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黄色毛毡包裹橡胶的网球看似构造简单，实则蕴含复杂工艺。近年来，职业球员在各大赛事中频繁遭遇品质各异的网球，令他们对比赛用球的一致性和质量提出质疑，抱怨声越来越响亮。
这股不满情绪在过去数月不断发酵，直至本周ATP年终总决赛期间达到顶峰。兹维列夫、弗里茨、梅德韦杰夫、卢布列夫等顶尖球员纷纷发声，表达对如今巡回赛网球质量的不满。不同赛事的比赛用球存在差异，降低了比赛的整体质量，更令球员们肩部、肘部，尤其是手腕受伤的风险显著增加。
统一用球短期内尚难实施
年终总决赛期间，梅德韦杰夫直言不讳地表示：“四周，四种不同用球，巡回赛何时能真正倾听球员的声音，作出改变？”蒂亚福的前教练韦恩·费雷拉表达了相似的忧虑，他指出比赛中网球种类繁多，球员们几乎每周都要适应新品牌，比赛质量因此降低。“有的球更重，有的球更轻，频繁调整对于球员们实在很艰难。”费雷拉如此表示。
邓禄普自2019年到2028年期间是ATP官方用球合作伙伴，但目前仅覆盖包括四项大师赛、年终总决赛和一些更低级别赛事在内的约半数赛事。ATP也曾考虑过整个赛季统一使用同一家制造商的网球，但目前依然按不同场地类型（硬地、草地、红土等）选用不同网球。随着各项赛事与制造商协议逐步到期，ATP计划明年新增五项赛事均使用官方用球，并致力于到2026年“控制”超过75%的比赛，最终目标是在2029年实现“全面掌控”。
然而，四大满贯赛事仍是难题的核心所在。四大满贯的运作独立于ATP和WTA之外，拥有各自的网球赞助协议。澳网选用邓禄普，法网与美网选择威尔逊，温网则与英国品牌斯莱辛格携手。澳网、美网和温网均展现出良好的合作态度，愿意确保大满贯赛事所用网球与大满贯前的各项小型赛事相匹配，唯独法网是例外——ATP在红土赛季选用邓禄普，而法网却与威尔逊合作。对此，ATP首席官员罗斯·哈钦斯无奈地表示：“虽然大满贯是网球界的重要赛事，但我们还有很多比赛，我们会控制我们能控制的赛事。”
网球质量下滑威胁更大
当大部分球员呼吁统一用球时，鲁德却认为不同赛事更换网球品牌正是“比赛的魅力所在”：“这样会有不同的赢家。如果你只坚持使用一种球，那么对于喜欢威尔逊的人来说，这在某种程度上会有些不公平。这会让那些更喜欢威尔逊而非邓禄普的人机会更少。”
球员们对是否统一用球尚有不同意见，但在对网球质量下滑的批评方面，他们高度一致。“即使是最好的网球，质量也在过去几年中有所下降，”曾执教于胡尔卡奇的克雷格·波因顿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不应该只选择能为比赛带来最多收益的网球，而应该选择最好的网球。”
作为ATP球员顾问委员会成员，兹维列夫认为疫情是网球质量下降的原因之一。为应对疫情带来的成本压力，网球采用了全新橡胶材料，导致网球平均速度骤降30%至60%。兹维列夫直言：“这些球不仅耐用性差，批次间差异显著，而且掉毛问题日益严重。”
根据德国人的描述，七局比赛后网球经常出现漏气现象。材料缺陷导致网球内部的空气与压力迅速流失，材料本身无法有效维持这些要素。他将如今的网球比赛体验比喻为在打羽毛球：“球在起初两三米内快速飞行，但随后便急剧减速，球缺乏维持球速的动力，这与五六年前截然不同。”梅德韦杰夫曾在上海大师赛上第二轮第一盘中向裁判抱怨道：“这些网球不适合职业网球。这是世界上最大型赛事之一，而网球在五局比赛后就毁了。”这位俄罗斯人在年终总决赛第二轮赛后再次将矛头直指比赛用球：“球在空中就失去了活力。当我从五米外回球时，球到最后几乎停了下来。”
网球质量下降已超越了单纯的技术范畴，甚至已对球员的健康构成潜在威胁。兹维列夫指出，这正是许多球员遭遇肘部和手腕伤病的根源所在，在十年前这些问题几乎不存在。波因顿则认为，质量不佳的网球起初感觉坚硬如石，但在几局后“变得像小猫一样松软”。当这种情况发生时，那些“试图通过加大挥拍力度以弥补网球性能不足”的球员将因此受伤。
ATP今年初曾承诺将对这一议题进行全面审查，明确表态将与网球制造商展开谈判，并加大对网球研发过程的监督力度。然而，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些努力并未取得显著成效，反而成为网坛面临的最棘手挑战。随着针对比赛用球的批评愈发猛烈，网坛管理者与网球制造商注定将再也无法回避这一问题。
作者：吴雨伦
文：本报记者/吴雨伦图：视觉中国编辑：谷苗责任编辑：沈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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