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与独行侠的比赛,库里本打算在赛前发表讲话欢迎克莱回归,赛前一晚,和克莱商量后,决定取消这个环节。
但浓烈的情绪,依然藏在大通中心的每一处细节里——停车场到更衣室的这段路程,勇士400多名工作人员站在球馆通道两侧,向克莱脱帽致敬;大通中心的屏幕上,展出以克莱为主题的艺术作品;伊戈达拉、埃泽利等前人穿着勇士时期克莱的T恤,为昔日队友加油......
北京时间11月13日,勇士主场120比117战胜独行侠。库里最后时刻连得12分,27投14中得到37分9助攻6篮板;克莱投中6记三分,得到22分4篮板3助攻,追平赛季新高;追梦关键时刻连续压制加福德,正负值高达+20。
这一晚,库追汤三人仿佛都找到了巅峰的自己,只不过库里最后时刻的“晚安”动作,这次送给了克莱。
“船长”归来
赛前安排球队部署时,当科尔说到“库里你防克莱”时,库里笑出了声。
这场比赛不是克莱离开勇士后,第一次与库里见面。9月初库里在纽约观战WNBA比赛时,克莱恰好也在现场。不过当时克莱的身边,是新队友莱弗利二世。
于是库里朝二人走去,一边开玩笑地喊着“恶心”,一边用手把他们拉开。
谈到那次偶然相遇,库里说:“这是我从巴黎回来后第一次见到他,我们再次相遇的方式很有趣,感觉就像见到你的朋友一样。”
赛前,记者Spears询问克莱是否和库里及追梦保持联系,克莱的回答是:“我很封闭,没咋联系,该见到他们的时候,我就会见到他们,就是这样。”
克莱归来,全场都向他致意。
实际上,6月下旬的一天,追梦开车带着妻女参加聚会,克莱打来电话。两人在近5分钟“无所事事”地闲聊后,克莱告诉追梦,自己将离开勇士。而在前往达拉斯训练营前,克莱也曾打电话给追梦,询问他是否愿意和自己在洛杉矶的新船上度过最后一个夏天,只是格林因为家中有事没能去成。
一直以来,克莱是队内最需要独处空间的人,但他也比任何人都珍惜库里与追梦的情感牵绊。
克莱的3分球让场下的库里直摇头。
根据ESPN研究的数据,库里给克莱传出622记三分球助攻,是过去25个赛季中二人组最多的,排名第二的是追梦给库里传出的611记三分球助攻。
库里这样形容:“这种化学反应是你在这么多年并肩作战中培养出来的,我们在化学反应中赢得信任和期望。联盟的历史上,三人组成的核心能在一起待那么久,非常罕见。”
而追梦则把这段旅程称作和平分手,“如果把这件事称作离婚,这是一场幸福的婚姻,很多分手都是令人不快的,但我们不是,这只是我们人生的下一个篇章。”
离开与理解
作为NBA过去50年总冠军并列最多的三人组,库追汤始终都是同频共振,直到克莱两次大伤。
2019年前十字韧带撕裂几周后,勇士便与克莱签下一份顶薪续约合同,但赛季的大部分时间,克莱都在本能地远离勇士队,远离球队首席医疗决策者里克·塞莱布里尼的视线。
克莱承认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2020年,克莱在一场未经批准的比赛中跟腱断裂,当时距离克莱复出还有一个月,他的体重比正常比赛时重了9斤。
“我试图独立自主,做自己的事情,寻找自己的东西,”克莱在2023年接受The Athletic采访时说,“但结果适得其反,且非常糟糕。 所以我又回到了塞莱布里尼的身边,我深表歉意。”
第二次康复过程中,克莱更加专注也更加耐心,但心理上的痛苦让他疲惫不堪——2021年4月的一场比赛,摄像机拍到克莱在板凳席哭泣,库里赶来安慰;2021年11月,克莱复出前两个月,赛后半个小时,坐在板凳席的克莱蒙着毛巾,情绪激动。
