以追溯到比《杰森一家》更久远的历史中。根据《诸神与机器人》(Gods and Robots)一书的作者、历史学家阿德里安娜·梅耶的说法,几千年来,我们一直被自主机器人的想法吸引。因此,我们对机器人的态度似乎是基于某种更复杂的概念,而不仅仅因为我们是在电视上看着机器人角色长大的一代。

关于我们为什么会区别对待机器人和烤面包机,另一种猜测是,因为我们缺乏关于这项技术是如何发挥作用的基本知识。正如科幻小说作家阿瑟·克拉克(Arthur C. Clarke)所说的那句名言:“任何足够先进的技术都与魔法别无二致。”由于人们对机器人及其内部运转规则缺乏认知经验,因此某些机器行为可能在人类看来既神奇又真实。而在我们当今身处的世界中,随着机器人从工厂的高墙后进入共享空间,我们所缺乏的经验可能是我们将科幻小说中的概念投射到机器人身上的原因。
一位来自不同领域的科学家向我证实了这一点。当时我在加利福尼亚州棕榈泉参加关于机器人和太空议题的会议,其间我在外面的酒吧喝了一杯加了香料的柠檬水,我就是在那儿遇到斯科特的。那天天气很好,酒吧里空无一人,我们很快就聊起来了。下午两点只有我们两个人从会场偷偷地溜了出来。斯科特的专业方向是研究巨型行星和太阳系的起源。在过去的 30 年里,他一直是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首席研究员,承担发射火箭的任务。当谈到人类与机器人互动的话题时,他很感兴趣。但当我提到我认为人们会把机器人视为有生命的物体而不是机械设备时,他的回答是:“呃……我可不信。”
斯科特一边摆弄着他的吸管,一边暗示这至多是一个代际问题。也许我们现在这样做了,他沉思着,但下一代人,那些在机器人身边长大的孩子,会像对待其他设备一样对待机器人。我们坐在彩色条纹遮阳伞下的桌子旁,侃侃而谈了两小时,几乎没有注意到宜人的天气和早已空空如也的水杯。
的确,我们这一代人给机器人取名 R2-D2,是因为我们喜欢《星球大战》这部电影。当我们第一次在人行道上遇到送货机器人时,我们中的一些人会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借过一下。”随着我们开始在工作场所、家里和公共场所与越来越多的机器人互动,我们的文化肯定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并且,随着我们越来越了解技术,我们对待机器人就像对待活人的倾向有可能会逐渐消失。但就像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对斯科特说的那样,我并不认同这一观点。把机器人视为有生命的物体,这不仅因为机器人是新奇事物,而且因为这种观念深深植根于生物学基础:它本能地驱动我们在他人身上看到自己。
为什么“好奇的乔治”是一只猴子?这个角色是为孩子们写的,但即使是成年人,他们也会不断地将人类的特征赋予动物和物体。我们有一种天生的拟人化倾向,把我们自己的行为、经验和情感投射到其他实体上。我们认为猴子是好奇的,树懒是懒惰的,猫会暗中密谋推翻人类统治。我们会给汽车、毛绒玩具、雕像和酵母发酵剂取名字。我们在无生命的物体中看到脸,譬如纽扣或汽车前灯就像人的眼睛一样。我们对办公室里“行为不端”的打印机怒气冲天。1975 年,美国的一个广告主管加里·达尔(Gary Dahl)通过销售宠物石而成为千万富翁。宠物石的流行是短暂的,但我们对动物和物体的幻想则是始终存在的,而且这些幻想甚至可能是有目的的。目前还不清楚人类是什么时候发展出在他人身上看到自己的能力的。一种猜测是,大约 4 万年前,在旧石器时代中期到晚期的过渡时期,人类的文化以及与动物和自然界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人类就具备了这种能力。至于为什么人类需要学习投射人类特征,进化理论给出的原因不一而足,从人类需要识别危险,到人类需要形成社会联盟才能生存 ,再到科学家只是假设投射一定出于某种原因,因为投射有如此明显的表现和触发因素。
将动物和物体拟人化的倾向是人类的特征,这一特征根深蒂固,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稳定,在幼儿身上就已经出现这样的迹象。婴儿最先学会识别和关注的事物之一是脸,无论是看护者的脸,还是只是一张黑白的面部特征图。18 婴儿似乎从出生伊始便能够模拟其他人的心理状态 ,这种能力可能有助于我们从童年开始就将其他动物和某些物体视为社会的主体。进化心理学家认为,我们善用拟人化的一个原因是它有助于我们理解周围的世界。我们渴望减少不确定性,并且能够预测社会环境中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导致我们不断地尝试理解遇到的人、动物、物体和概念。而为了解释这些令人困惑的其他人或物,我们将其投射到自己最熟悉的事物—我们自己的身上。
拟人化背后的另一个流行理论是,它满足了我们对社会联系的内在需求。2000 年,编剧威廉·布罗伊尔斯(William Broyles)在创作电影《荒岛余生》(Cast Away)中的查克时,曾咨询过专业人士。在影片中,查克独自一人被困在无人荒岛上,他渴望社会联系,最后他与一个排球建立起联系。查克给这只排球取名“威尔逊”,与它像朋友一般交谈。他与威尔逊的情感联系非常强烈,导致他对这个无生命的物体产生了很强的责任感。在影片结尾,查克甚至向威尔逊赔礼道歉。
《荒岛余生》是虚构的电影,但孤独可以与拟人化联系起来。孤独的人似乎更倾向于将非人类拟人化,甚至与物体建立深厚的情感关系。社会孤立也可能是引发恋物癖的诱因之一。恋物癖是一种对物体满怀浪漫想象或性欲的癖好。2007 年,埃里卡·埃菲尔(Erika Eiffel)在“嫁给”埃菲尔铁塔后更改了自己的姓氏,这引起媒体的轰动;2016 年,克里斯·塞维尔(Chris Sevier)起诉了一名县办事员,起因是这名办事员拒绝为他与自己的计算机颁发结婚证。还有人与游乐园的游乐设施、桥梁、高保真系统等物体建立起了情感关系。
拟人化不仅仅依存于孤独和生存,我们还有许多不那么极端的例子,表明我们对待物体的态度与对待其他人的方式有相似的地方。人们会给汽车取名字;亲吻骰子以求获得好运;在把童年的玩具熊收起来之前向它道歉。我们有时可能会觉得这种行为很愚蠢,但我们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行为。正如亚里士多德曾说的:人是天生的社会性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