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9日,《三人行——程大利、陈仕彬、刘墨中国画观摩交流展》在北京大道堂美术馆开幕。
多年来,程大利先生秉持守正出新的审美原则,对中国绘画史尤其是董其昌、黄宾虹等人进行了深入的探究,并能在创作中时时践行自己的审美理想,画作中既有古典之美,同时笔下也更多流露出个人风采,笔实墨沉,烟云满纸。
陈仕彬自幼酷爱书画,一直从事书画创作、艺术教育和文化创意工作,因而眼界远较一般画家开阔,又能在书法、诗文方面花大功夫,大画气势磅礴,小画细致入微,所以画面之外,犹有无穷之余意。
刘墨先生以文史为主要研究范围,近年著作颇多,读书、游历之暇,深知“写意”乃历史上“边缘人”之“游戏”,笔墨自娱,图像外以诗以书,隐约犹存传统文人之余绪。
研讨会现场
马振声、王涛、夏天星、林阳、刘家强、康伟、朱中原、洪厚甜、李建春、王跃奎、任赛、翁芳友、旺望忘、张桐瑀、张瑞田、崔自默、许宏泉、罗美富、张公者、 程瑞鑫、刘明才、 唐书安、吴川淮等嘉宾围绕三人的作品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本次展览的题目,来自于孔子的《论语·述而篇》:“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因而此次展览的意义,首在强调交流与观摩,以及由“三人行”作者商定邀约观展嘉宾的座谈与研讨。众嘉宾欢聚于北京大道堂美术馆中,对三人的作品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程大利作品:
甲辰夏,余与仕彬、刘墨诸君作川西游。车出蓉城,沿江北上。一路边行边画。过映秀、绵虒而西行。山渐高,水渐激。泉流匹练夺目,江水奔流若龙蛇舞。夹岸诸峰壁立。虽水泥钢网固之,仍时生塌方之忧。好在友人一路谈笑,只觉时间短暂。午后即达阿坝州理县,择孟屯河谷下榻。
此藏羌小寨,民宿林立。纵目窗外,群山耸峙,绿嶂百重。远处雪峰晶莹,正是四姑娘山后背,此为毕棚沟也。遂展卷泼墨,一发而不可收。
是日,刘墨兄诗性遂起,作七律一首云:
芃野仙踪路不疑,浮峦凝碧到何迟。
天荒绝壑言难罄,水啮寒江山欲移。
照夜清樽增浩荡,凌空健笔更华滋。
与公入蜀兴非浅,赋得无声满卷诗。
余步墨兄原玉和之:
万里江源渺望题,山川形胜叹来迟。
猿啼近接青冥外,鹤飞遥连翠壁移。
云气诡时生绝顶,泉声终日落寒滋。
画图不尽登临幸,即和同君作小诗。
此行留此记忆,甚幸。
——程大利
陈仕彬作品:
三五道友结伴而行,一路仰观俯察、交流切磋、诗文唱和、饱览沃观,既“师造化”,又“得心源”,在自然中参悟天地,在交流中升华境界。石涛说“搜尽奇峰打草稿”指的是“师造化”,而心源的取得则往往需要在师友同道的交流中妙悟。
文化、文脉总需要一代一代传承的,尤其需要在工作和生活中口传心授,在社会这个场域和氛围中去承接这种无形的能量。
人生是一场梦想的抵达,所有的寻觅、探索、游历,都是为了抵达梦想的彼岸。在赶赴这场生命盛宴的过程中,我们将经历无数的同行,能有幸与大师、同道结伴而行,无疑是生命的快乐之旅。
——陈仕彬
刘墨作品:
物理意义的地理并不存在永恒的形貌,然而在诗意的建构中,那种对超越形貌的山水的想象,方能触及山水的永恒之境,也正是中国画家所着力追寻之境。
只有诗意的表达者,才可以抵达山水画的幽昧之所,聆听到山川间隐隐传出的天地秘语,登山者以诗意的形式,为幽昧的山水点亮一盏烛火,画家笔下的物象开始澄澈、显现——只有这诗意的建构,才可以突破时空的牢笼,抵达天地的大美之境。
——刘墨
据介绍,该展将持续到月底,展览期间,亦欢迎广大观众预约观展。
“三人行”这个展名是刘墨兄取、程大利老师所题的。最初我是觉得这个展览或者展名是有点蹭程老师名气的,就是今天人们常说的蹭大伽流量,说实话,心里还是有些许不安。好在这句出自孔子《论语·述而》的经典名句,大家都知道其后半句是“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这里的师者就是三人中长我和刘墨兄二十岁的程大利老师。
