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来时路——从1948年中秋前夕讲起……

编者按:

今年是新中国成立七十五周年。七十五载风雨兼程,砥砺奋进。一代代济南公安民警不惧艰险、舍生忘死,用汗水、鲜血乃至生命守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为人民安居乐业、社会安定有序、国家长治久安筑起一道铜墙铁壁。
铭记奋斗历程,凝聚磅礴力量。济南公安推出“不忘来时路,护航新征程——人民公安从这里走来”专栏,集中报道济南公安机关传承红色基因、建功伟大时代、与新中国一同成长的精彩故事。

“人民公安从这里走来”主题宣传活动开展以来,我时常会翻阅济南公安史,试图拨开岁月的烟尘,去找寻那些光阴深处的故事与初心。

1948年中秋前夕,济南战役打响,数个昼夜的激战之后,济南解放了。国民党山东省会警察局局长刘钦礼畏罪潜逃,旧警局被解放军接管,“济南特别市公安局”成立,省公安总局局长李士英兼任济南局局长,这是济南公安的雏形和源头。而此时,济南战役隆隆的炮声尚未远去,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战争遗留下来的尸体。由于战斗持续时间长,家家户户厕所里粪便堆积,到处散发着难闻的恶臭,尸体的问题、粪便的问题解决不好,很可能会引发瘟疫。连日来的战火导致供电局停电,自来水公司停水,刚刚解放的济南城如何从满目疮痍中艰难启步,是摆在新政府和新警局面前的重大课题。国民党中,有高官嘲笑:这群土包子,打仗还行,管理城市可是外行。

就是这些敌人眼中的“外行”,没白没黑地组织人员掩埋尸体,清理粪便,清洁街道,废墟般的城市很快变得井然有序了起来。除了管理城市,巩固和保卫新政权是压在济南公安肩头的另一副重担。国民党在溃败前,突击发展了很多外围特务和反动党团员,他们无时无刻不在伺机颠覆政权,再加上手持枪械的土匪、横行街里的恶霸、无恶不作的流氓、四处蛊惑的反动会道门分子,社会局势的严峻可想而知,肃特、镇反、巩固政权、保卫经济建设的任务极其繁重,甚至时常会有流血牺牲。
那时,条件艰苦,物资匮乏。有一个分局,从第一任局长,到第四任局长,只配备了一辆破自行车。分局开会,派出所的民警要跑步去,市局开会,分局的民警要跑步去,局长扎着武装带喊着口令带队跑。一次,有人便急,如厕时用了一张办公纸,就遭到了大会小会的严肃批评。生产救灾时,劳改队分给一个局几斤鸡蛋,面对着一筐近乎奢侈品的鸡蛋,局长有些不知所措,思虑再三,最后决定:王明破案最多,分给他一斤,其他同志,各分一枚。
这位局长口中的王明,有关他的记载极少,只知道他是一名侦察员,当时的特务机关在济南和青岛等地大肆从事破坏活动,王明不顾个人安危,打入了敌人内部,成功破获了“特字一号案”等重要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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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匪反特抓获耿逊/

