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奖感言(翻译)|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

艾布(东乡族)

我是一名东乡族文学翻译者、诗人。从小我就学习维吾尔语,并用维吾尔文进行文学创作。我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进行文学翻译工作,主要是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文学作品翻译成维吾尔文。在30多年的文学翻译历程中,我翻译了几百万字的小说、诗歌作品,对文学翻译事业有了较深的理解和感悟。


我深刻感受到了文学翻译的魅力和挑战。翻译不仅仅是语言的转换,更是文化的交流和传承。在翻译过程中,我们需要深入了解原作的文化背景、语言特点、人物形象等,才能准确传达原作的思想和情感。作为一名学习维吾尔语的东乡族诗人和翻译者,我在3个以上的语言语境中畅游,争取做到文学之“信达雅”标准。


文学翻译需要深厚的语言功底和丰富的文化知识。翻译文学作品需要掌握一定的词汇量、语法规则和文化背景知识,才能够准确地表达原作的内容和情感。同时,翻译文学作品还需要具备一定的文学鉴赏能力和文学修养,才能够更好地理解和把握原作的风格和特点。


在翻译过程中,需要注重语言的表达和情感传递,让读者能够感受到原作的情感和思想,还需要注重语言的风格和特点,让译文更加生动、自然、流畅。


文学翻译是一个不断学习和探索的过程。我们需要不断学习新的语言和文化知识,不断提高自己的翻译水平和素养。同时,我们还需要不断探索新的翻译方法和技巧。


总之,文学翻译是一项非常有挑战的工作,需要我们不断学习、探索和实践。通过翻译文学作品,我们可以更好地了解和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也可以为民族文化的交流和传承做出贡献。我相信,只要我们不断努力,一定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文学翻译者。


新疆是一个多民族聚集的地区,我们自治区文联有汉文、维吾尔文、哈萨克文、柯尔克孜文和蒙古文这五种文字的文学期刊。精通几门语言文字的文学翻译者在各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桥梁作用。在今后的创作实践当中,我将继续努力,翻译出更多更优秀的文学作品。



朵日娜(蒙古族)

大学毕业后,我到专门从事将蒙古文翻译成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文学翻译的小机构——昭乌达译书社工作。在著名文学翻译前辈那顺德力格尔老先生的指导下,投入到昭乌达译书社庞大的翻译出版工程——《历代蒙古族文学作品选编》的编纂工作中。在编校收入丛书的众多文学翻译家译作的过程中,深受启迪和感染,开始了文学翻译工作。


起初,翻译是我必须要完成的工作;后来,翻译成了我越来越喜欢的工作。在30多年的工作当中,我不断地累积着经验,在孤独中拥抱着每一个有温度的字,投放对原著的尊重、激情与热爱。文学翻译如今已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每天端坐在文字的殿堂,将一种语言的意思传递到另一种语言的同时,也在完成着文化之间的交流。


《我给记忆命名》是台湾蒙古族画家、诗人、散文作家席慕蓉的回忆性叙事散文集。席慕蓉打开岁月珍藏的宝箧,诚挚地与读者分享她的记忆图册。书写时间横跨半个多世纪,对记忆进行串联与梳理,涵盖还乡之旅、诗歌创作等丰富内容。


席慕蓉在书中这样写道:“天地万物才是生命中所采用的原文,一切的记录只是试着来翻译而已……天地万物都是原文,而我们对这一切的所有描述,包括历史、地理,包括文学,都是译文。”由此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她的作品,包括诗歌散文,包括绘画,都是一种对天地万物原文的翻译。如此推理,我的翻译,是对席慕蓉“译文”的再翻译,也是通过她的“译文”,接近天地万物真相的旅程。


她还写道:“译者如果同原文切磋得越久,感受得越多,一般来说,应该就会译得比较周全。”这里所说的“原文”,是她前面所提到的“天地万物”。我想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我们的文学翻译。


文学翻译对我来说,是一个修行的过程,也是通过文字跟作者进行精神对话的过程。“译”路辛苦,却一路幸福。在此由衷地感谢在“译”路上给予我关心、帮助、鼓励的师长和家人,祝福大家美好安康。



玉苏甫·艾沙

(维吾尔族)

文学翻译在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过程中,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推进民族团结进步事业中,发挥着特殊的重要作用。作为一名翻译工作者,我深感肩上的责任重大,使命光荣。


文学翻译就是文学再创作的过程。如何能够将一部作品翻译得更加精彩,让读者能够完全接受译文并欣赏原作,是我30多年的文学翻译生涯中一直在思索的问题。勇攀巴别塔,搭建文学交流的彩桥,是我毕生追求的目标。如果说文学作品是用语言创造出来的艺术,那么文学翻译作品也应该是原作在另一种语境下的艺术再现。如何保留原作的艺术性?这就要求翻译者具备高超的语言创作能力。一个优秀的文学翻译者不但能够深入理解原作的语言意境,而且还要对译文的语境有极高的文学修养。优秀的文学作品是有灵魂的,如何能够在译文的语境中,通过意义重构再现原文的灵魂,这是一个优秀的翻译家首先应该思考和解决的问题。


