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发展“新质生产力”正成为我国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重要着力点。2月2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指出，今年经济工作要坚持稳中求进、以进促稳、先立后破。要大力推进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
上海张江，作为中国科技创新的重要引擎，以其独特的创新生态和前沿技术，不断孕育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新质生产力。为调研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成果，张江科学城、财联社、《科创板日报》联合推出“新质生产力看张江”。
我们深入一线采访：张江的企业如何创业创新，活力四射；张江的产业如何向“新”而行，提“质”而上。
本期专访企业：聚辰半导体股份有限公司（下称：“聚辰股份”）
《科创板日报》11月13日讯（记者 郭辉）“就半导体产业功能性的生态系统来说，张江在全球的产业园中都是顶级的。”聚辰股份董事、总经理张建臣接受《科创板日报》记者专访时表示，从供应商、客户、合作伙伴等的生态系统，到产业园区的服务系统，再到政策待遇，张江对国内半导体企业而言都有非常强的吸引力，这也是他们最初选择扎根于此的原因。
从2009年聚辰股份在张江成立，到后续历次沿革，再到科创板上市，这家公司的数个重要节点与张江园区的发展相互见证。
在2019年12月成功登陆科创板后，聚辰股份从EEPROM龙头，历经数年发展，成为业务线涵盖存储类芯片、音圈马达驱动芯片、智能卡芯片等多款产品线，应用领域涵盖内存模组、汽车电子、工业控制等高附加值市场的一家成熟的IC设计企业。
聚辰股份张建臣向《科创板日报》记者表示，公司从早期到现在一直有一种创业精神，管理层鼓励团队以开放包容心态对外学习跟向内反思，“做芯片绝不能闭门造车”。
《科创板日报》记者近日来到聚辰股份所在的浦东新区张东路，其附近有思瑞浦、纳芯微、瀚博半导体等知名IC企业在此比邻而居。张江为聚辰股份提供了他们需要的行业合作交流的产业环境和创新氛围。
作为上海三大先导产业之一，张江的集成电路产业已发展为国内产业链最完备、综合技术水平最先进、自主创新能力最强的产业基地之一。
同时，在这里也有越来越多像聚辰股份这样的半导体企业，通过产业整合与技术创新，经历周期考验，以新质生产力为驱动成长并满足市场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所需。
理性复苏特征明显，行业需求和创新机会一直都不差
存储芯片行业往往对周期的感受更为敏感。对于今年聚辰股份所处的市场水温，张建臣向《科创板日报》记者表示，价格方面，尽管许多下游用户都存在每年的降低成本的需求，并且存储行业周期性较强，价格受供需关系影响，但总体而言目前整个行业都在回暖，产品价格趋稳；需求方面，今年总体需求企稳，或者说略有增长。
据张建臣介绍，上一轮去库存的周期比此前预想的要更长。从2021年行业缺货开始，直到2023年四季度，行业去库存才得以完成。
在此过程当中，出现部分厂商去库存较为彻底，加之去年晶圆厂一段时期产能空缺，不少通用IC设计厂逆市投产，因此今年四、五月份开始，业内晶圆、封测厂产能有所紧张，也进一步带动下游开始出现一些“紧张心理”。
对此张建臣表示，市场应理性看待产业链各环节的排产和备货行为，现阶段的紧张情绪并不能看作行业正在发生爆发式的复苏或即将发生新一轮踩踏。“其实在2022年、2023年，尽管行业觉得市场不好，但实际上真实的需求并没有比原来少很多。因此，今年行业理性复苏的特征明显。”
在近年国产化为国内半导体产业带来发展机遇的同时，爆发式的增长，也让行业充斥大量泡沫。而过去的产业寒冬，则为国内新生的半导体产业上了重要一课。尤其对新入局的从业者和企业来说，更是一场“洗礼”。
随着新一轮周期的开启，张建臣认为，就产业整体而言，明显感觉到整个行业上下游形成了相互增强的连接。“比如一些终端厂与晶圆厂的相互之间反馈增多，投产也更多基于真实需求，对行业的稳定性和透明度有一定帮助。”
与此同时，风浪过后，产业和资本对半导体行业本身和创新创业难度的认知也更加清晰冷静。
