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英媒11月13日报道,西班牙发生的毁灭性洪水已造成220多人死亡,这一事件严峻地警示我们,在难以预测的灾难频发的时代,官方失误可能导致灾难预警系统的失效。
随着对10月这场灾难管理不善的持续追责,批评之声不断涌向瓦伦西亚地区政府。该地区政府直到第一天晚上8点后才向手机发送紧急预警,而当时距离国家气象机构发出“非常强烈”降雨警告已经过去了近13个小时。
地区领导人与女记者共进了三个小时的午餐
幸存者的愤怒很大程度上指向了地区政府保守派领导人卡洛斯·马松。洪水当天,他与一名女记者共进了三个小时的午餐,据当地媒体报道,午餐直到下午6点才结束,而当时一些城镇和村庄已经被淹没,并且已经收到了首份人员失踪的报告。
周末,13万人走上瓦伦西亚首府街头抗议,要求马松辞职。一些标语上写着:“我们的手上沾满泥土,他们的手上沾满鲜血。”
然而,除了个人失误的指控外,灾难专家表示,西班牙的这场灾难也为其他国家,包括地中海周边国家提供了教训。在这些地区,气候变化正在创造新的威胁,这些威胁既危险又难以预测。
西班牙首相佩德罗·桑切斯周二在巴库举行的COP29峰会上表示,他想“大声清楚地说,气候变化会致人死亡”。
专注于灾难救援的消防员非政府组织BUSF的总干事赫苏斯·卢奇·费雷尔表示,国家气象机构AEMET已经通过发送技术警报尽到了职责,最终在洪水当天上午7点36分发出了最严重的“红色”预警。他说:“但随后,信息的流动,尤其是对信息流动的反应,并不充分,技术人员可以提供信息,可以发出警告,但他们不是执行部门,他们不能告诉人们待在家里,也不能告诉公司关门。”
甚至在瓦伦西亚洪水之前,预警系统不足的例子就已经屡见不鲜。2021年,德国、比利时和荷兰发生的洪水导致200多人死亡,联合国大学的一份评估指出,改进预警信息的传播和理解至关重要。
2023年,夏威夷野火导致102人死亡,官方分析称不足或无效的预警是造成伤亡的原因之一。联合国已设定目标,到2027年底,全球所有国家都将建立由国家运行的预警系统,联合国负责减灾事务的负责人卡马尔·基肖尔表示,过去10年预警系统有了巨大改进,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应有的水平。
机构陷入政党斗争,互相指责
预警责任通常分散在不同机构之间,因此协调至关重要。在西班牙,由于各机构由陷入永久争斗的政党监督,因此出现了一场相互指责的游戏。
在西班牙,地区负责灾难应对,因此由社会主义党领导的中央政府表示,由人民党管理的马松政府因没有及时通过手机发出预警而承担责任。10月29日上午,马松继续他的日常安排,并在下午1点后不久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发布了一段视频,称雨水正在减弱。
西班牙环境部长特雷莎·里贝拉表示,到了傍晚,很明显瓦伦西亚没有做出正确的决定。人民党官员则试图指责里贝拉,她有可能成为新欧盟委员会中的顶级社会主义者。里贝拉所在的部门负责AEMET以及一个监测水道水位的公共机构,人民党表示该机构在发出河流可能泛滥的警报方面做得不够。
培训也是一个问题,专家表示,反应迟缓表明一些决策者对恶劣天气的理解有限,他们难以评估威胁的程度并制定出应对措施。
曾与加那利群岛政府合作过的灾难应对顾问维基·帕尔马表示,评估人员和财产脆弱性的工作往往落在那些在不同部门轮岗、没有必要专业知识的公务员身上。她说:“民事保护部门需要气象学家,他们需要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并能将科学信息翻译给其他人听。”
根据欧盟的一项指令,要求成员国在2022年前建立必要的系统,之后西班牙每个地区都能够向灾区内的所有手机用户发送紧急预警。然而,瓦伦西亚应急部门负责人萨洛梅·普拉达斯上周告诉媒体,她在洪水第一天的晚上才知道可以发送这样的警告。她后来撤回了这一说法。
人们试图将地库车辆移出,但却被洪流困住溺亡
马松周一表示:“迟早每个政府都会审视自己的表现,我认为我们必须承认犯了错误。”但他试图淡化自己漫长午餐的重要性,他说,他一直通过电话与同事保持联系,而且下午5点开始的应急委员会关键会议并不需要他出席。马松表示,直到晚上7点左右,一切都变了,当时水务局报告说水道水位迅速上升。
一位中央政府官员指出,其他机构在数小时前就已经根据AEMET的警报采取了行动,瓦伦西亚大学、约20个市政厅和数十所学校都关闭了。
专家表示,即使人们意识到了威胁,但如果他们没有接受过如何应对的教育,警告也不会起作用。曾为瓦伦西亚市政厅制定灾难计划的顾问阿尔瓦·巴拉多表示,人们往往不知道在某些紧急情况下该如何行动。
在瓦伦西亚,悲剧性的证明是,人们因担心地下室停车场被淹而试图将车辆移出,但最终却因被地下洪流困住而溺亡。
巴拉多表示:“当我向人们谈论自然灾害时,他们的态度往往是‘不,这里不会发生’或‘怎么会这么严重?’唉,不幸的是,有时它真的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