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中南 | 勿为娱乐之附庸

时代疾速发展,信息无限爆炸,媒介持续更迭,一切都正迈向娱乐化。人类沉溺于喧嚣的信息世界里举杯狂欢,乐在其中,无法自拔,将无知当成知识,用笑声代替思考。美国学者尼尔·波兹曼先生所著《娱乐至死》,虽成书于上世纪,却有着惊人超前性与预见性。即便处于当今社会,其中警示依然振聋发聩——“我们终将毁于我们热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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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严肃规范的印刷机,到脱离所处语境的电报,再到带领信息步入娱乐化的电视,科学技术持续发展,信息载体推陈出新。尼尔·波兹曼先生在书中讲述了由印刷机到电报再到电视时代的变迁,随着技术在特殊的社会环境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或融入到经济和政治领域,如此便产生媒介。

而随着新型媒介崭露头角,社会朝向娱乐化发展的趋势愈发强烈,公众沉醉于现代科技带来的种种娱乐消遣中。尼尔·波兹曼先生提出“媒介即隐喻”,媒介的不同影响信息的传递,而信息传递方式影响或限制了信息本身。不同的主流媒介决定了不同的社会特征,公众的意识形态和参与方式也发生着巨变。随着电视时代蒸蒸日上,政治、宗教、新闻、教育以及商业的定义均被以娱乐为主要表达方式的电视重写而成为娱乐的附庸,其中信息由于电视的传递而受到限制,导致公众接收到的信息产生差异。若信息只是作用于一种感官而不需要更多的联想,日复一日,严肃话语将丧失赖以生存的语境,人类将习惯于食用转瞬即逝的碎片化信息,而这些信息前浪推后浪般进出于人类意识,终塑造时代文化精神。而人类却生存在一个由媒介所制造的巨大隐喻世界中而不自知,逐渐依赖进而深入骨髓,久而久之,娱乐使其丧失了思考能力。

21世纪,互联网超过电视成为了信息传递的最主要媒介。作者的警言依然敲响警钟,其认为:造成文化枯萎的原因,不光是对精神的约束,还可能是赫胥黎式的“文化成为一场滑稽戏”,其中充满感官刺激、欲望和无规则游戏的庸俗文化。短视频平台发展如火如荼,其中部分信息却仅仅是为了满足人类对感官及精神刺激的寻求和欲望,而大众成为这些快捷信息的铁杆拥趸,在欲望的喧嚣中迷失,在迷失中庸俗,在庸俗中无聊,在无聊中沉沦,最终失去严肃思考的能力。娱乐满足了欲望,顺应了人性,促进了经济,却蒙蔽了思想,遮盖了灵魂。正如熊培云先生在《解构,但不嘲弄一切》中写道:一个功能正常的社会,不可能只有解构,而无建构。同样,正常运转的社会,不可能只有娱乐,而无思考。当今社会,如若一切都趋娱化,一切都被解构,一切都被嘲弄,那么大众将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里?在那里,没有严肃的思考,没有灵魂的庙宇,没有神圣的存在,没有人为了尊严与崇高而战,没有人为了理想与未来奋斗,没有人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不再思考。此般,社会也就失去了向上的力量,而我们,也终毁于我们热爱的东西。

新型媒介的出现,是科学技术提高的必然结果,是满足人性欲望的社会产物,是人类无法阻挡的历史潮流。电视与互联网的信息大多为碎片式、五花八门、杂乱无章地出现,为了吸引眼球而不得不呈现娱乐化的倾向。而书中确也写道:我们的问题不在电视为我们展示具有娱乐性的内容,而在于所有的内容都以娱乐的方式表现出来。毋庸置疑,互联网与电视的出现,真真切切地为人类提供了消遣的方式,同时也让信息传播的广泛性有所提高,编织更大的信息网络。媒介不可逆地改变着我们的生活方式,甚至重构社会的秩序。传统文化的魅力通过电视而被更多人所熟知;深刻理念通过电影而被更多人所认可。而我们更应该反思的,是使用媒介的方式。也如同书中所说“娱乐本身没有错”,错误的是人们因为长期沉溺于娱乐而形成的娱乐思维。所以,通过媒介来适当娱乐,来拓宽视野,来见识世界,方乃对媒介的最佳利用,而不是通过其而被不良信息之浪潮裹挟,被娱乐剥夺了思考能力,丧失了自身见解,成为了被动听众,成为了娱乐附庸。

读罢,只觉媒介确是双刃剑,而我们要做的,是让文化不被定义为娱乐的周而复始,是让严肃的公众对话不被变为幼稚的语言,是让人民不会退化为被动的受众。如此,方不致沦为一“娱乐至死”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