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国前体操女队队员吴柳芳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发布了一系列穿着性感的跳舞视频，比她年轻10岁的东京奥运会体操女子平衡木冠军管晨辰认为此举有损体操形象，她在吴柳芳的一条视频下方留言：“前辈姐姐，你要擦就擦你的呗，就不要给体操扣屎盆子了，你的‘正能量’体操，好像不需要。”吴柳芳回应：“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在最新直播中她进一步回应称：“做好自己就好，我嘴笨，但我肢体协调呀，我可以利用肢体动作让大家开心。”她还向网友鞠躬致歉表示：“我跟我师妹拌嘴耽搁了大家的时间，占用了公共资源，真的很不好意思。给大家道歉，对不起。”
两位前中国体操女队队员的争论，引发热议。支持管晨辰的一方认为，吴柳芳虽然已经退役，但作为曾经的体操冠军选手，她的公众形象不仅代表个人，也会影响到外界对体操运动的看法，因此要以更高的标准来看待她的择业行为；支持吴柳芳的一方则认为，吴柳芳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应该将她的行为和体操运动挂钩，只要没有违法乱纪，她并没有迎合公众期待的义务。
吴柳芳出生于1994年，曾经获得过体操世界杯多站比赛的多个项目的冠军。由于受到伤病影响，她在无缘伦敦奥运会后，于2013年选择了退役。退役后，她淡出了公众视线，直到最近才通过短视频平台重新出现在公众视野。
从视频内容来看，吴柳芳的舞蹈虽然未必符合所有人的评判标准，但可以肯定的是，距离超出平台和法律规定的界限还相去甚远。管晨辰从自身立场出发维护体操运动的出发点，可以理解，但她的做法却值得商榷。她的用词过于尖锐，“扣屎盆子”明显超出了吴柳芳的视频内容的合理评价范围。
管晨辰对吴柳芳的指责，也暴露出了不少退役运动员的处境：不是所有运动员退役后都能够像管晨辰那样退役后即进入985、211大学深造，无缝开启新的职业通道，很多人不得不进入市场自主择业——由于在竞技运动中投入了海量的时间，在学习方面掣肘颇多，他们在退役后的就业前景，往往难言乐观；与此同时，他们往往还要和运动员身份继续绑定，受到保持“运动员形象”的外界要求，为她们打破职业原有束缚增加障碍。
短视频平台的发展，为他们提供了更多选择，《2024网络主播新职业发展报告》显示，截至2023年12月，我国职业主播数量已达1508万人。网络主播为越来越多人提供了规模化的就业机会和职业选择，而据公开报道数据，预计到2025年我国直播行业的人才缺口为1941.5万人。
吴柳芳成为舞蹈主播，也许的确挑战了一部分人的传统观念，但只要没有违法、没有违反社会公德，她的个人选择理当被尊重。退一步说，即便认为她的做法有问题，也应该通过相关渠道投诉，而不是进行道德绑架。不过，同样需要看到的是，吴柳芳在视频中的确曾穿着国家队队服出镜，并多次强调自己前国家队运动员的身份。职业转型无可厚非，但在转型的同时还积极和之前的职业身份继续绑定，的确也有值得商榷之处。
吴柳芳做出道歉是必要的，但这场争议抛出的课题却不是她一个人的。
管晨辰嘲讽吴柳芳：“你的‘正能量’，体操好像不需要。”她的情绪，可以理解，但吴柳芳顺应时代发展，积极投身直播行业，如果能够进一步和自己此前的职业身份“松绑”，那么这一选择本身未尝不是一种“正能量”。外界环境对于退役运动员社会形象的“松绑”、对个人选择多元化尽可能的尊重和包容，同样也是“正能量”的题中之义。
文｜赵亮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