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日本化。就像当年日本挑战美国霸主地位一样,最终在美国打压下失去动力,没有完成向新技术体系过渡。
在经过多重推衍下,该智库给出了美国或西方国家可能唯一的出路,就是实施“国家实力资本主义(national power capitalism)”。认为除非美国的技术经济政策发生变化,接受“国家实力资本主义”,否则美国就不太可能与中国保持竞争优势地位。对此,报告在反复提出一个问题:
“现在是时候进行一场公开和诚实的辩论了,讨论在美国体系上加倍投入是否足以应对前所未有的中国技术经济挑战,或者美国政府需要采用一种新形式的‘国家实力资本主义’。”
说白了,美国智库明确提出要学习中国的“旧引擎”——举国体制,来发展自己的“新引擎”。
不过,一种新模式的建立,并非一朝一夕,很有可能要跨越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就像中国已经花了40年学习西方已经发展几百年的专利制度,但是现在依然像个“鸡肋”一样,或许未来还需要更长的摸索期才能找到真正适合于中国国情的发展模式。
因此对于美国要学“举国体制”,面临同样的问题。绝对不是特朗普-马斯克在这短短的四年内就能搞定的,关键是看这种“启蒙”及效果,能否得到美国各界认可,并持续发展下去。
当美国已经开始变阵,新旧动能一起发力之际,中国将如何应对?
其实,中国对此也有准备。
近年来开始提倡的“新型举国体制”,已经成为国家的重要战略,在解决我国关键技术上突破上,被寄予了厚望,是维护我国国家科技安全的重要手段,也将成为未来一段时期中国科技创新的主引擎。
也就是说,我们国家会在原有“举国体制”的这个创新引擎下,继续维护和保养,实现“新型举国体制”的升级换代,继续补强优势。
但是我们也要意识到,“举国体制”下,专利并非必需品,因此一定程度上是被弱化的。而这也是马斯克所一直提倡的理念,就是认为“专利是弱者的行为”,“专利会阻碍创新”。
那么关键问题就回到,中国能否仅通过“新型举国体制”的这一个创新引擎来与美国试图打造的新、旧两个创新引擎相抗衡?
如果可以,那就意味着中国舶来的专利制度,发不发挥作用,其实意义都不大了。
这也就是本文所希望讨论的核心问题,专利制度,或者说知识产权制度,在中国是不是已经到了一个“生死”路口的问题。
如果说中国也希望能像美国一样,有两种创新驱动力去发展,一种是依赖专利的市场自由竞争,一种是不依赖专利的举国体制。那么,至少表明专利制度在中国还是应该受到重视的,那么也就意味着现在这种给创新者“鸡肋”的感觉必须要进行彻底改革。
这种在中国改革“专利”对创新体系的影响和力度,可能并不亚于特朗普-马斯克希望对美国的改革一样。
于是,这就出现了当今世界两大强国,你希望学习我的模式来超越我,我希望学习你的模式来超越你的有趣现象。中国的“旧引擎”变成了美国的“新引擎”,美国的“旧引擎”反倒成了中国的“新引擎”。
然而,无论谁学习谁,谁最终能够抢先掌握人类科技进步的关键节点,或是做出工业革命级别的突破性创新,谁才能赢者通吃。
而西方掌握的历次工业革命的“钥匙”,包括最近的这一次以OpenAI为主的人工智能所引发的工业革命,都再次证明了市场自由竞争,真正新颖的、颠覆性创新都是来自中小实体的定律,依然有效。
这也是目前中国的“举国体制”尚无法企及的高度。
这或许也是我们要深入思考要不要真正的学习美国和西方的这套鼓励中小创新实体大胆创新的知识产权制度的根本原因。
然而可惜的是,中国的现实情况却是,中小创新实体的创新动能和激励机制,正在被不当的摧毁和压制。中国离美国成功的“旧动能”模式,不是越来越近,而是渐行渐远。
如何给中国的创新者一个适宜的发展空间,或许我们也需要一个中国版的“马斯克”,对现有知识产权制度来一次手术刀式的外科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