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任美国总统特朗普与第45任美国总统特朗普有何不同?这是大家对二次回归白宫的特朗普发出的最大疑问。尽管当下说法各异,但一点可以确定:第47任美国总统特朗普将与第45任美国总统特朗普将有很大的不同,因为他没有了选举的压力,而他所领导的“美国再次伟大”运动(MAGA)正在全面上台。
“特朗普2.0”和“特朗普1.0”将有很大的不同,前者可能更疯狂
唐纳德·特朗普将于2025年1月20日宣誓就任美国第47任总统,届时,他将成为自130年前格罗弗·克利夫兰以来第一位非连续任期的美国总统。
自从特朗普宣布获胜以来,华盛顿内部和世界各地的有关人士正在研究他第二个任期的性质,以及2016年至2020年执政的特朗普与2024年至2028年执政的特朗普有何不同。
特朗普这次的胜利虽然不及8年前的胜利那么令人意外和震惊,但对特朗普而言,这次是赢得最漂亮的。在他的三场总统竞选活动中,特朗普首次赢得了普选,横扫了选举团选票,并赢得了全部七个摇摆州,特朗普可能将认定赢得这些摇摆州是美国人民实施其政治议程的全面授权。
民主党人恐怕也很难再说特朗普没有被大多数美国选民选中。在2016年的普选中被希拉里·克林顿和在2020年普选中被乔·拜登击败,但在2024年,特朗普在普选中以超过500万票的优势击败了卡玛拉·哈里斯。
卡塔尔半岛电视台认为,特朗普作为商人而不是政治家的背景给了他广泛的行动自由,特朗普利用这一点将自己推销为变革的候选人,而不是政治停滞和僵化的建制派候选人,无论是在共和党内初选期间,还是在他与民主党候选人希拉里·克林顿的对抗期间,或者在他执政的头几年里,都是如此。
2017年1月20日特朗普就任总统后,他与美国政坛各方、外国盟友和传统敌人之间的争斗和分歧并没有停止。特朗普成功地动摇了他与所有人的关系,他努力改变美国政府与其公民和机构的关系性质,以及美国政府与世界各国的关系。
选了3次,特朗普第一次赢普选票,前两次败给了希拉里和拜登
特朗普浪费了他的大部分立法资金,试图废除名为“奥巴马医改”的医疗保健计划,但失败了。特朗普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当时国会的共和党领导人,众议院的保罗·瑞安和参议院的米奇·麦康奈尔都不是特朗普的盟友。
然而这次特朗普二次回归后,情况将变得不一样。在民主党失去参议院多数席位,并接近失去众议院多数席位后,特朗普可能会不受任何限制地完成他的第二个任期,或者至少是他的头两年,直至中期选举。国会的权力平衡也使特朗普能够相对自由地选择他想要的政府和其他高级职位,特别是司法职位。
与八年前不同,特朗普正在与对他更加忠诚的共和党领导人打交道,他将在就任新总统之日立即行使总统权力,这也将意味着特朗普能够在很大范围内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特朗普竞选时承诺大规模驱逐该国约1200万非法移民,现在特朗普的团队正在研究执行驱逐程序的可用替代方案,以及其面临的巨大后勤和法律障碍。
同样,特朗普计划通过减税来提振经济,他也将被迫开始对大多数进口商品征收关税,以兑现他的承诺。但这将导致美国立即面临法律挑战。
预计特朗普将利用赦免权,不仅为自己被指控的各种联邦罪行开脱罪名,还为那些在2021年1月6日冲击国会大厦时被判犯有暴力犯罪的人宣告无罪。特朗普承诺对石油勘探和不遵守“巴黎气候”协议的行为采取坚定立场,这可能引起环保人士的担忧。
2017年上台时,特朗普还有建制派的约束,但现在的情况则有很大的不同
他在庆祝选举胜利的讲话中承诺履行选举承诺。特朗普还经常表示:很多人告诉他,上帝将他从暗杀中拯救出来,是为了让美国重新变得伟大,他将努力恢复美国的黄金时代。
根据美国宪法,二次归来的特朗普只能干4年,现在大家都在猜测特朗普会采用什么路径来实现他的承诺。
(一)“特朗普2.0”不是“特朗普1.0”
香港《01报》则从特朗普的人事任免方面做了一个详细分析:“让美国再次伟大”派将全面上场,“特朗普2.0”绝不是“特朗普1.0”。