“几年前一个团队里的两三个人就可以出去开公司拉投资，其中不少做的是低质重复的东西，太多企业一起排队投片，对真正创新性的产品生产难免形成挤压。同时，现在回过头来看，单靠一两个人甚至一个团队都未必能真正做出产品来。”
张建臣表示，不是简单把产品设计出来产品就能成功，“即使性能合格，还要考虑成本要有优势，做到产业化到推向市场，其中的每一个环节都有可能让‘你’失败。成功意味着几乎所有地方都不能犯错，或者要形成余量，无论是客户关系、产品技术细节还是供应商产能的余量。”
不过张建臣也看到，热潮过后也出现过杀的情形，有投资机构看到半导体就不投。实际上现在半导体的创新和成长机会没那么差，需求一直在稳定增长，只是周期很长，产业链极其复杂。
此外，经受过一个产业周期的考验，从宏观监管到产业自身，“产业做优做强可以通过并购路径实现”的共识进一步加强。
并购可以相对避免重复低质竞争。张建臣表示，当太多IC设计厂共同参与竞争，对很普通的产品很容易陷入拼价格的内卷当中。这样的互相损伤还会牵涉到更上游的晶圆厂，晶圆厂为支持客户参与竞争，也会在价格上给予降价。“市场就这么大，大家一起卷，市场就变小了。”
“长期发展来看，下游客户更认供应商品牌，而且除了对产品质量有基本要求，还对产品供应的稳定性有偏好，这些都需要芯片公司有较为成熟的体系和规模。”张建臣如是称。
创新有风险，但在红海中卷很难有出路
在上一轮周期里可以看到，许多越成熟的企业表现得往往越稳健。张建臣表示，“成熟的企业都经历过风浪，这些企业通常也较为理性，过去两年恐慌性的备库存行为会有，但相较而言幅度小很多，没有对整个行业产生过多积压。”
也正因如此，不少老牌的头部IC设计厂或细分赛道龙头，业绩实现率先开启复苏成长。
就聚辰股份而言，其单季度的营收规模，从2023年第二季度开始至今年第二季度，已连续五个季度实现环比增长。据最新发布的财报，聚辰股份今年前三季度营收实现7.69亿元，同比增长53.30%；归母净利润实现2.11亿元，同比大幅增长156.46%。
张建臣表示，为增强抗市场波动风险的能力，聚辰主要通过内生和外延两大方向，扩产产品序列。其中，内生方面主要是基于其现有的客户和核心市场，在他们更为熟悉的应用中做创新产品。
比如在手机摄像头模组中，聚辰股份除了EEPROM市场份额多年排名全球第一，同时也是业内少数拥有完整开环式音圈马达驱动芯片、闭环式音圈马达驱动芯片和OIS光学防抖音圈马达驱动芯片产品组合的企业。
同时在NOR Flash的新产品线开发上，由于与聚辰EEPROM产品的客户有一定重叠，也帮助公司在竞争中实现增长。在NOR Flash领域，聚辰股份的市场份额和品牌影响力不断提升，已实现向电子烟、TWS蓝牙耳机、AMOLED手机屏幕以及PLC元件等应用大规模供货，今年第二季度出货量较第一季度环比增长超过100%。
在产品线外延发展上，聚辰股份基于对行业发展的判断，在业务发展过程中侧重了对车规领域的技术积累和产品开发，在产品的销量和收入实现高速增长的同时，加速向汽车核心部件应用领域渗透，为之后的发展打下了较为坚实的基础，后续也会有一些项目逐步起量。
现年50周岁的张建臣，已有整整20年的IC市场销售和全球市场拓展的工作经验，并且曾在飞利浦、意法半导体、恩智浦等行业国际大厂工作。张建臣的经历和视野，让他更懂得技术创新要为市场需求服务，同时对技术创新背后的风险也更加警惕。
“经过2021年的行业寒冬，加上国内行业本身发展到一定阶段，对半导体的关注和投入就会回到行业的本质上来，这个本质就是技术创新。”张建臣表示，对企业自身的要求就是要做门槛相对较高的产品，而不是在红海中卷，否则很难找到出路，对社会贡献也不大。
与此同时创新的失败风险也不能被轻易忽视。即使对成熟的已上市的芯片公司而言，布局做新产品线无异于一次新的创业。“既要有创新精神，需要保持一定的进取想法，同时在投入组建新的团队、收购外部公司时要更加谨慎，要有足够清醒的头脑，寻找到其中的平衡点非常重要。”
张建臣表示，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和各地政府提出要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后，对国内的科技公司的发展和策略来说，无疑是一颗定心丸，同时从资本市场、产业客户和政府行政部门，对公司的认知可能会更高，也为公司发展带来了确切的好处。
（科创板日报记者 郭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