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毕节这本书丨天边到底有什么？快去这里看一看！

山之峻

马摆大山位于威宁麻乍乡境内，距县城40公里，山顶平缓，南北长7公里，面积约40平方公里。该山地处滇黔交界，属乌蒙山脉，是重要的地理分界线，冬季日照数居威宁之首，风和日丽；夏天气候凉爽，绿草如茵。

到威宁，不到草海是一种遗憾，不到百草坪是一种遗憾，不到马摆大山，同样也是一种遗憾。因为这三个地方，是只有在威宁才能领略的三种截然不同的“魅力款”景色，可以领略到三种截然不同的奇妙感觉。

目光从威宁县城翻越草海，透过黑颈鹤与白鹭鸟们的倩影，极目之处，有些云雾缭绕，不过也还看得清横亘于天边挡住视线、与天相接的那一列山，那就是马摆大山。

天边到底有什么？这是引领山里人走出大山的最初意念，也可以说是人人都有过的梦境般的好奇。在威宁，我们也想到天边。那么，我们就到天边，到天边的马摆去看看吧。

借助于交通工具，马摆大山只有不到两小时的路程。

临近马摆大山的时候，感觉并不是很美妙的。从山下仰视马摆大山，看似有些笨拙，光秃秃的，既不灵也不秀，一副憨厚的面容，没有什么语言好描述。不过，它就在我们面前，是实实在在的一种高度、一种庞大，令人感到有些无可奈何，而后又心生敬畏。

车，可以直上马摆大山。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就像坐在起飞的飞机上，山峦层层地降下去，从边缘开始，由远而近渐次变小。不需要跋涉，我们就可以享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美感了。

在山下的时候，看上去同其他山没什么两样的马摆大山，是不会引发必须爬上去的强烈愿望的，相反会觉得这赤裸得树都难见到一棵的大山，上不上去不就是那么回事吗？待上了马摆大山，看法就会全然改变，这时的感觉是，不经意的选择对了，这马摆大山真还必须得上。要说为什么必须得上，这可是很不好表述清楚的，想想还是当地人讲得贴切。小孩们会用一句“大山上好玩啊”来概括，大人则有点谦虚地说，爬大山是很有些意思的。说到底，马摆大山其实是一本很有“读头”的大书，谁介绍了内容提要都没有意思，还得靠自己亲自去读，靠自己亲自去感悟。

山上没有明显的脊梁，而是广博而空旷的原野，看上去同想象中“天苍苍野茫茫”的北方大草原完全一样。在2700多米的高度上，10多里长的山顶，偌大个平坦且具有高低徐缓错落的天然草原，虽可以远望却一眼无法穷尽，地势的凹凸隐显令人难以预想和捉摸不透，每走一小段，就会呈现出不同的一幅新画面来。这样高的大山上，不仅有井，还有一个大山水库，蓄了一汪湛蓝的水，让阳刚的大山也暗藏些许柔情。层出不穷的新奇一路诱人，令人无法在某处就停下来，只得从这头走到那头，又倒回来。

在山峰的平顶上，感觉到就像行走在一只巨大的万年神龟的背上，看看天上的云影浮动，似乎这只巨龟也在缓缓地移动。

令人感慨良多却又无法读透的马摆大山也像大海一样，有博大的胸怀，有无限宽容的肚量。千年万年就如此的马摆大山，在森林密布的年代可能是野兽们的乐园，可能点燃过烽火，可能经历过战争。直到如今，它处处无路处处路，无论人行马走车奔，它都敞怀容纳，甚至说不定还可以起降小型飞机哩。

马摆大山上，可以做一个大大的赛马场，飙车也不错。好多人都这样说。行走于马摆大山，从不同的地方四下远望，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我们左一个山头看云南，右一个山头看草海，重重叠叠的远山近水尽收眼底。在马摆大山上远观草海，就像透过一面少女的小圆镜，不过有了点磨砂的效果，然而草海岸边白色的房屋，虽只有米粒般大小，却是清清楚楚的。

这里令我们感慨的，还有山水共名的奇巧。马摆大山下，就有一条同样远近闻名的马摆河，其实是可渡河上游的一段。马摆河虽不比可纳百川的大海，胸怀却也同样不输于马摆大山。两岸高高的山，河里宽宽的河床。除了夏季涨水，春秋冬三季河水都是浅而平缓的。平平的河床，坦坦荡荡。里面从未修过道路，但从古至今，这河床就是一条交通要道，走过马摆老爷的轿子，走过驮煤运盐的马帮，走过马车人力车。直到现在，汽车也能从麻乍沿河开到哲觉，我想，如果开了坦克来，也毫不例外地可以通行。不过这马摆河已不属贵州独有，它是云贵的界河。如果走通这段河道，不知不觉中，可能已在云贵两省间来回了数百次。

马摆大山、马摆河，还有马摆营、马摆坟，这怪怪的马摆，到底包含了什么意思呢？当地人只知道马摆家是很久以前的彝族土目，至于如此有名的马摆家的来龙去脉，以及关于马摆家的哪怕是一丁点细枝末节的故事，都已无人知晓了。西南地区彝学界专家王继超先生，从彝文古籍里查证得知，马摆是彝语麻博的音译，是一个有二三十种汉姓的大家族，始祖名叫麻博阿维，南北朝时期就有的，唐朝时隶属南昭国的乌撒部。后来又有一个从宣威过来的马摆土目，隶属乌撒，与乌撒是弟兄关系，马摆家有79代的父子联名谱，但实际上在40多代时绝后了，是从乌撒家抱养后代继承下来的。

尽管知晓了这段历史，但马摆在我们的视野里仍然是显得神秘而空旷，世事的沧桑，岁月的无情，曾旺极一时的马摆家居然就只能依靠山水徒留一个空壳的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