港媒在一篇文章中写道:美国大选尘埃落定之后,大胜回归的特朗普正在佛罗里达州的海湖庄园筹谋特朗普2.0的人事任命。由于特朗普竞选期间的政策主张不是听起来太过“离经叛道”(如驱逐1100万在美非法移民出境),就是“只有目标,没有执行方法”(如叫停俄乌冲突和中东战争),因此,特朗普的“用人”很大程度上将会反映出他真正的执政方向。
从这几天特朗普人事任命方面的事态发展来看,“特朗普2.0”将会全面由“让美国再次伟大派”主导,跟他首届任期重用军人和传统共和党人的做法迥异。
首先,特朗普11月7日任命了2016年开始已帮他佛罗里达州主持选举工程、更是这次他胜选幕后功臣的威尔斯为未来的白宫幕僚长。
威尔斯助力特朗普以来,佛罗里达州由传统摇摆州变成“深红”共和党大本营,特朗普的胜选差距由2016年的1.2个百分点大升至2024年的13.1个百分点。
特朗普任命的第一位官员,苏西威尔斯,这可是一位选战能手
威尔斯是选举工程的能手,这次更为特朗普开拓了像年轻男性选民等传统不热衷投票群体的新票源。但她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华府圈内人,由此可见这次特朗普正在摆脱华盛顿建制派的意向。
11月9日,特朗普在其社交媒体上公开宣布他首届任期内的国务卿蓬佩奥,以及前联合国大使兼特朗普在共和党初选中的“最后对手”黑莉将不会获邀请加入其政府。与特朗普风格的行文不同,这次他的推文简单且有礼,表明他很享受也很感激过去同两人的合作,并对他们为国家服务表达感谢。
这种平淡之下,却是一个重要讯号:那就是任何对特朗普有过微言、不同意见或者批评的传统共和党人未来的特朗普政府中都不会有重要地位。
蓬佩奥和黑莉是少数几个没有公开同特朗普决裂的“特朗普1.0”时期的主要官员。虽然蓬佩奥曾经批评特朗普处理机密文件不当、不承认他2020年的败选事实,而且曾考虑投身共和党总统初选,但最后他都回到特朗普阵营内,没有参选,也获得在本年7月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上的发言机会。然而,他力撑乌克兰对抗俄罗斯的强硬立场,与特朗普的务实主义和孤立主义格格不入。特朗普的智囊斯通也对他一度不忠特朗普表达不满。
特朗普确定胜选之后,蓬佩奥曾是国防部长人选之一。不过,特朗普经过几天考量,看到自己党内外形势大好,大概也就下定决心不必再包容、宽恕像蓬佩奥这类有少许异议的传统共和党投诚派。
在宣布蓬佩奥和黑莉都不会加入政府之后,特朗普11月10日下午再次发文,公开要求任何想要成为国会参议院共和党领袖的人都必须接受白宫绕过参议院表决直接任命部分官员的“休会任命”安排。
蓬佩奥出局,据称特朗普的长子非常反对蓬佩奥入阁
2007年领导参议院共和党至今的麦康奈尔已决定引退。共和党人在11月13日就要选出新任参议院多数党领袖。建制派麦康奈尔长期与特朗普意见相左,此刻正是由“让美国再次伟大”派主导参议院的时机。
在有意接任麦康奈尔的参议员之中,德州的康宁和南达科他州的图恩都与麦康奈尔关系密切,但两人在特朗普表态后都间接表态支持白宫采用休会任命的做法,两人都指参议院有责任尽快通过总统的官员任命。
而来自佛罗里达州的另一角逐者斯科特则是表明“100%同意”特朗普的要求。毫无疑问,特朗普对参议院共和党人已经有了很大的掌控力,如果最后是斯科特获胜的话,特朗普对参议院的掌控力将更强。至于说现在的众议长约翰逊,他原本就是特朗普的粉丝,在很多议题上唯特朗普马首是瞻。
特朗普把他的剑又指向了美联储。犹他州共和党参议员米克李尔日前曾公开表态称美联储应按照宪法规定听命于总统。不过根据《华尔街日报》的说法,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特朗普试图把他炒掉,他会不惜自掏荷包同特朗普打官司,以保持未来美联储的独立性,避免立下总统干预美联储的先例。
无论特朗普是否能真的踢走鲍威尔、插手美联储货币政策,又或者以间接手段架空鲍威尔,从现在的公开行动中可以看到特朗普对于集权的热切。
