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空下的卤煮
编辑/菠菜的星空
排版/星空下的绿豆汤
人口老龄化已成为一个全球性的重要课题，我国的老龄化问题尤甚，规模之大和速度之快可谓前所未有。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失能失智和身患多种慢性病困扰的老年人比例也在逐年上升。
根据相关数据显示，目前我国失能老人数量已达到3,500万，预计2035年和2050年将分别达到4,600万和5,800万左右。如此庞大的人口规模如何解决养老问题？这恐怕已不能再等“后人智慧”了，现在我们就要找到答案。
2021年分城乡我国老年人生活自理能力情况 来源：数据公报
聚焦资本市场，不少上市公司已经在布局养老产业，从养老金融到养老消费品不一而足，其中养老照护服务行业与老年人关系较为密切，也直接关系着老年人晚年的身心健康。无论是万科A（000002）、保利发展（600048）这样的一线房企，还是南京新百（600682）、悦心健康（002162）这样已经把养老产业作为主营支柱之一的上市公司，都以社区养老、机构养老的形式提供了各类养老服务。但受制于较高的建设运营成本和国内老年群体有限的支付能力之间的矛盾，养老机构盈利难的普遍困境目前仍然待解。
一、机构养老模式经营困难，迎关闭潮
我们首先要对国内养老照护服务的三个主要类型有个概念。
一是居家养老，老人在家养老，不用更换住所，可想而知成本较低，也是国内最主流的养老方式。在这个模式下，养老服务机构可以提供上门的助餐、助浴、助洁、助医和日常照料等项目，也可以通过安装摄像头等监控设施在远程提供监护服务；
二是社区养老，基于社区内的各类设施给老年人就近提供一些更专业化的护理、医养结合等服务，以日间照料为主；
三是机构养老，以养老院、老年公寓等各类机构的形式把老年人集中起来提供更加全方位的服务，一般包括住宿、餐饮、养护和医疗服务。举办性质上，一般以公办和公建民营为主。
2022年2月，国务院印发了《“十四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规划》，在顶层设计层面对未来养老服务的蓝图进行了描绘，也确立了要以一系列措施来增加养老机构护理型床位供给的目标。根据《2023年民政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来看，随着以上三类养老服务设施的兴建，尤其是机构养老模式的扩张，2023年全国已经有404万个养老机构，提供的800余万张床位已较“十四五”的规划目标不远。
养老床位合计,2016-2020 来源：头豹研究院
但红红火火之下难掩经营的困难，公报同时披露，提供住宿的养老机构里只有4%盈利，比2020年下降了11%，而35%的亏损比例较2020年上升了8%。不少养老院难以迈过生存压力，无奈关闭。
二、运营成本高昂，而支付能力有限
这并不意外。
养老服务机构这个业态是前期投入极大的，说重资产其实也不算太夸张。
兴建养老服务机构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土地房产问题，而这在一线城市是非常紧张的，公建民营项目又毕竟有限。而且这些机构和普通住宅在细节上有较大差异，比如无障碍通道的铺设、紧急呼叫系统等设备等等，各种适老化改造需要砸进去的不是一星半点。运营成本也同样不低，因为入住老人往往健康状况并不理想，失能及半失能状态较为普遍，养老服务机构必须配备医疗护理人员，而餐饮等需求也同样需要成本。数据显示，目前国内民营养老机构平均收费在6000元+/月的水平。
中国民营养老机构平均收费 来源：住建部，北京市老龄产业协会
但同时，我国老龄化又有“未富先老”的显著特征。大多数老人支付能力有限，根据全国老龄委的数据，2014年我国企业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平均只有2061元/月，这远远覆盖不了动辄每月数千元的养老服务机构费用。
巨大鸿沟之下，国内机构提供的服务质量也难说合格。按照3-4名老人需要配备一名护理员计算，目前国内护理员需求在数百万至千万量级。而全国从业护理人员才只有50万人，其中持证上岗的更是不足2万人。而且护理员普遍待遇差，风险高，职业吸引力有限，流失率在40%-50%左右，这对服务质量存在直接影响。
投建投运成本高昂而消费群体支付能力又不足，这导致我国养老服务机构普遍空置率较高。根据北京市养老服务行业协会的数据，2024年北京养老服务机构平均入住率约为45%。这还是支付能力顶尖的首都，其他地区恐怕更低，而养老服务机构要达到80%的入住率才能基本实现收支平衡。
在快步迈入老龄化的社会背景下，养老服务机构已成为顶层关注而又大众瞩目的行业。但受制于成本和支付端的矛盾，目前大部分参与者的经营状况仍然没有起色。
三、上市公司稳步扩张，但入住率参差不齐
上市公司布局养老照护服务机构的也不少，尤其是坐拥现成资源的房企，把布局养老机构作为完善社区配套的一部分显得顺理成章。
万科是业内涉足养老产业较早的公司，自2009年杭州项目投运以来已经布局了16个城市的养老项目。像在北京，万科就承接了多个区的公建民营项目，建立起房山·随园和通州·随园等项目。而绿地控股（600606）在上个月也发布了战略规划，宣称要投资200亿元进军康养产业。
我国房企、国企布局养老产业情况 来源:中商产业研究院，东亚前海证券研究所
不过房企体量庞大，从公开信息里我们不太好单单瞄准养老产业的实际经营情况。好在，A股也有几家把养老产业作为主营业务之一，对其着墨较多的上市公司。
比如悦心健康，其康养业务主要以公建民营项目为主，在陆续落地经营上海奉贤、江苏宿迁、浙江温州等地的养老服务机构后，9月27日又战略投资浙江康芮嘉养，辐射范围拓展到杭州、宁波等地。2024H1财报显示，悦心健康包括康养在内的大健康业务实现营业收入0.55亿元，同比增长23%，毛利率19.54%基本与往年持平。不过公司在半年报和投资者活动中分别披露上海奉贤的机构入住率有93%以上，而江苏宿迁和浙江温州的入住率只有30%多，恐怕整体盈利状况不会理想。
悦心健康旗下机构 来源：公司半年报
南京新百在原主营零售商业之外，近年来以旗下子公司安康通为主体也深度涉足了健康养老产业，布局形式包括养老站点、护理院等。不过安康通的业务范围更加广泛一些，除了实体机构之外，还涉足长护险、智能监护等领域。根据公司披露，安康通在2023年全年中标171个项目的基础上，今年上半年又中标82个项目。但业务的红红火火并未完全反映在业绩上，2023年安康通仅取得1,190.43万元净利润，同比下降52.44%。
当然，市场上还有世联行（002285）等公司涉足养老服务托管等各种形式的养老服务。总的来说，这块业务的公开业绩起码说明这并不是一门好做的生意。
笔者认为，对于上市公司而言对待养老业务需要慎而又慎，盲目落子扩张只会陷入亏损的泥潭。
注：本文不构成任何投资建议。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