即便复出后的克莱帮助球队拿到2022年总冠军,三分球命中数也领跑联盟,但他更渴望找回全明星时期的自己。
据球队消息人士透露,这导致克莱在赛季中有时会过度追求投篮机会,甚至影响进攻,场外的沉默也影响了更衣室的气氛。那段时间,科尔和克莱深谈过几次,讨论如何减少投篮选择,发挥更好的能量。
“我和科尔谈过如何享受职业生涯的最后一章,成为年轻人更好的导师。”2024年1月的一场赛场,克莱赛后表示,“他帮助我意识到我确实有负能量,以及这会对球队产生怎样的负面影响。”
于是在勇士的最后一个赛季,科尔开始在某些晚上不让克莱上场,并在2月用新秀波杰姆斯基取代他的首发。克莱的苦闷有增无减,即便本赛季季前赛,他也拒绝讨论这些:“我不想谈论过去。”
今年6月底,科尔特意从圣地亚哥开车到曼哈顿海滩,与克莱共进早餐,希望能够挽回克莱。那次早餐上,科尔阐述克莱在勇士的未来,包括担任替补的可能。早餐结束后,克莱作出决定,离开金州前往达拉斯。
科尔事后回忆:“我完全理解,有时重新开始是有益健康的,我认为这对他来说是正确的决定。”
水花兄弟,一生挚友
克莱的离开,并不影响他在勇士队的辉煌,至少老板拉科布是这样认为的。
拉科布一直表示,克莱的离开让他很意外:“如果几年前你问我,如果选一个人不会离开勇士队,并以勇士队球员的身份退役,我会说克莱是最有可能的人。”
当克莱决定前往独行侠,拉科布给他发去了告别短信,其中便有一张他在球员通道给克莱下跪的照片。
那是2016年对阵雷霆的西决G6,克莱狂轰11记三分爆砍41分,将系列赛带回了湾区,象征着彼此最甜蜜的时光。
其实,拉科布对克莱最初的记忆是大学时期,作为斯坦福大学的超级粉丝,他在现场看到克莱在自己主队面前砍下21分,“我的儿子肯特当时还小,我记得他告诉我,‘如果我们不选克莱·汤普森,我就再也不会跟你说话了。’”
库里用3分锁定胜利。
2010年底,拉科布正式接管了勇士,2011年11顺位的克莱正是他选中的第一位新秀。当时他刚刚聘请杰里·韦斯特加入管理层,二人一起前往加州托伦斯观看汤普森的训练。
“他打了大概五分钟,杰里·韦斯特说,就是他了!”拉科布回忆道,“我说,‘你才见过他几分钟。’杰里的回答是,‘就是他。就是这样。’”
于是,一段伟大的旅程开始——自2011年加盟勇士,克莱成为勇士队史得分第六(15531分)、出场次数第四(793场)、三分命中数仅次库里(2481记)的存在。13年的职业生涯,克莱帮助勇士六进总决赛,四次夺得NBA总冠军。
库里庆祝得分,只是克莱已成为对手。
即便离开,勇士也用最盛大的欢迎仪式迎接“金州船长”的归来。美国媒体Nick Friedell更是感慨:“勇士队公开欢迎克莱的方式,值得其他所有职业球队去学习,优雅且感人。这种欢迎对于一位帮助球队立下赫赫功勋的球员来说相当合适。”
刚进入联盟时,库里就讨论过要坐克莱的船出海,当时他觉得自己总有时间,于是计划一拖再拖,直到克莱与库里不再是队友。等到克莱以客队球员身份回到金州,他说自己不打算坐船,“我在湾区已经经历过足够多的航行体验,那够我回味好几年了。”
有些事终究要翻篇,有些人终究要进入下个阶段,但有些情感却能维系很久。
就像库里所说:“你们首先是朋友,其次才是队友。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将永远如此,我希望两者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