此前不少人认为,一些看起来近乎疯狂的特朗普承诺,像对全世界加征10%至20%关税,又或者赶走八成已定居美国10年以上的1100万非法移民等,只是对外谈判筹码,又或者是选举宣传,毕竟这些政策可能导致美国通胀回升、全球供应链大乱,又或者美国国内出现严重社会动荡。
但离经叛道本身从来就不会对特朗普的决策构成阻碍。反对主流意见、对抗建制的意识形态正是特朗普这次胜选的原因。
11月10日晚,特朗普指派前署理美国移民及海关执法局局长霍曼作为他口中的“边境沙皇”,负责将任何在美非法移民驱逐回他们自己的国家。霍曼自己也曾扬言他将会主导美国史上最大规模的驱逐行动。
特朗普恨透了非法移民,一直高喊要驱逐非法移民
从特朗普初步的人事决策来看,“特朗普2.0”已经下了决心要大干一场,而且他已经没了选举的后顾之忧,再加上目前他对共和党的全面执掌,这让人无法低估特朗普及其支持者的意志,以为特朗普2.0只会是1.0的翻版,很可能会是个重大误判。
(二)“特朗普经济学”
文章的最后看一下2个月后特朗普上台可能要实行的经济政策。“特朗普经济学”的核心是:壮大制造业、减税、降息、关税、控制移民、反对碳达峰,重视传统石化能源,以及衍生的强势美元、通膨与赤字等问题。
在特朗普第一个任期内,完全兑现的有23%,包括高关税、限制非法移民、退出“巴黎气候协定”及不限缩社会保障等;让步兑现的占22%,取消“遗产税”并未如愿,而是提高起征点;剩下的55%属于未能兑现,包括投资美国基础建设、恢复美国制造业大国等。
从2018年特朗普开始对外打贸易战至2023年,美国贸易逆差较2017年扩增近3000亿美元,这凸显出美国尚难自高度依赖进口的困境中出逃。这或许将促使特朗普将加强对于关键产业链在美投资,重塑制造业超级大国,及征收高关税的强度与进程。
特朗普主张加征关税将冲击就业、经济成长及触发高通胀。2018年后的贸易壁垒,造成美国长期生产总值成长减少0.2%,就业工作减少14.2万个。特朗普新版的关税政策,预计每年新增税收5240亿美元,但长期美国生产总值成长将减少0.8%,就业机会减少68.4万个。
特朗普将在第二个任期内将主打经济,他尤其关注贸易
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指出,若美国于2025年对全球加征10%、对中国加征60%关税,美国国内生产总值成长将减少约0.4%,推升通胀2%。同时,加征关税不易改变美国贸易逆差困境,也将带来让美国经济陷入停滞性通胀的风险。
特朗普力推大规模减税措施,有利于美国企业盈利提升和刺激经济增长。但不利于遏制通胀。
研究还发现,拜登政府大量的移民流入,缓解美国劳动力不足问题,对美国消费支出增长0.2%,贡献GDP增长0.1%。若特朗普执行从严的移民政策,短期可能冲击美国劳动力市场和美国经济,不利于美国经济成长,甚至还会带来通胀上升风险。
特朗普偏好强势美元格局,可确保美元作为全球货币的优势。尤其,世界各国多拥有美债及美元外汇储备,投资者不愿对美国金融体系及其偿还债务的能力失去信心,故强势美元符合美国与特朗普的利益。美债利率的提升,将加大美元与其他货币的利差,利好美元回流从而维持强势美元。
低利率可刺激经济成长,主要是得益于企业借贷成本降低而鼓励企业增加投资及降低失业率、促进民众消费、稳定金融市场,以及利于出口。
不过,“低利率+低税率+高关税”的组合是“不可能三角”。低税率会从需求刺激经济活动,高关税会推升供给成本,两者都会带来高通胀,而更高的通胀水平需要更高的利率予以遏制,和维持低利率政策相互矛盾。
最后,特朗普在产业管制政策上趋于宽松,特别是在能源、金融和劳动等政策方面,预计会放松管制。相比之下,尽管“反垄断”放松,但预计对某些科技行业的审查将继续。
二次归来的特朗普将没有后顾之忧,一切都将变得更加不可预测
总而言之,2025年重返白宫的特朗普将与2017年第一次上台的特朗普不同,现在大家都在做准备应对这一“政治狂人”可能带来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