程大利老师在当今书画界的影响力,以及刘墨兄的才华和学问,我不想在此赘述。我只想说,我和刘墨兄都是荣幸的,能与德高望重、艺道双馨、高怀深翰的程大利老师一起游历、交流并举办展览,无疑胜过简单的拜师学艺。程老师非常谦逊,记得二十年前我在教育部艺教委工作时,因工作关系与他相识,不久便蒙生了拜他为师的想法,他非常谦虚地说,“师就不用拜了,我们可以多交流,一起外出写生,有机会还可以一起合作创作点大作品,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更轻松。”二十多年下来,我们几乎每年都要外出写生,偶尔也合作创作作品或者联合举办展览,一路走来让我获益良多。中国的师道文化不仅讲究言传身教,更讲究思想的交流和碰撞。细数与程老师相识以来的过往,我常感动于程老师不嫌我隔代肤浅,与我在艺道感悟上的平等交流和碰撞。这种平等的交流和碰撞。让我的思想更加独立和自信。当然,由于年龄的差异和识见的异同,迸发出的思想火花自然也更加不一样。总的来说,受益更多的是我们年轻一辈。明末思想家唐甄有言“学贵得师,亦贵得友”,“师”和“友”获取的知识和感悟是不一样的。孔子还说“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也充分说明益友对于人们成长的重要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讲,“三人行”的意义就更深远了。
“‘山水’相对于‘社会’而言,是安静的所在。在烦嚣中求清静,疲累后盼解脱,人们便想到山山水水中去。”(《程大利谈山水画》)。从这个意义上讲,山水画亦是心灵的艺术。从古至今,诗人画家为了追求这份心灵的宁静和超脱,均有结伴出游的习惯,甚至发展成了他们精神生活的方式。比如,晏几道每年都要“守得莲开结伴游”,杜甫甚至将一生总结为“壮游”,还写出洋洋洒洒近千言的“壮游”诗。
三五道友结伴而行,一路仰观俯察、交流切磋、诗文唱和、饱览沃观,既“师造化”,又“得心源”,在自然中参悟天地,在交流中升华境界。石涛说“搜尽奇峰打草稿”指的是“师造化”,而心源的取得则往往需要在师友同道的交流中妙悟。历史上许多不朽的名篇名作都诞生在出游和雅集中,比如王勃因不期然赴了一场宴会,诞生了千古名篇《滕王阁序》,王羲之会稽山下春日出游,写就了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此类佳话不胜枚举,已然成为中国人传统雅事。
古人尚且如此,今人更应趋之。依照今天的出行条件,较之古人完全不能同日而语,出游的广度,深度、花样也更加丰富多彩。但我想说,唯诗人画家的出游多了一个幸福的维度,因为多了采风创作的诗情画意,多了在山水间切磋论道的精神升华。在逍遥云山、笑傲烟霞的过程中“澄怀观道”,精神早已融化在大自然的丘壑中了,同时也迹化到作品中,也许这就是宗炳所说的“畅神”吧!而较之我们的“三人行”,幸福还不止于此,因为我们的年龄、学识、经历的差异,我们还多了一位“引路人”,当然这里的“引路人”不是导游,而是艺道之“引”,人生之“引”,在这方面程老师堪称楷模。
前几日,刘墨兄来我的工作室喝茶。突然感叹起当今文化老人太少了,屈指数来,确是寥寥无几。他说道,在这方面齐白石、黄宾虹、李可染等,甚至程老师都比我们幸福多了。仔细想来,确实如此,他们所在的时代,比他们稍长十岁至数十岁的前辈大师比比皆是,他们好像处在一个果实丰沃的丛林中,随手便可摘到甜美果实来充实自己,所以能成就他们又一代的辉煌。而反观今天,现实令人堪忧。文化、文脉总需要一代一代传承的,尤其需要在工作和生活中口传心授,在社会这个场域和氛围中去承接这种无形的能量,而这种氛围在今天越来越羸弱了。人都会变老,但我们希望文化不要变老,社会不要变老。而要让社会充满朝气和活力,老、中、青的传帮带或者说不分年龄的结伴同行是不是也很重要呢?
人生是一场梦想的抵达,所有的寻觅、探索、游历,都是为了抵达梦想的彼岸。在赶赴这场生命盛宴的过程中,我们将经历无数的同行,能有幸与大师、同道结伴而行,无疑是生命的快乐之旅。希望“三人行”中国画交流观摩展是一次圆满的例证。
陈仕彬于大道堂
2024年10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