1987年,我考上了西北民族学院汉语言文学维汉翻译专业。可以说,就从我考上大学的时候开始,我的文学翻译生涯也开始了。我的老师是著名学者李国香教授。


有人说,文学翻译就是戴着镣铐跳舞。跳好每一支舞都要使出浑身解数,没有一次成功是能轻易获取的。在孤独的夜晚,在属于自己的文学翻译世界里,一字一句地漫游。有人说,文学翻译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纯粹就是给作者作嫁衣,作品翻译好了是作者的功劳,翻译砸了肯定就是译者的失误。但是我一直在坚持,一直在努力。我立志要为心爱的文学翻译事业做出自己的贡献。


多年来,我就像荒野猎人般寻觅于大漠,没有花团锦簇、波澜壮阔,没有奇思妙想、惊鸿一瞥,有的只是自己在文学翻译道路上不断地追求,形成属于自己的积累。文学翻译要发挥好“语言沟通之桥梁”的作用,提高文学翻译作品的质量非常重要。文学翻译家只有深入到生活中,扎根在人民当中,才能翻译出优秀的作品,才能登上巴别塔高峰。



赵有年(藏族)

我是小说家,一直在创作藏族题材的小说作品,一个很偶然的机遇,才步入了翻译工作。


2014年底,我去北京参加鲁迅文学院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培训班。在一次交流课上和《人民文学》等杂志的主编们交流时,我提出了由于将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翻译成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能力过于薄弱,因而好的作品没法展示给其他兄弟民族阅读的这个问题。参加座谈会的主编们鼓励我在创作小说作品的同时,搞好将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翻译成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工作,为民族文学事业做出贡献。就这样,我才尝试着步入了将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翻译成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工作者的行列。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拿起作品,翻译出来的文章却特别拗口,经过几番修改也体现不出作品的韵味来。后来,反反复复地琢磨了很久后,才悟出了些道理来。翻译是一种再创作,但它与创作还是有区别的,不能不顾原文,一味臆造。所以,在翻译时,要在坚守“信达雅”标准的基础上,强调“达”和“信”,“信”与“达”要相辅相成。尽量兼顾“达”“雅”,使译文通顺、明畅、优美。译文歪曲了原意,文字再优美、句子再通顺也没有用。文字晦涩、句子不通、译文难懂,也达不到传达原意的目的。


弄明白了文学作品的翻译技巧后,翻译起来就得心应手多了。我的部分翻译作品发表在《民族文学》等杂志之后,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尤其得到了青海省作家协会的认可。受他们的委托,我开始翻译“野牦牛”丛书。受甘肃省“格萨尔”研究中心和西藏自治区“格萨尔”研究中心岗坚公司的委托,翻译起了《格萨尔王传》。几年后,我的译文作品多过了我的原创作品。


今天获此荣誉,我觉得曾经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我是潇洒的小说家,更是孤独的翻译家,用汉藏两文塑造着文学的金色殿堂。



郑风淑(朝鲜族)

朝鲜族著名作家许连顺跳出原有的创作思维,以作家特有的胸怀和眼界感悟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探索边疆少数民族文学融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新路径,促进朝鲜族文化融入中华文化的百花园,表达了对中华文学的多元特色与多元一体的理解。作品《魏氏祠堂》以中国江西省的一个农村为背景,围绕建在魏氏村庄的百年祠堂,描绘魏氏5代的家族史,艺术再现时代大背景下一个大家庭从农村到城市曲折多变的历程,叙述并探寻交织其中的婚姻关系、血缘关系、代际关系以及族群关系等,见证历史文化更迭,编织汉族和朝鲜族和睦共存的大爱纽带,共建家族共同体的感人故事。祠堂仿佛被视作繁衍后代、保佑庇护的民间守护神,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习俗记述着家族的生死轮回,就像流水一样静静流淌,滋养、灌溉着众生。作品交织着家族催婚、大龄青年恐婚恐育和长辈延续香火的观念冲突,血脉和亲情,到底孰重孰轻?作品通过爷爷的遗言,告诉人们唯有超越血统的大爱,才是联结人与人的纽带。


我深知把朝鲜族优秀作品推介给更广大的读者,促进民族文化交融,是译者的使命所在,而《魏氏祠堂》让我产生了翻译的冲动。我希望通过流畅准确的语言,触摸作家创作的意境、心境和语境,展现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与独特优美的民族风情,让更多的读者通过阅读获得美的享受。


今天,获得了翻译奖,我无比幸福。那些孤灯相伴的日日夜夜,那些寂寞长夜的苦苦煎熬、深耕细作,还有反复的推敲研磨等等,所有的汗水和辛劳都化成今天的鲜花和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