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吨泥土铺满舞台，32位非洲舞者纵情起舞。作为第二十三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参演作品，皮娜·鲍什经典名作《春之祭》（非洲版）今晚将起舞上海国际舞蹈中心。这是该作品的中国首演，全国仅此一站。开票当天，三场演出全部售罄。大麦数据显示，39%观众为跨省购票。舞台上，观众不仅能看到皮娜·鲍什创作成熟期的舞蹈剧场《春之祭》，还将看到极少上演的皮娜早期作品《皮娜的独舞1971》，以及年逾八旬的“非洲当代舞之母”杰曼·阿科尼演绎《礼敬先祖》。
自作曲家伊戈尔·斯特拉文斯基完成音乐杰作《春之祭》后，全球艺术家排演了超过400个版本的《春之祭》舞蹈。但鲜少有如皮娜·鲍什的作品那样，令众多观众期待与赞叹；更没有像此次上演的非洲版一样炙热而原始。昨晚，记者探班《春之祭》（非洲版）排练现场，探寻其旺盛生命力的由来。“跳《春之祭》需要包容和耐心，更需要强大的自我。”尼日利亚女舞者格洛丽亚·乌瓦雷洛奇·比亚奇说，“这部作品是皮娜留给我们的宝藏，也是展示非洲舞者才华的舞台。”
踏着泥土恣意舞动
舞台上，酣畅的《春之祭》临近尾声——每一位舞者身上都沾满汗水和泥土，淋漓尽致地展现野性诗意之美。他们用非洲大陆的狂野生命力，回应着皮娜对生命与艺术的叩问：“知道自己即将死去，你将如何跳舞？”
作为20世纪最伟大的编舞家之一，皮娜·鲍什的作品是现代舞学习者的“教科书”。创作于1974年的《春之祭》是皮娜的代表作之一，以独特视角艺术演绎原始部族迎接春天的祭祀之礼。随着舞者肢体律动，原始仪式的力量渗透进人类的情感冲突中，造就了这部具有革命性的作品。此次登上申城舞台的《春之祭》（非洲版）是皮娜·鲍什基金会、萨德勒之井剧院和塞内加尔非洲传统与当代舞蹈国际中心于2019年联合复排的版本。“我与杰曼·阿科尼见面，聊到《春之祭》走进非洲的计划。最初，她对我的想法感到震惊，但马上就表示认同，并全情投入进来。我们在美丽的塞内加尔合作，终于创作出这一杰出的作品。”皮娜之子所罗门·鲍什说。
来自非洲十余个国家的35名舞者集合在塞内加尔，将各自对祭祀文化的理解融入到《春之祭》中。“在塞内加尔参与舞蹈交流项目时，我意外了解到非洲版《春之祭》的招募信息，赶紧递交申请，参加面试，没想到竟然被选中了，也许因为我的姓是‘Lucky’（幸运）。”尼日利亚舞者普罗菲特·拉基感叹，自己看了这么多年皮娜·鲍什的舞蹈视频，终于有机会站上《春之祭》的舞台，“梦想成真”！“在家乡，许多人认为职业舞者是一个玩笑，而我是大家庭里唯一一个从事艺术事业的成员。演完《春之祭》后，我终于得到了爸妈的认可，让我有更多勇气与偏见抗争。”
许多非洲演员从未受过古典芭蕾的正规训练，如何将他们融入皮娜的作品之中？“我们白天在教室排练，晚上踩着泥土舞蹈。”复排导演克莱门汀·德卢伊透露，尽管排练过无数次，但舞者们仍会意外摔倒。“人类身体的脆弱性在一次次摔倒中显露出来，而这也是《春之祭》想要表达的要素之一。”
无论是欧洲舞台，还是非洲土地，都孕育着澎湃的生命力量。2021年9月，《春之祭》非洲版在马德里首演，巡演至11个国家和地区的14个城市。2023年上海国际电影节展映的纪录片《起舞的皮娜》完整呈现了《春之祭》（非洲版）的创作过程。影片最后，舞者在海滩边肆意起舞的画面打动了观众。随《春之祭》巡演，普罗菲特到访多个国家地区，体验多元生活方式，“通过交流感知，我对不同的历史、文化、语言、食物和传统持更加开放包容的态度。期待下一部作品继续挑战我的身体极限，提升我的艺术能力”。
“三重奏”汇聚前沿舞作
整场《春之祭》（非洲版）演出由三个作品组成：上半场是两支独舞：《皮娜的独舞1971》和《礼敬先祖》；下半场是由32位演员共同完成的舞蹈剧场。
《皮娜的独舞1971》创作于1971年，是皮娜·鲍什早期的编舞作品之一，亦是她鲜有展露的独舞作品。作品配乐由法国电子音乐作曲家皮埃尔·亨利创作，并由乌珀塔尔舞蹈剧场客座舞者伊娃·帕吉克斯现场演绎。《礼敬先祖》由杰曼·阿科尼创作并出演，通过舞蹈表达悼念之情。“我们期望在舞台上展现皮娜与杰曼的灵魂交汇。”英国萨德勒之井剧院高级制作人苏珊·沃克介绍说，“《礼敬先祖》是一支精美的独舞。在杰曼看来，她与祖先的联系诞生了种种灵性，这是根植在血脉之中的。她用舞蹈告诉观众，祖先的精神永远存在于身周世界，我们要学会聆听灵魂的诉说。”
记者了解到，中场休息半个小时采用开放式换景，工作人员必须争分夺秒将超过10立方米泥土均匀铺满舞台。而台上所使用的泥土均由剧场采购，等演出结束后将由一家农场全部回收。“名家名团涌入申城演出市场，对剧场的专业性要求也越来越高。”上海国际舞蹈中心项目总监陈理告诉记者，《春之祭》使用的数吨泥土下面是硕大的画布，还要垫上厚地板保护剧场的舞台，这些都需要剧场方提前做好充足准备。陈理透露，该剧场将持续引进高品质的国际前沿舞蹈作品：2025年3月，舞蹈界“顶流”赫法什·谢克特的新作《盗梦剧场》将登陆申城，迎来中国首演。该作品由上海国际舞蹈中心剧场及全世界二十余家顶尖艺术机构联合委约。
作者：宣晶
文：宣晶编辑：许旸责任编辑：李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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