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9日晚，在深圳戏院的舞台上，深圳粤剧院《毅海无涯——晓毅粤剧艺术专场》精彩上演。只见晓毅大放光彩，刀枪剑戟耍得虎虎生风。作为晓毅首个在深圳上演的个人专场，他跳出舒适区，挑战了多个不曾演绎过的角色和行当。来自美国、新加坡、澳大利亚的华人华侨不远万里奔赴而来，只为一睹晓毅的风采。
粤剧相伴成长
晓毅在台上挥洒自如、“一秒入戏”的功力，让人不禁感慨，演员们为了粤剧，究竟付出了怎样的努力，才有了这“台上一分钟”？晓毅16岁来深圳粤剧团，至今已经23年，从跑龙套到挑大梁，再到粤剧“风腔”艺术传人。晓毅逐渐肩负起了粤剧传承与发展的使命，并着力把深圳特色的粤剧表演带出去。
在很多人眼里，粤剧似乎是小众文化，晓毅却不认同，“粤剧可能不是最红、最流行的文化，但我们的定位不是娱乐，而是一门艺术，大众一直在拥抱这种文化。我作为广东人，又是一名粤剧演员，一直在这种文化的滋养中，也在一次一次的学习中感受到一种传承的使命。”
如果追溯晓毅和粤剧的缘分，那应该是从他有记忆起，粤剧就一直伴随他成长。“我是广东吴川人，在我的印象里，村子里经常会有粤剧表演。我父亲是粤剧发烧友，会带着我和姐姐一起去看，村民们也有许多懂粤剧的，每逢过节，或者村里有什么活动，就会请戏班来，粤剧文化在我们那儿扎根很深。”
晓毅尤其记得当年他的父亲还攒钱买了一台黑胶唱片机回家，他在家经常能听到粤剧。耳濡目染之下，晓毅和姐姐也开始有模有样地模仿起来，那时候的他并不懂得去鉴赏粤剧，只会跟着哼唱。小时候看戏，当晓毅看到台上演将军的人背上插着旗子，样子很威武，这让他感觉在舞台上演粤剧是一件很厉害、有光芒的事。
10岁的时候，家里人带着晓毅和姐姐，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到广州，报考广东粤剧学院。“那是我们喜欢粤剧的人心目中最厉害的学校。在广州上学的那6年，也是我觉得学习心境最纯粹的时光。每天的生活基本上都是重复的，练功、练唱、学习。到4年级的时候，我们会开始学习剧目戏，自己把基本功练扎实的同时，去慢慢理解角色，很多时候就能感受到那种与角色的灵魂碰撞，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真正地喜欢上粤剧。”
粤剧成就梦想
2001年，16岁的晓毅从广东粤剧学院毕业后分配进深圳粤剧院，如今他已经是20多年的老员工了。刚进团的时候，晓毅从跑龙套做起，什么角色都演——小生、武生、丑生、花脸。艺术渐渐成熟后，他开始演小生居多。2009年，晓毅出演《风雪夜归人》男一号，从此开始担任深圳市粤剧团当家文武生。
深圳粤剧院让年仅25岁的晓毅挑大梁，他成为了广东省最年轻的粤剧男一号。为了能在艺术创作上不断追求突破，给深圳戏迷奉上精彩的演出，晓毅付出了比其他演员更多的辛苦。“既然挑大梁了，我就要对艺术负责。”那时候，晓毅一个星期排3-5套大戏是家常便饭。除了上班时间在排练，休息的时候他也一直在背剧本、练功压腿、背曲子研究唱腔，练习身段，“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师傅知道，三天不练观众肯定都知道了。”
身体长期在高压的状态下运转，终于扛不住了。2011年，在深圳出演《五鼠闹东京》的时候，晓毅从两米高的台子上翻下来，落地的一刹那，他听到咔嚓一声，一阵剧痛深入骨髓，但那场戏还是坚持演完了，台下的观众并没有看出破绽，掌声如潮。走到台下的时候，晓毅的脚已经肿成了“馒头”。“当时太累了，表演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因为没有集中精力就摔下来了。”那次意外让晓毅脚部骨折，在家休养了3个月。也不是没有其他机会，比如转行做影视演员，但晓毅都放弃了，正所谓择一事、终一生。为了能够活跃在舞台上，得到观众的认可和赞赏，晓毅愿意承受任何酸楚和艰辛。“年轻人的立场要坚定，要有毅力，更要坚守。上天给了我天赋，让我在业内有一个小小的位置，我就有责任去演好粤剧。我还是‘风腔’艺术的传承接班人，更要把这份传承发扬光大，归根到底，我能在粤剧舞台上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尽管辛苦，但粤剧还是成了晓毅的梦想，像晓毅一样的粤剧中生代，已经逐渐肩负起了粤剧传承与发展的使命。
肩负粤剧传承使命
多年来，晓毅的粉丝遍布各地。粤剧在海外的影响力也非常大。晓毅曾经多次到海外演出，当地的华人华侨在听到充满乡情乡韵的粤剧之后，家园情怀油然而生，粤剧也成了沟通海内外华人华侨的桥梁。
▲11月9日晚，晓毅在深圳戏院《毅海无涯——晓毅粤剧艺术专场》舞台上表演。
作为深圳培养起来的戏曲演员，晓毅肩负粤剧传承的使命。“我觉得深圳的粤剧应该走深圳的路。”在深圳粤剧院工作，让晓毅感受到深圳是一座包容的城市，“我们敢于不断去创新，让粤剧可以以更多形式进入我们的现代生活中，也想尝试新的类别，让更多年轻人喜欢上粤剧。我们后来排过的《窗外有片红树林》，我们把它定义成现代都市粤剧，里面有摩托车舞、人扮成一棵树等等一些之前粤剧中从未出现过的画面。我们还做过许多沉浸式小剧场，拉近观众与演员之间的距离；引进一些国外的名著、新的艺术呈现的手法，以及尝试把中国的一些经典故事从另外一个角度讲述，以现代人的视觉审美去重新剖析它，让大家更加了解我们的中国故事，用我们的中国艺术，通过我们深圳的手法去把它讲出来，讲给全世界听。在深圳，虽然我们依然是传统文化粤剧演员，但在这座城市，人们都很有冲劲，敢于去创新，所以我们也敢去不断尝试！”
在晓毅眼中只有两种人，热爱戏曲的人和不知道自己热爱戏曲的人，“如果你还没有爱上戏曲，是因为缺少一个契机让你去跟戏曲碰撞，唤醒你身上传统艺术的细胞。”
晓毅
国家一级演员，师承“风腔”创始人粤剧大师陈笑风，现为深圳市粤剧团领衔文武生。曾获中华艺术新秀大赛广东赛区冠军，第六届、第十届广东省戏剧演艺大赛金奖，第二、三届(香港)中国表演艺术奖“全国十佳表演”及“突出贡献奖”，第二十五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艺术奖，第二届中国戏剧文化奖“表演大奖”。
来源│晶报APP
\记者：张羽淳
摄影：受访者供图
编辑：李慧芳