风雨如晦是磨砺,艰苦卓绝是淬炼。老一代济南公安人不畏艰难困苦,不惧流血牺牲,过坎爬坡,步步惊险,却又步步坚实。他们铁骨如铸,捍卫着新政权,他们热血如帜,守护着新生活。虽然时光荏苒,但他们势若洪流,暗礁无惧,奔涌向前,奏响了济南公安这条大河激情澎湃的壮丽前奏。
在这条自源头奔涌而来的大河之中,有很多值得铭记的浪花,焦桂兰就是其中一朵。
济南第一支女子交警队成立的时候,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在焦桂兰的记忆中,当年,她走下岗台后,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挖野菜,济南的东郊、北郊、西郊的田野中,都留下过她挖野菜的脚印。风华正茂的年岁,俊俏的脸上,菜色取代了红润,可一旦站上岗台,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精神抖擞,英气勃发。每到下雨下雪,别人往家跑,她却拿起雨衣往马路上跑,往岗上跑,雨就是命令,雪就是号角,在使命的召唤面前,饥饿不算什么。当年,很多装备都是按岗配发,一个岗上只有两件大衣、两双皮靴,她们怕弄脏了大衣穿坏了皮靴,不到天寒地冻之时,绝对舍不得动用这两件重要“家当”。大衣脏了,她们就把棉花抽出来,把外皮洗了,再把棉花塞回去,借着昏暗的灯光一针一线地缝好,再用烙铁仔仔细细地熨平。那时,虽然条件艰苦,但警民关系却非常融洽,三伏天送水,下雨时送伞的暖心事常有发生。虽然后来焦桂兰调整了岗位,但数年的交警履历一直是她回忆里最值得骄傲的章节。
焦桂兰把最好的年华贡献给了三尺岗台,被毛主席接见过的先进交警李怀斌也是,他们的故事和精神不断影响着后来人。恐怕连他们自己也没想到,他们在平凡岗位上的风雨坚守,让他们成为了济南交警这面旗帜最早的擎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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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首批女交警3分队6班,后排左4为焦桂兰/

90年代的济南交警,在从“严管”向“服务”转型的实践中,不断探索,走出了一条不同凡响的成功之路,交警队伍中的很多故事家喻户晓。在经七纬二岗,一位有心人曾经记下这样一组数字:一小时下来,过往机动车5613辆,非机动车11022辆,交警指挥动作763个,转体2653次。有“手势迷”之称的王彩鹏,他执勤的地点就在经七纬二路口,而妻子的工作单位建联药店也恰好就在附近,坐在空调房间里的妻子,抬眼就能看见在烈日下汗流浃背疏导交通的王彩鹏,她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残忍”,含着泪请求领导把她调到看不见丈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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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彩鹏/
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济南军区雕塑艺术家仇志海被济南交警的事迹深深打动,他对两个同样从事雕塑艺术的儿子说:咱爷们儿没啥本事,就会点雕塑手艺,就用咱的这一技之长表达一下对济南交警的敬佩吧。在灵感和激情的驱使下,仇志海天天把自己关在只有10平米的工作室里进行创作,直到有一天突然身体不适,倒在了尚未完工的雕塑旁。仇志海火化的那天,灵车每经过一个路口,都会有交警庄严敬礼。那一刻,警民“鱼水情深”的生动内涵被诠释到了极致。仇老去世的悲痛还没散去,他的老伴就指着两个儿子说:你们父亲没有完成的雕像,你们要接着干,咱们一定要把济南交警的形象塑造好,要让更多的人看见他们。

如今,这座《风雨交警》大型雕塑铜像,就伫立在泉城广场东侧,这是一座人民群众用心、用情、用命塑造出的雕像,是泉城人民心目中济南交警的样子,更是泉城人民心目中济南公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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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来时路,苍苍横翠薇”。从战火中一路走来的济南公安,披荆斩棘,劈波斩浪,就仿若一条奔涌不息的大河,而我所撷取的,只是这条大河中的几朵浪花,但我们可以从中看到一代代济南公安人晶莹的初心。在初心的召引下,我们前赴后继,接续奋斗,才构成了这条大河滚滚向前的宏阔与雄壮。

当时代的劲风吹开新征程的帷幔,我们有必要回望。回望可以让我们发现这些光阴深处的熠熠星辰,他们当中的很多人,没能看见今天美好的生活、美丽的城市,但他们为此努力过,付出过,这片热土上有他们的脚印和汗水;回望可以让我们坚定自己的脚步,我们所走过的,从来都不是坦途,但每越过一道关隘,都可以遇见更美的风景;回望还可以让我们看清来路,记住和守住我们本来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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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苏国健 撰稿:苏雨景
封面图:李国鹏
责编:王杰  审核:刘晓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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