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37届金鸡奖最佳女配提名名单一出,羊很惊喜的发现了郭柯宇的名字!
要知道她上一次被金鸡奖提名,还是28年前了。
17岁那年出演电影《红樱桃》中楚楚一角,获得1996年的金鸡奖提名,还拿下了大众电影百花奖、上海国际电影节两座影后奖杯。
外界都在期待这位天才演员趁热打铁再攀事业高峰,她却选择慢慢淡出大众视野,偶尔接演一些小配角。
2010年,33岁的她和同为演员的章贺步入婚姻,隔年生下一个儿子,便自此息影,在家相夫教子。
2020年,10年婚姻走到尽头。
为了谋生,无戏可拍的郭柯宇注册滴滴、写剧本、卖面膜…
离婚第二年,她和前夫上了离婚综艺《再见爱人》,这才重新被观众认识。
节目里的她被十年家庭主妇生活磋磨了棱角和神采,看着让人心疼。
节目之外,她重新出发,轻舟已过万重山,眼里尽是明朗。
她有思想、有才华,有历经世事后岁月沉淀的美,她是如此复杂而鲜活。
当她决定把自己还给自己,不难发现,几十年过去,她依旧是当初那个美丽聪慧的文艺女神。
她面对爱情有迷惘、眷恋、纠缠,她敏感脆弱却又很坚韧。
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女性魅力,如此动人。
曾经身为乐队主唱的她重新捡起了唱歌的爱好,眼里有了光彩,状态年轻了不止10岁。
复出拍戏,在电影《苍山》中扮演一个“不成功的沪漂女子”,诠释打工女性在城乡变迁中,既无法向前又不能后退的挣扎。
离婚女人搞事业,出手就是文艺佳作。
第一次担当监制,和年轻女导演杨圆圆合作拍摄电影《女人世界》。
电影罕见地把镜头对准70-90岁的老年女性群体,讲述了一群年过七旬的华裔女性舞者的故事。
展现她们的坚韧与优雅、她们关于自我认同的思考,关注她们的价值表达,也深度刻画了不一样的女性力量。
这部电影被第十三届北影节创投评为“最具投资价值项目”
郭柯宇的困境和转变,羊认为也是娱乐圈不少女演员的缩影。
步入中年、名气下滑,遇到无戏可拍的事业瓶颈,被迫从饭桌上退下来。
既然如此,干脆另起炉灶,让更多女性电影人一块上桌吃饭,不仅吃饱,还要吃好。
近几年,有越来越多的女演员开始转型,积极投身到监制、制片的行列,并且大力启用女性创作者,挖掘女性议题,为行业注入了新鲜血液。
女性电影人的性别视角
陶昕然便是其中一位。
她把自己拍戏的片酬全拿来做一部电影,第一次担任制片人、总出品人和监制,还亲自出演女主。
片名叫《夹缝之间》,聚焦于留守儿童题材,也探讨女性困境。
讲一个饱受童年创伤却始终奋力生活的中年单亲妈妈李青草,为了保护女儿如何在夹缝中生存。
为什么要拍这样一部电影?
陶昕然说自己从妈妈那听说过一起真实案件,12岁的留守女童放学回家路上被恶意侵犯,后来这个故事就扎根在她心里。
她去走访了云南彝良、四川凉山等贫困山区,发现一些留守女童肚子很大,是因为吃不上米面,常常吃土豆导致营养不均衡、不容易消化。
年迈的奶奶带着孙子直接在她面前跪下,说孩子两年没见到妈妈了,问她能不能帮忙找。
她资助了两个女孩,11岁的女孩生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差点辍学,因为买不起内衣穿,经常被男生欺负。
她说:“她只是上了职高,没有出人头地,现实就是这样,只是比当初的处境好一点点就足够了。”
电影是对现实的关照,“好一点点就足够了”,也是女性电影人更多参与到电影制作中的意义。
她们将镜头对准了少数群体,让中年女性的困境被看见。
论题材的选取,她们的女性视角细腻且温柔,能洞察到更细微的角度,以更温暖的触角探索更广泛的女性议题。
林依晨于首次担任监制合作周美豫导演,以主演的身份与吴可熙共同出演电影《失明》。
影片改编自刘梓洁的同名小说《父后七日》,大胆地将小说的故事设定翻转性别,以女性中心视角切入一个标准的传统东亚家庭。
林依晨饰演的许书仪是世俗眼光下的贤妻良母,但在与初恋学姐重遇后,两个人之间产生微妙的情愫,动摇了原本看似平静的生活。
同样把视线转向年轻女孩身上的,还有舒淇。
从演员转型成导演+编剧,初次尝试就选择自编自导拍摄剧情长片,影片9月底刚刚杀青,暂定片名《女孩》,预计2025年上映。
为了讲好年轻女孩的故事,刻画她们的青春思考、心理状态和自我探索。
舒淇大胆启用了很多新生代演员,女主角找的是演戏经验并不丰富的歌手9m88(汤毓绮)。
充满爱女精神的女性制片人掌握了话语权,除了提携新人,还会照顾中老年女演员。
寡姐斯嘉丽·约翰逊首次尝试当导演,拍摄《了不起的埃莉诺》。
第一件事就是迅速定下两大主演:
现年95岁的高龄女演员琼·斯奎布和知名度不高的艾琳·凯利曼。
女性电影人的爱女精神
一旦掌握话语权的是女性,她们就会互相扶持,帮更多女演员破除职业困境,提供更多机会,让她们被看见。
这样女性互助的故事还有很多,或许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懂得,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姚晨曾在演讲里公开表达中年女星重返职场的尴尬与茫然。
后来她自己当监制,给三位年轻的新人女导演提供了机会。
《送我上青云》合作导演滕丛丛,讲述记者盛男意外患上了卵巢癌,在生与死、希望与绝望的拉扯中,以自己的方式与世界达成和解的故事。
都市女性独立上进却屡屡为现实低头,渴望真爱却仍孑然一身,影片以女性的性权力为话题,探讨她们的困境和自救之路。
滕丛丛也是《我的阿勒泰》的导演
《脐带》合作女导演乔思雪,讲述了音乐人阿鲁斯陪伴患有阿尔兹海默病的母亲回到故乡草原,寻找她念念不忘的阴阳树的故事。
社会赋予了女性无数身份,她是女儿、母亲、妻子、儿媳,唯独不是她自己,影片归还了阿鲁斯作为“自己”的身份。
《三贵情史》讲述了天神赌约之下,人间男孩王三贵为了打破“凡他亲吻之物,即刻陷入熟睡”的诅咒,踏上了寻找真爱的浪漫奇幻之旅的故事。
导演有意识的颠倒了“王子吻醒白雪公主”的主角性别,还成年人世界一段浪漫又自我的奇幻爱情。
启用新人女导演拍摄处女作,主演也任用新人演员,题材还比较冷门,对于监制投资来说,无疑是一场冒险。
如果没有人愿意冒险,没有空间让她们去犯错、历练、成长,女性电影人向上走的路只会越来越窄。
妮可基德曼深谙其道,为了增加电影行业的女性创作者数量,她动用自己的资源和影响力,不遗余力将更多的女导演推向大众。
2017年的戛纳电影节上,她公开承诺每隔18个月就会和一位女导演合拍电影,目前已经与15位女导演有过深度合作。
除了合作,妮可基德曼还专门签约了一些女导演,自掏腰包给她们发薪资。
还和梅丽尔斯特里普合作成立作家实验室,资助40岁以上女性编剧的项目,买了很多女作家的版权,给她们更多机会书写女性故事。
梅塔电影公司的执行制片人兼首席执行官表示:
“故事总是浸染着电影制作者的个人经历色彩。在女性编剧和导演相对稀缺的情况下,电影往往只反映了男性对于世界和性别的观点。”
当男性占据这个行业的绝对话语权时,电影史便任由他们涂抹、书写,诸多殊荣都模糊了女性电影人的名字。
后人只知“希区柯克变焦”,却不知洛伊斯·韦伯创作《悬念》时,比希区柯克更早地使用后视镜、分屏的技巧营造出悬疑氛围。
都说世界上第一部科幻大片是乔治·梅里爱的《月球旅行记》。
殊不知女导演爱丽丝·盖伊比他更早13年,就推出了电影史上第一部虚构型类剧情短片《卷心菜仙子》。
“女冠男戴”的情况是过去式吗?非也。
明明是拍开创近代护理学的南丁格尔的故事,却把性别一换,请胡歌饰演“楠丁格尔”,片名改成《楠丁格尔先生》,英译为Male nurse(男护士)。
洛伊斯·韦伯说:“电影变成一个赚钱的行业,男性便蜂拥而至。”
在一个长期被男性占据、垄断话语权的领域讲女性故事,会遇到多少阻力?
之前羊专门写过的电影《出走的决心》和苏阿姨的故事大家还记得吗?
故事以洞察中年女性如何自我觉醒、探讨真我为命题,却差点夭折。
当初也是三位女性评委据理力争,才让它成功通过立项。
女性电影人掌握话语权,不仅能让更多女性议题被看见,还能让她们的生命经验和独特视角,为影片注入更多共情。
《我的阿勒泰》一场洗澡群像戏封神,就是因为它摆脱了男性导演拍摄这种“香艳场景”的惯性,没有将镜头对准女性暴露的肌肤。
滕丛丛导演拍陌生女人彼此帮忙搓背、调皮的孩童互相玩闹、澡池里的老妇人集体哼唱哈萨克族民谣…
氤氲的水汽中流淌着母性的光辉、女性的温柔,拍出了一种神秘而温和的美。
男导演的镜头很容易代入男凝视角,使得女性角色更像一个推动剧情的背景板,或服务于男主的工具人。
女导演没有居高临下的审判让人生理不适,她们的镜头语言不带有侵略性和压迫感,叙事更温柔细腻。
我们需要全女阵容去创作一些不一样的女性故事,需要更多女性电影人团结起来合力冲破壁垒。
让女性形象更复杂迷人、有血有肉,而不是成为符号、工具,在”圣母“和”荡妇“的两极中游走。
让女性故事更有生命厚度,用温柔的笔触去抚摸她们关于理想信念的痛苦和不安,而不是永远局限于情爱中患得患失。
她们的世界本就天高地阔,那里有伟大的女性友谊、有坚韧的女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