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造了很多女性形象,但黄玲对闫妮而言,依然有着特别的意义。《小巷人家》迎来收官,闫妮接受新黄河记者专访,她说直到杀青,才觉得自己理解了黄玲,发现了来自角色身上的魅力,令她感到难忘、不舍,“我离开剧组那一刻,真的泪崩了。我也是有压力的,我对这个戏和对这个剧组的感情在那一刻,真的是有很深的情感。”
闫妮坦言,“好像很少有一个角色是让我那么不舍得的,我在黄玲身上寻找到了一种新的表演”,至于是什么样的新表演,闫妮说,她看到有观众说:“闫妮这种演绎无疑会收获一些观众的不理解,显得不那么出彩,但是闫妮没有因为想获得观众的喜欢而牺牲角色的合理性,这才是演员。”闫妮觉得观众和自己的想法同频了,“观众还是能看得到我在这个人物的创作上和以往不一样的地方,我自己收获了一些作为演员的心得。”
黄玲不一样
闫妮还记得最初跟张开宙导演讨论剧本时,她以为这个人物是有比较强烈的个人性格。但看过剧本后,黄玲这个角色好像没那么特别。闫妮对角色的了解是随着拍摄进度逐渐加深的,直言黄玲“跟以往演的角色不一样”。
黄玲是一个传统的中国女性形象,也是一个觉醒的女性形象。
传统在于,黄玲是一个隐忍的妻子、妈妈。一开场,一家四口去给奶奶过生日,黄玲忙活了一晚上,最后被婆婆一句坐不下,就把她和女儿筱婷打发到厨房了。但黄玲不是没有底线,表面上很柔弱,但是柔中带刚。
闫妮这样评价黄玲:“黄玲有一定的控制力,她不是平淡,是一种平静,静水流深,平静的水流更加地深沉,其实她是这样的一个人。而这也是为什么宋莹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也很喜欢黄玲,因为黄玲这个人身上有力量在的。”
黄玲的力量也可以视为一种觉醒,体现在很多细节中,闫妮讲了去婆家要钱那场戏。演之前,闫妮就和饰演婆婆的迟蓬老师说好了,给黄玲的糖相当于糖衣炮弹,但她拧来拧去,就是不打开,等于说不接受她的糖衣炮弹。庄超英让她好好说话,她就“好好说”,但是该表达的意思全都说到了,最后成功要到了钱。到了厨房里,闫妮又加了一个细节,“我设计了打鸡蛋动作,就叫‘以卵击石也要争’。”一般打鸡蛋可能啪啪打两下就打碎了,但闫妮的设计是慢慢打,啪的一下,专门打给在旁边的庄超英听,“那个节奏,每一下都能打到庄超英的心里。”
得知筱婷要去广州找工作后,庄超英和女儿吵了一架,黄玲也站在了丈夫一边,她对女儿说的一番话引发了讨论,有人理解黄玲,也有人心疼筱婷。对此,闫妮用“她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来回应,“母女之间,也许她做了一件事情,她女儿有不理解她的地方,可能她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理解,观众其实也一样。人就是要看经历了什么,也许有一天就会理解。这种理解和不理解,我觉得都是正常的,也都是对一个角色的考量。黄玲这个人也是有缺点的,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
闫妮的眼里,黄玲是一个进退得当的人,“其实婚姻和家庭,不管是对那个时代的人还是现在的人,都是有一些困境的,我觉得黄玲身上有一种勇气,让人能够借鉴、让人受到鼓励。”
真实是细节堆成的
拍摄之前,闫妮和制片人侯鸿亮有过一次谈话,令她印象非常深刻,“我想说黄玲在剧本中呈现出来的状态是很生活的,但是我们要提炼生活,我也希望黄玲能演出提炼了的‘生活’。”如今再回忆起他们的谈话,闫妮肯定地说,“今天这部剧有这样的一个成绩,我觉得当时我们的探讨达到了。”
如何呈现出提炼的生活,闫妮表示,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多采纳生活中的细节,“要多观察生活,观察生活中的人,要运用生活的细节,细节最能够体现生活的真实感。”
之前闫妮在采访中也说过,《小巷人家》不像以往的戏有很多大起大落的情节,更注重“小”的细腻,这些细节的真实几乎无处不在。
比如跟筱婷谈话的那一段,黄玲背着筱婷吹了一点口琴,这是闫妮设计的。闫妮解释说,“这是我对女儿的一种爱,有时候父母对孩子的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比如姗姗结婚那一段,当时闫妮看剧本提出过疑问,“黄玲就是不出来吗?从头到尾都不出来吗?”可是剧本是这样写的,导演也坚持。后来闫妮才意识到,黄玲让她吃了闭门羹,这其实是黄玲式的特点,吃东西的样子很难看意在说姗姗家的吃相很难看,这也是黄玲身上的一种幽默感。
还有被网友奉为名场面的宋莹要离开苏州的那场戏,两位演员的台词也都是临场发挥的。当时蒋欣对闫妮说:“你只能跟我好。”闫妮觉得她像一个小孩儿一样,而在黄玲下岗的那场戏里也有类似的场景,宋莹捂住她的眼睛,很多的情绪就是那一刻迸发了。
很多人都是从《武林外传》的佟湘玉认识闫妮,也认为闫妮身上有一种喜感,闫妮在《小巷人家》中就特别加入了不少喜剧的设计,让剧情看起来更生活化。比如跟宋莹在小院刚见面时,宋莹看见林栋哲有了庄家兄妹陪伴时激动落泪,闫妮便临时加了句台词,“我说,那你把栋哲放到张书记家里,是不是晚上回来也哭了?”宋莹一下就破涕为笑。“我觉得这就是黄玲的幽默感,那一刻她们俩的气氛就不一样,就不由自主进了一步。”
闫妮经常给人一种“松弛感”,无论是对角色的驾驭,还是戏外呈现给观众的一面。闫妮说,大家感受到的“松弛感”和她性格有关,但表演上的松弛是有力度的,比如动作和行为、台词的连贯,都需要有机结合在一起。
演完黄玲,闫妮又进阶了,不仅是表演上,还有个人感悟上。闫妮说她最喜欢剧中一句台词: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上痛哭一晚。这也是诗人舒婷《神女峰》中的一句诗。
记者:任晓斐 编辑:徐敏 校对:李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